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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勿忘本真

修真一途中,凝气有三层,也即是三个阶段。第一层感气,简单来说就是能够感觉到灵气的存在,唯有感觉到了它的存在,方能将之用于修炼。当能够感觉到灵气的存在时,便迈入第二阶段,凝气。

何为凝气,法如其字,修士以独特法门牵引周遭灵气,再以法诀引入、凝聚,然后存于体内。

最后,能够凝聚灵气入体后,也进入了凝气的最后一个阶段:化灵。

修士使用的力量乃是灵力,当凝气存于体内时,修士以各自独门法诀炼化,彻底与身体融为一体,化作灵力。炼化的灵力大都储存于人的丹田所在,名曰“灵海”,力量源泉所在。

当拥有了灵力的时候,便能够施展各种玄妙法术神通,成为一名真正的修真者,窥探天道。

再说陆尘只用了短短七天便完成了第一层感气的修炼,就算有静神熏香辅助,这般的修炼速度还是令王平暗暗惊讶不已,心道这真的是一彩测仙石都没有亮起的资质吗?难道是测仙石出了故障,测错了?

要知道,正常来说,一名刚刚踏足修炼的普通人,没有个把月的时间根本难以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存在,从而感气成功。

不过,陆尘的进步神速让王平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为他高兴,也不枉费自己多日来的辛苦。

有了前几日的经验,再加上王平的耐心指导,细细讲解凝气卷上的凝气之法,陆尘盘坐在孤木下,四周山风不断,王平抱手一旁,道:“凝气一道,主于引气。当你能够感受灵气存在时,也即是说得到了灵气的认可。灵气有灵,这个时候它们会自然而然的亲近你,贴近你,有如孩童眷恋父母般徘徊在你身边。

而现在,你唯一做的就是将他们牵引过来,引入体内。”

“引气之法,原各有千秋,但随着时间推移,时代转变,大多的引起之法已然失传,只有一些大宗门尚有真传。目前修士使用的引气之法都普遍使用的是‘乾坤吐纳术’。

乾为一,天极所长,呐之无穷尽矣。坤为二,地极所藏,吐之激缓停辄矣……”

随着王平在一旁口述法诀,陆尘闭目静心,同时心中默念法诀,感受周围天地间浮动的灵气,慢慢靠近,亲近,引导,摒神静心三息,三息过后丹田骤然而起,极力一吸……

心述玄妙法诀,气若奔涌长河,源源不绝顺着鼻腔涌入,陆尘脸色忽然涨红,双目睁开眼眶狂凸,锤着胸口极其难受地大口干咳,脸色由红变白道:“师兄,我好难受!”

“难受?”王平莫然,不解道:“怎么会难受,引气吐纳应该是最容易的一个环节,天地灵气应该很有牵引才对,何来难受之说?”

陆尘又试着引了一起,再次失败,反复数次,结果依旧。陆尘气恼不已,气明明吸纳进去了,为何会感觉体内气血躁动,疯狂乱窜,而且还有种气球膨胀过度的闷涨感,一点没有灵气入体的那种玄妙感。反而,反而每次尝试牵引的时候,周遭的灵气犹如受到莫名惊吓,强烈抵触地迅速远离,以至于每次吸纳的时候没有灵气,全都是无用的空气。

“不是说与灵气很亲近才对吗?为何我却有种天地间的灵气都在抵触,远离,甚至在害怕着什么一样逃离我所在的地方。”

陆尘迷惑不解,越是这样,心中越是恼怒,不服输的他再次强制引气。若是无法引气,也就告示着这几日的修炼全都白费了,感气再快又如何,若无法引气化灵成功,一切都将枉然。他不能输,不能失败,不可以的强烈信念在心中好似铿锵有声,发出竭力的咆哮。

正所谓物极必反,陆尘不顾后果的反反复复强制引气,一时间,四周平静的天地似乎正发生着某种变化。王平微微皱眉,随着视线扫过后慢慢收回,脸色愈发凝重,凝然道:“怎么会这样?周围的天地灵气竟会远离而去!”

陆尘地不断引气,非但没有成功,反而造成了一种极为罕见的现象:灵气逃离,以陆尘为中心方圆百丈的空间迅速化作一片毫无灵气的“无灵气”地带。陆尘吸纳进去的都是无用的空气,长此以往,空气在体内沉积,或是受着法诀动荡乱窜,气脉不顺,经脉拥堵,血气停滞,脸色瞬间一白,殷红的血雾噗地一声从口中喷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引气地失败令陆尘恼怒低嚎,双目血丝爬上血丝,一拳磅地打在坚硬的圆石上,强烈的痛楚让他渐渐冷静下来,片刻后,稍稍抬头看向王平,道:“师兄,是不是应该我仙资着实太差,根本无法引气化灵。”

王平沉凝片刻,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你也别沮丧,事情还没有你想象的那般严重。引气之法可不仅仅拘束于乾坤吐纳术,引气化灵,法门万千,待我去藏经楼翻翻典籍,为你寻来一套你适合的引气法门。”

东璇峰的藏经楼之中放置着典籍无数,里面或许就有相关记载,王平转身欲走,忽然回头喊道:“对了,飞灵峰纪峰主昨日跟我说,你有一朋友不久离去回家了,临走时留下了东西,说是赠与你的礼物。”

“朋友?”陆尘迟疑半息,忽然急忙喊道:“是小雪姬?小雪姬怎么了?她在哪?怎么又回去了?”

王平摇着头,表示不知道,说罢离了灵兽峰,为陆尘查阅典籍去了。

说起小雪姬,陆尘这时脑海中忽然有了些印象,好像在那夜,听到了小雪姬的哭声。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尘极力想要回忆起来,脑海顿时变得混沌一片,头痛欲裂。最后无果,只得放弃。在他印象中,那晚是月圆之夜,肯定是照到月光,恶疾发作,这才失去知觉,没了记忆。

既然说小雪姬回了家,陆尘除了几分失落外,心中也放心不少,这么小的孩子,若是一只待在外面,家中的亲热该是怎样的思念。一想起家中亲人,陆尘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还远在清水镇的父亲身影,神色沉郁道:“爹,您在家中一切可好?”

怀着对亲人的思念,陆尘出了灵兽峰前往飞灵峰。既是小雪姬的临别赠礼,陆尘自是关心。两人相处时日不多,却是极有情谊,陆尘一直将之视为亲生妹妹,在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彼此就有种数不出道不明的熟悉,亲近感。

在陆尘记忆中,飞灵峰离灵兽峰有些远,之间相隔着数个山头,陆尘骑着仙鹤,绕过最后一座山峰后,一座高耸陡峭,云雾缠绕的巨峰突然出现在眼前。

穿过云雾,陆尘在飞灵峰一处从悬崖绝壁凸出来的方形巨石边缘落了下来。

跳下仙鹤,四周的方形巨石十分宽阔,下方万丈之渊,上方绝壁巍峨,上下之间绝石凸出,还在上面修建了一座宅院,着实令人有些匪夷所思。陆尘刚走到门前大门突然往两边敞开,随即从里面传来一个男子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陆尘脸色诧异地走进去,眼前是一个前院,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下有一张圆形石桌,石桌旁,一名身着浅蓝色衣袍的中年男人正品着一杯清茶。

“过来坐吧。”纪凡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看向陆尘道。

陆尘走到纪凡身前,暗暗打量着眼前之人,他从没见过纪凡,不过应该就是此人了,于是脸上立刻露出恭敬之色,躬身作揖道:“小生陆尘,见过峰主。”

“来玄清门之前还是书生吧?”纪凡微微一笑,同时示意坐下。

陆尘对面落座,应道:“正是,自幼钻读诗书,书生之气有些重,还请峰主见谅。”玄清门数月生活,陆尘渐渐知晓在修真界中修士之间秉持的为人处世之道与儒家所重视的“仁义修身”之道有些大相径庭,甚至非常不喜欢学生之气,就如前段时间见到的解尘子一样。

纪凡笑道:“无妨,无妨。其实,我一点都不排斥书生,尤其是里面畅谈之儒道,有时候,觉得那才是一个人真正所应修身正心之道。儒家之学,仁义礼智,恕信忠学,皆万世圣言,立身之道。”

“峰主亦学过儒?”陆尘诧异道。

“那倒没有,曾在凡尘中见过几位大儒,耳渲目染罢了。”纪凡摆摆手,又道:“以你多年习儒,如今踏入步入修行,也算是一个修真之人。那你觉得,何为儒,又何为真?习儒修真,两者有何异同?”

“习儒?修真?异同吗?”陆尘拧着眉梢,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想了片刻勉强开口道:“儒者,谦厚仁义,彬而知礼,不争,不与,不惘者也。修真者,应该就是修仙觅道吧。”

陆尘心有些慌,也不知道纪凡为何会突然这么问,而且中两者差异,他一时也说不清,只得照着自己的理解说。

纪凡笑着打量陆尘,也不说话,眯着眼睛,更没有对陆尘的回答作出什么评价,半晌后,丢给他一道黑白卷轴,道:这是那女娃给你的东西,回去吧。”

陆尘握着卷轴,纪凡袖袍一摆,一阵清风拂过,随即顺着清风飞出门外,大门噶扎从两边合上。在大门合上的同时,耳际飘来一阵玄妙声音:“修真执道,执道修真,希望你能在以后的修行之路上,勿忘本真!”

“勿忘本真?”陆尘摸着手中卷轴,眼中迷惘,不断咀嚼着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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