“那边拜托您了。”
“姑娘须知,这事事都有定数,还请姑娘耐心等待。”
“嗯,多谢。”
这街上四处都是些小贩,卖的都是平常的用品,小贩吆喝的五花八门。这时正是快要入冬之时,百姓们都在置办着过冬所需之物,这街上自然是人来人往的。我人虽在这闹市之中,心思却一直都在那天茶馆之中的谈话间。
“这街上好不热闹啊。”
“可不是么,这快要入冬了,也得准备准备。”
狭小的街道本就拥挤,这是硬是杀出了一条道。只听得一阵马蹄声,骑马之人高呼着:“让开,快让开!”
正在神游的我霎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更可怕的是,我竟站在原地,感觉身体僵硬丝毫不能活动,感觉只能听天由命。眼看那人骑着马就要来到跟前,却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了双眼。
突然我只觉身体一轻,双脚离开了地面,顿时恍了神。
待我回过神来,只知自己在一个白衣少年怀中,看他身手,想必是轻功极好的。而他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是那样的悠远。
他平稳落地,将我放下,我仔细端详着这个少年。面容清秀,额前的那一缕青丝随风,他并未使用任何头饰,却不觉发乱。一袭白衣,唯独衣袂和腰带是碧玉之色,腰间佩剑轻巧精致。整个人给人一种翩翩君子却又放荡不羁之感。
“姑娘,姑娘……”
“额?”我看呆了,只见他对我作揖。
“姑娘你没事吧?”他轻声问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又羞又恼。
他满脸无辜与疑问:“我?姑娘是在说我吗?”
“这儿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么?”我气得直跺脚。
“在下不知何处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明示。”他突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恼了,涨红了脸:“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
说罢,只见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作揖,我想,大概是算是道歉吧:“在下当然知道,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实属无意之举,还望姑娘见谅。”
见他那副还算陈恳的样子,我实在不好追究什么,毕竟他所说的是事实。只是他身上的那一味香,着实让我想不通。也罢,一会儿派人跟着他,调查一番吧。
我作揖还了个礼:“好吧,如此,便多谢了,告辞。”说完我便转身欲走。
“姑娘且慢,在下莫怨,初入江湖,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姑娘多多包涵。”他这时叫住了我,“今日之事是莫某考虑不周,不知姑娘可否……”
“林画扇。”我略微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却依旧忍耐着。出门之前叔父曾告知我,江湖便是这样,今日留一名,他日定有用处。不过,是福是祸便不得而知。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是福是祸便只在一念之间。
“林姑娘,他日莫某定当……”听到这儿,我竟笑了。
我打断了他:“呵,不必了,告辞。”转身便离开了。
我加快了脚步,生怕被追上,那样子倒有点像我做贼心虚了,怕是哥哥见了也得笑话我吧。
走了有一段路了,我看了看四周并未发现他的踪影,便唤来叔父给我安排的侍卫。
“缚尘,你去查查刚才那个人的身世。还有,叫个人盯着他,别跟丢了。”我轻声吩咐缚尘。
“是,小姐。”缚尘答应的干净利落。
夜间,缚尘依旧是他那毫无累赘的行装,来向我汇报。
“小姐,那公子在大街尽头的客栈住下了。进去后便没有再出来过,就连晚饭都是吩咐小二送上去的。”缚尘说话不带一丝暖意。
“就这些么?”我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如此安分守己。
“回小姐,确实只有这些了。”缚尘万分肯定的回答。
“好了,你下去吧。”
“是。”
缚尘离开之后,我便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我便起身,走到窗前,抬头看了看明月。明月皎洁,在我看来却是满满的情怨——哥哥沉睡未醒,叔父虽指引我寻求救治哥哥的方法,但我看得出来叔父是有所保留的。同样是亲情,为何又有轻重之分呢?
正如他们所说的,究竟发生过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那一晚黑衣所说的究竟是何意……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我凝望窗外,似乎看到了哥哥一身素衣,宛若上仙般脱俗之质,但究竟是人间大户人家的公子,自然识大体,处处入世,那般模样,我从小便看着……而如今,哥哥只着单衣卧床,脸色苍白,全无往日的奕奕神采……
心里想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眼前慢慢模糊,不知何时没了意识……
次日醒来,我卧在床上,枕边多了一封信。
上边写着:傻丫头,照顾好自己。
这字迹……莫非,是哥哥?
我连忙拿了披风,忙忙赶去哥哥房间。哥哥依旧躺着,丝毫没有起过身的痕迹。侍女在给他擦拭脸颊,我从侍女手中去过手帕,细细擦拭着,嘴里呢喃:“哥哥你要等我,画扇定能寻回就你之药,给画扇一些时间。”
说完,我把手帕交给了侍女,嘱咐了几句:“好生伺候着公子,虽然公子尚在昏迷,你们几个丝毫不能懒散怠慢,否则……”
“小姐请放心,这本就是奴婢们的职责所在。”几个侍女齐声回答道。
离开哥哥的屋子,我在院中漫步,便唤来了缚尘。
“缚尘,昨夜可有人来过我院中?”我手中握着折扇,手指在扇柄上摩挲着。
“回小姐,并未发现。”缚尘答道。既然他没有发现,也不是哥哥,那究竟会是谁留下的信呢……
“缚尘,你去安排一下,过几天我要出一趟门,就去那家茶馆。”我若有所思,想把那个莫怨莫公子引到茶馆中。
我心中总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这个莫公子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至于是敌是友还得见了面才知道。
“是。那二老爷那边?”缚尘提醒道。
“叔父那边先不说吧,也没什么大事。”我抬头看了看天,闭上眼睛,“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