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锦清看着满头是汗的莫锦华,想他也就是一老实巴交的汉子,做人其实十分的简单。
“大哥,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娘问起,就说胭脂水粉没了,买点去。”
“哎,你拿个馒头吧,别饿着肚子。”
“好嘞。”莫锦清挑了个不大的馒头,出了门。
她不是要去哪里逛,也不是要买什么胭脂水粉,而是到了出镇的路口。
皇甫家自从变成了将军府,府邸就搬到了一个叫雍州的地方,就好比现代的一个省城,梁柏谦告诉她雍州离景山镇不过60里路,一天也就到了。
既然父亲要去皇甫家亲自拜访,在这里,总能把他堵个正着。
她在路口驿站坐了下来,一刻不敢怠慢的盯着镇口,生怕一不留神父亲就过去了,那么她只能甘心下嫁,或者狗血的再次寻死觅活。
太阳渐渐地升了起来,莫锦清掏出手绢擦了擦汗,来往的行人越来越多,她有些坐不住了。
她一个小姑娘一直坐在驿站里,似乎在这些人眼中相当的奇怪。
就在她汗流浃背,人快中暑晕厥之时,终于看到了父亲的身影,父亲背着一个包袱,匆匆的往外面赶。
莫锦清赶紧跑了过去,直接拦在了父亲的面前,父亲一愣,停住了脚步,惊讶的看着她。
“爹,先到驿站休息会儿吧?”
莫之山点了点头,眉头却紧紧皱起,似乎对她在这里出现十分的不放心。
坐定,莫锦清让伙计倒了杯水,莫之山喝了一口,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奇怪的看着她,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爹,我知道你要去雍州。”
莫之山眼神闪了下,不看她道:“你听到谁说什么了?”
“没有,但是我知道你想去将军府道歉,也对的,毕竟我做出了那样的事,让他们不得不退婚,现在我回来了,似乎是有意玩弄人家,不说清楚不行。”
莫之山赞赏的点点头,“你懂得这些就好。”
“可是爹,要道歉,也得我亲自去。”
莫之山果断的摆手,“不行,你还没有过门,怎么能轻易的踏进他们家里,这事我去就好,你不要操心。”
“爹,我是有件事不得不跟皇甫家说清楚,是关于我和皇甫瑞的。”
莫之山更加不解了,问道:“什么事?”
莫锦清做出有些苦闷的神色,“在我出事昏迷的时候,做了个梦,梦到我嫁进了皇甫家,开头日子还好,不过几年,皇甫瑞出军打仗,牺牲在了战场……”
莫之山立刻堵住她的嘴,骂道:“胡说八道什么?不许诅咒皇甫将军,不要命了?”
莫锦清按下父亲的手,“我说的是梦,梦里皇甫瑞死了,皇甫家落寞,我不知怎的,最后沦为了别人家的下人,奴隶,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结果自尽而亡,爹,这就是预言,如果我嫁给皇甫家,会害了他们一家人,也会害了我自己。”
莫之山严肃着一张脸,“胡说,我早就找人算过你们的生辰八字,你们两个是绝配,命中注定的一对,你嫁过去会给皇甫家带去运势才对。”
莫锦清坚定着眼神说:“爹,镇里算命最准的王瞎子就在街头,我们现在去问他行吗?”
莫之山将信将疑的看着她,不置可否,扛起包袱朝街头走,莫锦清紧随其后。
见过王瞎子,莫之山边走边摇头,喃喃道:“怎么可能?分明是他说你们是绝配的,说天作之合,会是令人艳羡的美满夫妻,怎么会改口了?”
“爹,我的命运从跳河开始已经完全改变了,现在的我对于皇甫家来说,就是天煞孤星。”
莫锦清知道古代人比较迷信,很在乎运势,相不相克,旺不旺夫非常重要,现在孤注一掷,希望能彻底打消父亲的念想。
她边走边想,入了神,忽然间后脑勺一重,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眼前的黑暗犹如回到了被泥石流掩盖的沙土中,无法呼吸,无法动弹,任凭黑暗的世界袭来,无助,无力,全然等死的感觉,赫然是世界上最痛苦的过程。
呼吸越来越弱,脑袋一片眩晕,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这种滋味,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如果能够重见光明,重新呼吸新鲜的空气,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来换。
公司里的文件还没有处理完,父亲盼望的外孙女还没有踪影,如果不是任性的一定要骑行旅行,做一个真正的驴友,就不会遭此一劫,可是如果重新选择一次,还是会这么选吧,这就是人生,没有经历,不会成长!
人生就是快乐和痛苦并存,没有痛苦的人生,就永远体会不到生活的真谛。
“锦清,锦清……”
莫锦清猛地睁开眼睛,全身冷汗,她使劲眨了眨眼才看清床顶的雕花,接着出现在眼里的,就是刘孝兰那张关怀的脸。
“孩子,你做恶梦了?”刘孝兰给她擦汗,抚摸着她的脸。
她咽了口唾沫,仔细回想刚才的事,想起和父亲去找了王瞎子算命,接着,似乎……她呀一声,手伸去后脑勺。
刘孝兰及时拦住了她的手,道:“别摸,肿还没消,碰到了更疼。”
“娘,怎么回事?”莫锦清有些迷糊。
刘孝兰为难的低垂着眼睑,牵着她的手怨道:“老头子也下得去手,还好没把你打出什么毛病来!”
莫锦清一下便明白了,后脑勺的包是父亲打的,父亲的目的是把她打晕?
“娘,爹呢?”
刘孝兰心虚的没看她,“去雍州了。”
莫锦清的心一下凉了,眼泪顺着眼角滚了出来。
刘孝兰心疼的拂去她的泪水,哽咽着声音说:“孩子,娘知道你委屈,可是你爹此举,不得不为,皇甫家如今是将军身份,万一你回来了的事情传进皇甫家去,会认为我们故意在使什么幺蛾子,我们莫家还怎么能在这里生存,为人做事,要注重承诺,你爹爹也是本着这个原则才把小酒馆经营了起来,他也是无可奈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