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剑器近
“你要回昭秦国?”雷夕照惊讶地叫了起来。
“嗯。”他点点头。
“这么快?”雷夕照满脸失望,心里的不安感水波一样层层叠叠地在荡来荡去。
“我快点回去请昭秦帝准许我的婚事不是更好,不然……你和我一起回去?”他笑了一笑。
“现在我怎么走得开?大家都在为金矿的事做准备,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走。”雷夕照面有难色,她很想立即点头答应,但是她有她的责任,她必须牢牢守住凉肇。
“你不想和我一起走吗?我们可以一起去说服昭秦帝答应我们的婚事。”他的脸上带着三分不舍,一副担忧无奈的模样,嘴角却扬起了诡异的弧度。
此刻的他,终于是选择了继续做昭秦的安平君。
如果他可以把她支走的话,那么昭秦帝如果当真在打这座金矿主意,一旦动起武来,没有她在的话,他们费的力气应该会少许多吧。
如果她不在,他是不是会比较……心安理得?
“我很想和你一起走,可是我现在真的走不开……”她仰脸看着他,希望得到他的谅解。
“夕照……”他的神色更加忧郁不舍,“我已经决定明天就要走了,你真的让我一个人回去吗?”
“明天?”雷夕照愕然,“怎么这么快?”
“我出来也很久了,当初和皇上说是散心,现在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了。”他无奈,将那生命突然圆满的温柔祥和和即将残缺的痛苦神情表现的十足。
“可是……”雷夕照咬着唇看着他,目光中满是苦恼。
太突然了,他根本没给她考虑周详的时间,眼下还不知道金矿的事究竟泄露出去多少,如果跟他这样一走,更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趁机动手,如果被廖昌知道,他一定会搅得凉肇不得安生……
“和我一起走好不好?”他继续软语求她,“你说过你永远都会陪着我的。”
她思量来思量去,勉强对他一笑,“你先回昭秦国去,我在这边……做好准备之后,立即去找你。”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去?”他微微皱起眉心。
“就这一回,再没有下一次,好吗?”她抬起头看着他紧抿的唇。
“忙好这边的事,真的会来找我?”他挑眉看她。
“你不信我?”她对他展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双手忙碌地将腰间的绣囊系在他身上。
“我信。”他点点头,抚着那个绣囊上精制的刺绣手艺,却微微蹙起了眉,看来,他们还是需要多费手脚了。
心里有些愧疚,被那样全然信赖相信着,他居然不自在起来。
可是,在他心里,有些东西应该……要比这样的信赖更加重要吧。
可是,是那样的吗?
他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在这里的一切经历,他该拿什么心态去面对?
也许要亲手葬送的,不仅仅是这一段日子的回忆和经历,还包括……曾经心动的自己。
终于……还是送走了他……
只是才离开一天而已,为什么会那么想念他呢?
手下抚着地图,她的心思却已经全跑到昭秦国去了,从他走后她似乎很难集中心神,上一刻还想着要怎么防范外敌,下一个瞬间,她就会不经意地让一道颀白的身影占据自己的脑海,像一种甜蜜的负担,想到时会笑,因为暂时的离别又觉得苦。
她不仅仅是一个爱上他的女人,她还是凉肇国的大将军,怎么可以这么不务正业,总是在惦念着那个人呢?
虽然她好想立即去找他,可是她现在不能离开凉肇,她放心不下。
她害怕因为自己的疏忽给凉肇带来任何损失,虽然她也同样担心他。
她怕见到一个依旧寂寞的他,怕他回到昭秦他又变回了从前的那个他。
应该不会的,他说过他不想再做从前的那个他了。
看着挂在她正前方墙上的绿色玉笛,雷夕照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唇,每次看到这个被他遗落在将军府的笛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怪怪的,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她只是凉肇小国的将军,虽然也是公主,但是却远远没有达到能让昭秦帝放手一个得力臣子的资格,更何况,他的身世还是如此的曲折?
如果沐流歌向他提出他们的婚事,素来以野心霸气闻名的昭秦帝又会是怎样一副态度?
这些都是她不敢想象的,所以心里才会觉得慌乱烦躁。
她要不要去立即追上他?
要不要和他一起面对昭秦帝?
要不要暂时先放下凉肇国?
缓缓勾起一抹微笑,雷夕照脸上扬起傲然又坚定的神情。
不,她不会那么冲动,她也不会容忍自己的冲动。
凉肇和他,她统统都要,没有谁比较重要的问题,只是时间的差别而已。
所以,沐流歌,你一定要等到我去找你。
伸手取下那笛子,她学着他的样子,吹出似断若无的曲子,那是一首《淇奥》,他教给她的。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沐流歌,你一定要等到我去找你。
昭秦国都,汴桑皇城。
熟悉的雕梁画栋、宫榭楼台逐个映入眼中,随着领路宫人的脚步一一经过它们,再远远地把它们抛在身后,一直走到了威严的锦心殿,玉凤衔铃,金龙吐佩,金色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藻饰华丽。
沐流歌微微吁出一口气,昂首走了进去。
大殿中原本坐着的人轻笑一声,站起来朝他走了过去,空旷的大殿中,只有他一个人,明明没有风,但是他一身黑色的宽袍大袖,却无端端地给人一种衣袖飘飞、恍若御风而行的错觉。
他就是穆赤霄,昭秦帝穆赤霄,一个将霸气深沉演绎得淋漓尽致的人。
“我并没有召你回来。”他扬着眉毛,看着神色略带倦然的沐流歌,“你为什么突然要回来,你在那里,难道过得不快乐?”
他好像和以前的他有所不同了,是因为“她”吗?
“事情办完了,我自然就回来了,开始不就是这样说的吗?”沐流歌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抬起头看着他。
“那倒也是,不过我听说,你被人求婚?”昭秦帝淡笑着看他。
“是。”沐流歌微微勾了下唇。
“你答应了?”昭秦帝笑得云淡风轻。
“我很想答应,”沐流歌抬头看他,笑容漂亮又邪气,“但是你似乎已经帮我做过决定了。”
昭秦帝一笑,“没错,朕已经答应了你和新凉国公主明罗的婚事。”
沐流歌立即抬眼向他看去,目光中突然有了几分阴冷的意味,但是也不过是那一瞬间的感觉罢了,垂下眼帘,他淡淡一笑,“我知道了。”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穆赤霄挑眉一笑。
“可以说拒绝吗?”沐流歌似笑非笑地扬起眉。
“似乎不可以。”昭秦帝的唇角牵出优美的线条,“你该知道,我们得下一步好棋。”
“我就是那一步好棋?”沐流歌抬头看他一眼。
“没错。”昭秦帝笑得狡猾无比,像一只阴险的狐狸。
“可是如果我突然不想答应你这一件事呢?”他笑得温文尔雅。
“你要知道,我们之间是有默契的。”昭秦帝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容。
“默契也是人为定下的,并不是法纪条文。”他露齿而笑,突然十分自得的样子。
“你是要放弃现状吗?”昭秦帝心下微微一动,言辞依旧霸气,眸中却难以掩饰那莫名的一瞬精锐算计。
“当然不愿意,所以……我娶。”沐流歌依旧微笑,一身白衣的他站在昭秦帝身旁,丝毫不会逊色。
“很好。”昭秦帝的目光高深莫测地看向他。
如果现在告诉他他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什么的话,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沐流歌,你搞出来的乱摊子,自己好生收拾吧。
“金矿的事你会怎么处理?”沐流歌开口问他。
“听说赤攸国正在边境线上虎视眈眈?”昭秦帝对他闲闲一挑眉毛。
“我们要趁机动手吗?”他反问他。
“你舍得?我听说凉肇后山有人一个摘花一个簪花,那情景……很美。”他笑了一下,含意不明地看向沐流歌。
“如果我不舍得,我就不会现在回到昭秦了。”他一笑,朝后退了两步,“没事的话,请容微臣退下。”
那一声“微臣”,说得还真是讽刺,昭秦帝要笑不笑地扯了扯脸上的面皮,“老实说你扮好人恶人都蛮有天分。”
“我可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是好人。”他一笑,转身而出,白色的衣角在朱红的门边一晃而过,昭秦帝不自觉地盯着那雕花木门的边角看了好久。
他皱了皱眉,过了片刻,又淡淡笑了一下。
沐流歌,看来你这个坏人注定要做得很失败,因为朕——为了某人,不可能帮你。
你自求多福吧。
“什么?扶朗国已经同意和凉肇结盟?”一声大吼出自与赤攸国皇帝廖昌之口,他横眉竖目地瞪着下面办事不力的臣子。
“是,凉肇国比我们先一步和扶朗国达成协议,而且他们的丞相顾凤至会留在扶朗国商讨结盟的事,所以……”一眼瞥到皇帝暴怒的脸,吓得正在做报告的臣子立即噤声不语。
“好!果然很好!”廖昌阴着脸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以为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妄想!”
“皇上想怎么做?”众人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个个心生畏惧。
“以为拉拢了一个小小的扶朗国就不用担心了吗?太小看我了,去找人给我四处放消息,把凉肇国藏有金矿的事给传出去,我就不相信没有人不动心,打到两败俱伤的时候,到时咱们痛痛快快地坐收渔翁之利就成了。”他得意地大笑起来,脸上带着深重的阴鹫之色。
凉肇国,迟早要毁在他的手中,一洗他们多年总吃败仗的耻辱!
凉肇国的清晨。
因为天气不好的缘故,所以天色带着一种很压抑的昏黄。
雷夕照一大早便出府亲自巡城,楚鸣镝已经被她派去军中驻扎在国境线一带十数天了,最近听不到他的咋呼,还真有点怀念。
“听说了吗?昭秦国和新凉国要联姻了。”提着佩剑经过呈祥酒肆时,不经意地天外飞来一句。
雷夕照顿时刹住了脚,停在了呈祥酒肆的门口,朝里看去,对门处朝里的一张桌边,有几个人正在说话,也许是她的耳朵变得比以前更灵敏了,再不然就是“昭秦”这两个字足以吸引住她并不细腻敏感的神经,总之,她听到了这么一句。
“真的?他们两国联姻的话,其他大国可就要对他们忌惮三分了。”有人接着往下说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不过谁知道他们两国各自有多少诚意呢?新凉王选了名不见经传的九公主明罗去联姻,昭秦帝不把她纳在后宫,反倒让流歌公子去娶她,可想而知,所谓的结盟联姻也只是两国暂时的利益合作罢了。”一说起天下大事,那外地来的人颇为自得地摇头晃脑,走的路多,知道的事自然也比蜗居小国的这些老百姓知道的多得多。
“你说什么?”还没容他在众人惊叹佩服的目光中得意完,他就觉得颈上一紧,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提站了起来。
谁谁谁……这么凶?他涣散的眼光对上提着他的那个人,一个满脸紧张却掩不住眉间英气的女子。
他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凉肇国的女人……果然好凶。
“你刚才说什么?”雷夕照依旧提着他的领子,丝毫没想到自己现在的气势对手中这个人造成的影响力。
“将……将军,你提着他他怎么说?”老板娘平措跑过来一看眼前的场景,不由也结巴了一下。
雷夕照这才放开手下这个无辜的人,和颜悦色地看着他,“对不起,我只是想问你刚才说话的内容。”
“刚才?哦,我刚才在说昭秦和新凉国要结盟的事。”那个外地人立即心有余悸地退了一小步,不敢再吹牛皮一样乱说一通。
“还有呢?两国联姻的那回事?”她循循善诱。
“我也是听说的,据说新凉王要把九公主明罗下嫁给昭秦国的安平君流歌公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看着眼前女人愈来愈板起的脸,再次偷偷向后退了步。
“什么时候的事?”雷夕照沉声问他。
“大概有一两个月了吧,新凉国的使者那时候就已经到昭秦国了。”他可没说谎,因为他那时候正在昭秦国。
一两个月?那不就是说,他一回国,只怕还没提到有“她”的存在,昭秦帝就立即把一门由他做主的利益婚姻抛给了他,并且会不容他有丝毫反抗……这种强强连手的政治婚姻,根本容不得任何人反抗。
他会怎么办?
反抗?遵从?
不论哪一种结果都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
众人看着她一张脸严肃地绷了起来,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问题一样地认真思考着,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打扰她。
不过片刻,她蓦然转身,出了呈祥酒肆,初时只是大步大步地走,走不到两步,她跑了起来,就像前面有着十万火急等着她要做的事情一样。
抬眼看着逐渐接近的将军府,她的心像烧开的水,沸腾着叫嚣起来。
沐流歌,你一定要等我!
一匹快马,以势不可挡的速度穿过了凉肇和赤攸国的边境线,消失在偏西的方向。
于台阁上,雷晚词微微叹了口气。
“女王,就这样让她离开安全吗?”上官金顺着她的目光看着远方。
“我想夕照应该会安排妥当的,她要怎么做,自然有她的想法。”雷晚词微微一笑。
“看到将军这个样子,就让我回想起当年的女王……”上官金的话不小心脱口而出。
雷晚词手轻轻一拂,制止了她要说的话,“不,她不会像我,我希望她不要像当年的我,更何况,她不需要像我当年那样为了凉肇而必须放弃什么,因为凉肇不会是她的负担,反而会成为她最强有力的支持。”
夕照,不要像我那样犹豫,也不要像我一样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人。
我不想你像我一样,用了十年的时间来沉淀入骨相思。
我一定会帮你,哪怕需要我鼓起勇气才能去见那个已经十年未见的男人,我也会做的。
赤攸国皇城。
“你说的可是当真?”廖昌惊讶无比地瞪着军中派回来的人。
“没错,埋伏在边境线上的探子亲眼看到凉肇国的大将军雷夕照离城外出。”那人肯定无比地回答。
“会不会是故意的?”立即有臣子狐疑地开口。
“故意的又怎么样?”廖昌哈哈大笑,“即便是那女人故意布下的陷阱,朕也敢闯上一闯!传我口令,命练将军立即率兵秘密潜伏至边境线以南,准备不日攻城,拿下凉肇和扶朗二国。”
他转脸,和北昌国的使者相视一眼,随即朗声而笑,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她的身体很倦,但是却不想休息,只是不停地赶路,就为了能在最快的时间赶到昭秦国。
实在是有点不自量力对不对?明知道她可能将要面对的是昭秦国的帝君,却还是要那么急切地想赶到沐流歌的身边。
也许这举动太过唐突冒失,即便她去了,又能怎么样呢?让他抗旨?带他私奔?怎么可能?他不一定会同意的,而若是因此为凉肇招来灾难,她自己亦是断断不肯的。
她到底要怎么做……
十天九夜,疾驰不停地马儿换了三匹,第三匹马儿也几乎虚脱,但是总算在第十天的傍晚时分让雷夕照赶到了汴桑城。
已经四月份了,地处西南方向的昭秦好一派春日气息。
来不及去欣赏汴桑城的富庶和繁华,一进城她就匆匆忙忙打听沐流歌的住处。
“安平君?”被她问到的人怀疑地打量了她两眼,实在想不通眼前和娇美丝毫搭不上边的女人究竟和人如美玉的流歌公子有什么关系,不过他还是给她指了路,“你沿着这条街走,然后到十字路口时朝南转到朱雀大街,尽头就是流歌公子的住处了。”
雷夕照急匆匆地道过谢,立即朝那人指的方向走去。
沿着这条街走,然后到十字路口时朝南转到朱雀大街,尽头之处……她停了下来,面前是一座看起来很“奢华”的府第,两座镇宅的石狮子一左一右摆放着,朱漆大门可能刚刚粉刷过不久,所以才会让人产生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她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谁啊?”有人应声半开了门,探出了一颗脑袋疑惑地看着她。
“请问流歌公子是否在家?”她出声询问。
“我家公子不在家,你是谁?”那个下人依旧奇怪地看着她那一副完全不同于昭秦女子的打扮。
“我是他的……朋友,你们公子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外面敲门的人是谁啊?”一个突兀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过来,打断了她的问话。
“有位姑娘要找公子。”那个下人回过头向身后走来的人解释。
“姑娘?”说话的人越走越近,近到他终于看到下人口中所说的“姑娘”是哪一位,于是他立即跳起来冲到她面前,“怎么又是你?!”
“初七?你来得正好,快告诉我你们家公子去哪里了,我有急事要找他。”雷夕照也认出了来人,他不就是那个总喜欢和她过不去的少年?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初七简直能把头仰到天上去,笑话,上次她把公子拐走的事还没和她算呢,结果害他急得差点把安诏国皇宫给掀了,还以为是那些垂涎公子美色的女人把公子藏起来了呢。
“初七!”雷夕照立即瞪他。
“上次居然偷偷把我们家公子带走,你还是不是女人啊,幸好我们公子娶的不是你。”初七一副痛打落水狗的痛快样。“他当真要成亲?”雷夕照耳中只听到了这么一句。
“那是自然,我们家公子即将迎娶的可是新凉国的公主,听到没有,公主,一定是娇花嫩蕊一般的娇柔美丽,哪像你这个粗枝大叶的野蛮女子,一点儿也配不上我们家公子。”初七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老是针对眼前这个女人,可能是他实在不想让“弱质纤纤”的公子被这个女人“辣手摧花”吧。
“公主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凉肇国的公主呢……”不对,她可不是来告诉初七她是公主的事的,“快点告诉我,你们公子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很不温柔地“刷”的一下抽出佩剑,抵在初七看起来似乎很好砍的脖子上。
“告诉你又怎么样?”初七硬撑着一副“威武不能屈”的表情,说出的话却远远不是那么回事,“我们公子进宫去了,不用说一定是皇上找他商量迎娶明罗公主的事,既然是终身大事,自然会需要很多时间,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你听听,明罗,多好听的名字,听名字就知道一定比你温柔一千倍,美丽一千倍……”剑光猛地一寒,一脸陶醉相的初七立即清醒过来,乖乖闭上了嘴,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是会功夫的人好不好?可是每次却只能靠嘴巴来和她针锋相对。
“现在府里有客人吗?”她探头朝里看了一下。
“关你什么事?”初七条件反射一般与她作对。
“当然关我的事,”雷夕照对他微微一笑,随即把他朝一边掀去,大步走了进去,“因为我决定在这里等他回来。”
“喂,你不许进去!”身后传来初七的大叫声,雷夕照微微一笑,可是想到从他嘴里得到证实的消息,她一张脸顿时又重新绷了起来,心里掠过一阵不安的情绪。
一直等到了晚上。
“为什么他还没回来?”雷夕照终于忍耐不住,开始在客厅里不停地来回踱步。
“早跟你说了嘛,谈论婚姻大事自然比较浪费时间……”初七远远地躲在客厅一角小声地嘀咕。
“不行,我要去找他。”雷夕照的手握了一下佩剑,大步就要朝门外走去。
“喂,你要干吗?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们公子在皇宫。”看她一脸“阴沉”的表情,初七立即扯着嗓子问她,人却依旧躲在离她老远的地方。
“我知道。”雷夕照对他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找他?还是在这里等……”呸呸呸,自己怎么会说出让她在这里等的话呢?
“不用了,我去找他。”雷夕照对他一笑,举了举手里的剑。
“难道……你不是想……天哪!”初七颤抖的手指指向她,难道她想夜闯皇宫?
“你想对了。”雷夕照满意地看着初七又惊又呆的模样,朗声一笑走了出去。
“你这个蛮女!”身后传来某人气急败坏的大吼。
把那声音当作无关痛痒的背景音乐,雷夕照飞快地在夜色中穿行,托初七之口,她对这里的地形有大致的了解,起码能让她很快就摸到了皇宫的所在地。
避过皇宫的守卫,她小心而警惕地伏在黑暗的角落,这里毕竟不是安诏小国,她不能掉以轻心。
昭秦的皇宫明显比凉肇国的皇宫大了许多,也气派了许多,让她一个一个找简直能累死人,可是除了这样盲目地找,她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腾挪跳跃,她避过一个又一个耳目。
从来没有一个地方让她像在这个地方那么近距离地感觉到紧张,因此她更加谨慎地在皇宫的房顶上飞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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