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男人忽然一句,在莫锦清还没机会问他会怎么帮她弄开的时候,刀光已经一闪,啪的一声,套在脚上的铁环已经断裂,男人哗的将剑插回了鞘里,动作流畅,飘逸。
莫锦清看呆了眼,楞楞的看着脚下的铁链子,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的剑如此锋利,这才是真正的削铁如泥,哪像梁柏谦身上的那把小刀,所谓削铁如泥却只能削木头。
“谢谢。”莫锦清小声的说,这句话早该说了,不论是从马贼手里救了她,还是这会儿帮她打开脚链,给她吃的,总之,是这个男人帮了她,甚至可以说改变了她的一生,如果没有他,她真难想象自己现在是副什么样子,或许已经被那两个喽啰得手,然后一生都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不客气。”男人终于露出了笑颜,莫锦清忽然觉得俩人亲近了许多。
这就是所谓的心理作用,当你觉得一个人很难靠近的时候,主动去说句话,或者只是一个微笑,就能化解之间那微妙的尴尬,融洽的相处起来。
没有真正的交谈过,永远无法知道一个陌生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性格,看似冷漠,实则热情可能都在心里。
“公子,敢问,你为什么会救我吗?”莫锦清思前想后,还是要和救命恩人好好聊聊,拉近彼此关系对自己的安全也是一种保障。
“这伙马贼以前就和我交过手,下午和他们擦肩而过,他们没有认出我来,但是我却看到了你脚下的铁链有一截露在了马车外,觉得不对,于是暗暗跟踪,直到刚才见你有危险,所以不得不出手了。”
莫锦清没想到是这劳什子的铁链救了她一命,也算是错有错着。
“姑娘是怎么落到他们手里的?据我所知,他们一般不会劫色,只会劫财,且是大财。”
莫锦清哀叹一声,“算我倒霉吧,我只是偶然和他们遇到,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被劫走了,若不是公子的话,估计……哎……”
“敢问姑娘家住何处,这一带都是凶险之地,在下可送姑娘回家,以保周全。”
莫锦清再次提高了警惕,怀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此人不会扮猪吃老虎,最后却是个大boss吧,她把他带回去,然后全家都被洗劫?
“我,我家……”莫锦清犹豫着该怎么说,心里不放心。
男人笑了下,“姑娘放心,在下不是什么坏人,如果姑娘不放心,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哎?”莫锦清立马愣住了,“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姑娘家留在这荒山野岭呢?”
“在下……”男人有点慌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莫锦清见他傻头傻脑的样子,心一横,道:“我家在景山镇,是一个小镇,离这儿很远,估计你没听过吧。”
男人笑了,没心没肺,“正好,在下也是去景山镇。”
“这么巧?”莫锦清打量了男人全身,这时才发现男人的衣着十分华丽,反而显得她很寒碜,放在任何人面前,也不会有人相信是他要劫她的财。
“实不相瞒,在下的老家正在景山镇,这次是回去探亲,顺便小住,否则,也不走到这地方来。”
莫锦清哦了一声,“如果你老家是景山镇的,我想我可能认识,你老家是哪户人家?”
男人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有些吞吐道:“在下家人姓黄,已经离开多年,姑娘这么年轻,想必不会知道。”
莫锦清见他言辞闪烁,心里留了个心眼,她是不会知道,不过为了试探他,这么一套,果然露出了破绽。
“姓黄的倒是有几户人家,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回到景山镇,小女子定当登门道谢。”
男人笑着摆摆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严重了。”
“公子拒绝,是不是嫌弃我女儿家不够身份?”
男人紧张道:“绝无此意,在下,只是……”
莫锦清话锋一转,显得十分委屈,“奴家明白了,公子定是有不便之处,才拒绝小女子的谢意,小女子只是一介草民,如何能高攀得起公子的尊贵身份呢?”
男人听了郑重的一颔首,“姑娘严重,在下没什么不便,只是此次是暂居亲戚家,故有所顾虑,在下姓黄,名子瑜。”
莫锦清低下头,“小女子姓刘,名然。”既然是随意胡诌一个名字,她自然就把白骨精的名拿了出来。
“刘姑娘好!”黄子瑜颔首敬了个礼。
莫锦清差点笑出来,这人正儿八经的,不说话像根木头,说话是个愣小子,一着急还容易紧张,冷汗都出来了,若不是身手了得,她会觉得此人就是一傻缺。
不等她回话,黄子瑜忽然一把上前,将她拉到了一边的草丛后面,捂上她的嘴,小声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窝在草丛里半天,除了身后的流水潺潺,四周依然一片安静。
黄子瑜专注地盯着马儿吃草的方向,面无表情,黑色的皮肤在黑夜之中,莫锦清只看到两颗清透的眼珠闪闪发光。
她悄声问道:“你不是说人来了吗?人呢?”
黄子瑜嘘了一声,“别说话。”
莫锦清白眼一翻,觉得这个人有些神叨,她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而且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所谓的人出现,黄子瑜一惊一乍的肯定是把山里什么动物制造出的声音当成是人了。
时间静静流淌,莫锦清蹲得腿脚发麻,正欲开口说出去伸伸腿时,忽然被黄子瑜把她的头摁在他的胸口上,同时再次捂上了嘴。
莫锦清恼怒,觉得这人神神叨叨的行为只是想占她的便宜,来不及剧烈挣扎开这暧昧的姿势,便听到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
“寨主,马在这儿,那两个人一定在附近。”
莫锦清彻底怔住了,眼睛看出去,劫持她的马贼已经追到,现在正围着吃草的马儿转悠。
她抬眼看着屏气凝神的黄子瑜,思忖这人难道是狗耳朵?
寨主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突然手起刀落,马儿生生的被他斩下了头颅,这幕似曾相识,起先梁柏谦的马,也是这样被他一刀给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