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脑袋,用那双雪白的眸子看了萧遥一眼,似乎是在好奇,这么晚怎么还会有人来这里。
而萧遥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被她的眼睛注视着,萧遥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希望这一眼很漫长。
她的眼瞳很美,谁也无法反驳,无论是谁被她注视着都会被惊艳,就从她跳舞时惊呆了一片观众时就能够看的出来。
之后的几秒,萧遥一直在和她对视,不过一个是惊艳,一个是好奇。等风稍微大了一些掀起她的月发时萧遥才回过神来,连忙咳嗽了两下掩饰尴尬,并道:“夜未能眠,小子到此观景整理一下思绪,没有打扰到姑娘吧?”
然而,她只是点了点脑袋致意并没有说话,萧遥赶紧躬身作揖回了一下礼,抬头时发现她已经转过头去了,头发遮住了半边脸萧遥也不能知道她在看什么。
因此,萧遥好奇的看着她,而她只对着前方,对于萧遥的注视并没有什么回应。
就这样,两人在自己的思维中竟渡过了一夜。
萧遥站的腿脚发软,她却回头惊愕的看了他一眼,惊愕这人竟然站在这没走。
初始的朝阳不知升起了多少次,但这次萧遥感觉比起以前升起的时候,格外的美,因为它终于可以将一件事物衬托的极美。那一眼的惊愕中透出的惊艳,配上初升朝阳的光辉,如满山遍野地花儿瞬间齐放,当真是美不胜收、精彩莫名。
一眼之后,她走了,遗憾的是,没能留下她的名字。
萧遥还在站着,微微叹息,之后便大声喊叫起来:
“来人啊!救命啊!我快站死了!”
之后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萧遥发现已经回了家,而父亲萧莫正一脸铁青的站在床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
“父亲……”
“别叫我父亲,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丢脸的儿子,前几天是掉进河里差点淹死,今天就是差点站死,不知道你身子虚吗,原来连让你站半个时辰都不行,现在倒好,不知道你是着了什么魔了,竟然站了六个时辰!”
萧莫的声音震的墙壁都在颤抖,声音之大可谓是狮吼功的顶峰了,可怜的萧遥却根本不敢用手去捂震的生疼的耳朵,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父亲萧莫长相清秀,可却因为时光的刻刀将他的轮廓雕刻的凌厉了起来,散发留着胡须,背负着双手的雄壮身姿如今都有些鞠偻,这是作为一家之主的代价,每每看见,萧遥都有些哀伤,这些都是因为自己。母亲离世较早,父亲不肯纳妾,原本该自己照顾的,可因为得了怪病,变成了父亲照顾自己。
明明是个废物,可父亲却是很爱护自己,如同对母亲那样,虽然,并没有见过母亲,但听父亲说,自己和母亲长得真像,若是办成女子,多半没人会认出来,反而还会当做哪家的大小姐出来了。当然,这是父亲时常对自己开的玩笑话。
所以人废,而心不能废,废了对不起父亲,由此十八年历得“剑心”!
“好好睡着,不日后我将会去往皇城,我不在的日子里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在外面还为你担心。”萧莫的口气低了下来。
萧遥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父亲萧莫沧桑的眼睛,低落的问:“又要开始打仗了吗?”
萧莫“嗯”了一声后走出了萧遥的房间。
门声紧闭时,萧遥将双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似乎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夜晚总是很快的来临,当皓月升空时,萧遥已经擒着一把木剑又在尝试着舞剑,但不过挥动了三次,木剑就已经离手,整个人气喘吁吁到底坐在了地板上,不是身体累,而是一种深入灵魂之中的累,这种累说不清楚。
于是,萧遥只能迎着月光躺在草地上,手里拿着一本上古剑谱,在这宁静无比的坏境下看着。
看了一会儿,将书移开了一丝,望见远处一座高长的红木楼阁,那里便是百转千回楼。萧遥心想:这时候应该就是她跳舞的时候了,不知道今晚她会不会来,凌晨再去看看好了。
在萧遥的期待下,凌晨到来了,出了萧府,又是那个军营那个士兵,只闻那士兵咬牙切齿的道:“公子,你敢再奇葩一点吗?”
萧遥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呵呵笑着没敢说话,因为那士兵已经亮出了长枪,怕自己在说错了一句话后,他就把自己给当糖葫芦给串咯。
最后,士兵叹了口气,提醒道:“公子夜长梦多,子非……”他未说完,萧遥却接下了话:“我知道,子非树也,我今晚躺着就行。”
嘭,士兵扔掉了长枪,噌的一声拔剑了,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士兵问:“你想怎么躺?”免得你躺在外面咱还得给你收尸。
萧遥一看抬脚便跑,怕是在犹豫一会儿,真是要横尸当场了。
一路逃到落阳桥边,萧遥奇怪的摸了摸脑袋,为什么要逃呢?我是要躺着啊,因此怕夜晚着凉,还多穿了一件袍子好睡觉呢。
不过今晚的主题不在这里,萧遥也就不去想了,抬头看向落阳桥上时却发现桥还是那个桥,但桥上已经没了期待的事物。
今晚没来,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来了?萧遥的心情逐渐失落。
低叹了一声,萧遥正要回去时,却发现对面的桥头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翩然走来。
于是,萧遥安心了,远远的对她做了一个揖,而她惊讶的看了萧遥一眼,点了点脑袋示意,之后在她奇怪的目光下,萧遥找了颗柳树坐了下来,方向正好对着她站的桥中央。
她只是多看了萧遥几眼,便又站在桥中央侧对着他,月发还是遮住了半边脸,看不见她在看什么想什么,即便是这样,萧遥也觉得足矣了。
她就像一本书,仍由自己去观看而不会产生厌恶情绪,这样挺好。
萧遥嘴角噙着笑意,将长袍脱下盖在了自己身上准备边睡边看了,虽然他也有将长袍盖在她单薄的身上的想法,不过嘛,毕竟不熟,被她拒绝了以后再见就挺尴尬的。
毕竟,她不属于凡间,只可远观嘛。
能看,就已经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