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琴声余波重创,齐天变一口热血混着阴冥八盅水喷出,如血雾般浇沃菩提树,齐天变倒地昏迷。
赦天琴箕冷眼以对,就在此时,受到阴冥八盅滋润的菩提树却是八叶金菩提凋谢,落入黄沙之中的瞬间,化成八龙沃树,眨眼之间抽芽发叶,生成繁盛的华树。
微风一扬,菩提子落之如雨,激沓红尘。
身陷杀戮回忆的赮毕钵罗,在血红的刀起刀落之间,遇上天降清露,洗去心中沙尘。
看着菩提开花结子,菩提子散发这万千华光落下,朝着赮毕钵罗而且,华光尽数没入赮毕钵罗的身体,赦天琴箕忍不住,紧握粉拳,他终究是走上这条路了,此刻明明就在眼前,却好似在天边,冷冽的道,“我就毁掉菩提树。”
突然,
恢宏昊光冲散尘烟,漫漫之中,只见一身圣气流转的赮毕钵罗,傲世而立,如同菩提再生的侠者,正式步入浊浊世道,身负圣邪两气,冷眼俯视苍生。
夜里,菩提圣光冲散了黑暗,霎时昏冥天地亮如白昼,赫赫华光中,圣者受到佛应感召,一双眼,识破生死。
赦天琴箕拉弦以对,赮毕钵罗却是开口,“这一日,菩提开花结子,希望的开端,却是以杀戮作为开始,我,可不想杀人。”
脚步踏出,浩瀚圣光耀眼,一道道佛光圣气直逼赦天琴箕。
赦天琴箕被震退数步,稳住脚步,冷漠的道:“只可惜,天不从人愿,这就是现实。赤命有令,要是你不受琴声感动,回归红冕边城,那我只好亲自送你上路。”
一拉弦,因为用力过猛,弦丝划破手指,却也没觉疼痛。面对最重要的人,此刻却是针锋相向,一种酸楚已经蔓延周身,哪还有感知去发现手指的痛。
就算有些动怒,赮毕钵罗看向赦天琴箕的眼神依旧带着温和,委婉的劝说道,“琴箕,你的琴声还有梦,将双耳张开,你就能听见自己的琴声,已呜咽了数甲子。哭泣的琴,奏不出人世的纯然,流离的悲歌,不应该用他人的生命来听。只要你愿意回头,就还有希望。”
身形一晃,身影出现在赦天琴箕的身旁,伸手握住那只流血的纤手,抬手,把那已经嵌入肉中的琴弦丝轻轻地取下,一脸的认真,动作很轻很轻,怕重一点,会伤者她,疼。
面对这样的赮毕钵罗,赦天琴箕仿佛看到了当初在妖市山洞为自己尽心竭力的他,还是那样温柔,还是那样体贴,一时间,先前的所以怒意皆消散不见,一双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不是忘了吗?
既然忘了为什么要如此温雅,既然忘了又为什么要这样给自己希望?
就看他那不经意间流出的温柔,和此刻那一脸的认真,赦天琴箕的心已乱!心中一阵酸楚,若不是极力压制,那眼眶中的泪水,恐怕早已流出。
不想面对这样气氛,赦天琴箕冷冷的打破眼前的静怡一幕,如避毒蛇一般的收回了手,“我曾欠你一次,这一次,就当成回报吧。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要是王戒主人,再下命要我收拾你,那阎王三更响将与你一决生死。”
冷冷的话语落,收琴,旋身离开,红衣在风中翻飞,留下一路浅浅的脚印。
模糊的眼,终是忍不住落下了两行清泪。
“有能耐决定人的生死,才是真正的阎王。”赮毕钵罗却在赦天琴箕的身后,轻轻的道。走到昏迷的齐天变身边,扶起他,按住齐天变的人中,不带一会,齐天变咳嗽醒来,喷出一口污秽黑血。
齐天变醒来第一时间问道,“阴冥八盅水呢?素还真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要将它全数浇在菩提树上的。”
赮毕钵罗淡泊冷然的道:“你已经达成了素还真的托付,菩提已经长出繁盛的枝叶,开花结子了。”
“那就好,那就好。”齐天变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
赮毕钵罗问道,“素还真呢?”
“我们正要离开的时候,遭到捕怪围杀,他留下来断后,目前还困在怪贩妖市里。”
赮毕钵罗闭眼道,“我相信以他的能耐,一定能平安回来。”
齐天变挠了挠头,“我不是一个乐观的人,但素还真说他会回来,我就相信他一定会回来。我走了。”说完拖着重伤的身躯,脚步沉重的离开天净沙这片净土之地。
菩提树下,赮毕钵罗看着繁盛的菩提树,沉着道,“枝繁叶茂的菩提光阴啊,我来聆听这迟了数百年的答案了。”盘坐于菩提树下,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