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乍起,暮色中云海飘散,群峦山岭如同一座座海中仙岛。山风再起时,复而被掩隐在云海波涛之中,气象万千。
泰山之巅,无边的云海,如同烟雾,随着那七彩的剑匣,四处舞动。
叶君临站在剑匣的旁边,驻足观望,若有所思。
剑匣倚从天降,七彩岚光映照了整个苍穹。自其降临青霄以来,无数高强剑士,纷至沓来,只为一睹‘天剑’风采,有好事者极具信心,登高临目,以求拔剑。
结果显然,无论是寻常剑士,还是像‘封四海’、‘白起’这样的‘剑道大鳄’,无不铩羽而归。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因果轮回,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强求不来。
有些事情,上天早已注定。
叶君临的双眼,慢慢闭上,识海中忽然涌进一团七彩岚光,岚光杳然,慢慢凝成了一柄剑的形状。识海中,叶君临的‘真魂’握着这柄七彩细剑,随风舞动。
冥冥中自有天意,这柄剑,仿佛就是为所叶君临专门铸造。
叶君临走上前,轻抚剑匣。出乎意料,剑匣并未排斥,所倒用七彩岚光,滋育起叶君临来。
‘剑神帝玉’直冲升天,在叶君临的头顶盘桓。
剑匣上的七彩岚光如同被‘剑神帝玉’所吸引,一股脑地往叶君临的识海涌去。七彩玄力浸满叶君临的全身,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像是一杆巨大的船桨,搅动地叶君临胸中的气机,波涛汹涌。
气势攀升,叶君临直入‘高阶玄皇’。
力量散尽,叶君临蓦然睁开双眼。剑匣上,已经再无一丝七彩玄光,唯有一个黑色剑匣,悬空而立。
叶君临深吸一口气,豁然打开剑匣。剑气冲霄射斗牛,天下风云忽涌起。
叶君临握着这柄传说中的剑,感概万千。
剑匣上,忽而泛起一道金光,映照地众人睁不开眼睛。
金光消散,剑匣上显现出两行文字:“此剑抚平天下不平之事,此剑无愧天下有愧之人。”
老吴蹲在一块石头上,呆呆地望着天空,不知所想。吕当心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春秋百年战乱,总算是到头了。
‘神剑’名为‘天下’,取义‘承载天下’,叶君临分明是第一次握着‘天下剑’,却不知为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仿佛是一个阔别了多年的挚友,再度重逢时,总有一种心灵相通的默契。
泰山之下,有小城名为‘泰安’,取自‘国泰民安’之意。然自春秋大战以来,每有大战,必定波及此城。
久经战火,小城已经是残破不堪。城内十室九空,已经再无半丝繁华,唯有一些年迈的老者,难以割舍对故土的眷恋,入土半截,誓与小城共存亡。
吕当心看着小城,心中感慨万千,自西域归来之后,他在这里娶妻生子,虽然荒唐,但却其乐融融。他在这里,看着自 己的女儿慢慢长大,本想就此安度此生,却怎想一场突如其来的战火,夺走了他的妻子,也打破了他的梦。
感同身受的老吴,拍了拍吕当心的肩膀,轻轻叹息一声。
吕当心尴尬笑笑,对着老吴长作一揖。
纵然已是名满青霄,但在老吴面前,他始终是当年那个卖剑葬妻的‘小和尚’啊。
老吴在前,叶君临、刘财和吕勉居中,吕当心押后,宁昆仑率‘临’字营出城百里驻扎,不知为何。
于城中喝茶两盏,日暮时分,有黑气如云,大如车盖,自西天而来。
宁昆仑目光一滞,待回过神时,黑气已入泰安城,挺戟纵马,往城中奔来,空气中忽然涌出万千剑气,凛然无形,却阻挡住了宁昆仑的脚步。
老吴的声音破空而来:“你安心领兵,这里有我。”
宁昆仑摇摇头,微微笑笑,一颗悬起来的心,落了回去。
老吴起身,手上‘绝影’宛如长龙呼啸。
“‘西老鬼’,我们之间的账,也该算算了。”
身形一转,老吴的身影如同一道疾风,瞬间挡在了那团黑气面前。
黑气一滞,‘鬼尊者’的身影蓦然显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老吴,‘鬼尊者’的脸上流露出极为不自然的神情,那神情里有恐惧,有惊讶,亦是有难以置信。
“吴起?”
‘鬼尊者’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询问道。
老吴没有说话,只是从鼻腔中冷哼了一声。‘绝影剑’出手如龙,万千剑气奔雷成一线,划破流动的玄气,烈烈作响。
剑由心生,不同的剑道,有着不同的心境。但无论是哪种剑道,都有一个共同的点:剑,到底是用来杀人啊。
绝影剑上,千万雷霆炸响,以老吴为中心,方圆数十米的区域里,都被剑气侵蚀地千疮百孔。
‘浩然剑诀’攀临顶峰,老吴的这一剑,绝冠青霄。
‘鬼尊者’总算是缓过神来,双掌轻拍,无数黑气翻涌,一面漆黑如墨的盾牌,横亘在‘鬼尊者’的面前。
老吴一剑递出,哪怕面前是千山万水,我也能一剑破之。
绝影剑刺中那黑色的盾牌,瞬间火星四溅。印有‘三颗星星’的‘高阶道器’盾牌,瞬间裂成数块。
绝影剑上,被磕出数道缺口,但是老吴丝毫没有在意。与他而言,他本身就是这青霄灵域上,最强的一把剑!
叶君临站在窗口,远远瞥见‘鬼尊者’的身影,心中怒气如火焰喷升。
‘天下剑’发出数声‘嘤咛’,像是在宣泄主人的怒火,正欲加入战圈,却被吕当心拉住了。
叶君临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望向吕当心。
吕当心摇了摇头,曼斯条理道:“吴老前辈和‘鬼尊者’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任何人的帮忙,在老前辈看 来,都是一种屈辱。包括你,叶君临。”
手中的‘天下剑’,慢慢归鞘。叶君临呆呆地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酒楼的转角,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牵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慢慢走了上来。
吕当心心生警觉,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两个小孩,绝非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