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妙严宫宫门尘浅不自觉放轻步子,和自己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在桓桑戏谑的注视中蹭到书房前,弯腰扶着门侧露出一双眼睛将室内物件浏览一遍,最终视线黏在书案前的挺拔身姿上。
“想见不敢见,不如不念。”
尘浅心中一惊,急忙抬手捂住桓桑的嘴,探首紧张的看向青华。青华捧着书看的极为认真,似是未听见门外的声音,手指温柔的翻过一页。神情染上几分失落,她松开人倚墙而立,呆呆地看着青石阶下被修剪的甚是规整的紫陀藤出神。不是已经告诉自己守着本分跟在他身边了吗,怎么还会一次次地过了界限。紧抿唇瓣揉揉眼睛,尘浅的眸色渐渐暗下来,终是转身离开。
桓桑看着人背影寥落离去,一双桃花眼半眯踱步进了书房,眼前人身后敞着的梨木雕花窗中清幽的天青色晕染开,如同最最极品的汝窑瓷器,衬得端坐之人道骨仙风,“还看,和我就别装了。”
书卷被合上放在身子右侧的博古架上排列整齐的卷轴中,青华拢起袖子执壶柄倒了杯茶,青玉的茶盅小巧精致,拿在人手中平添了几分雅韵,“她呢。”
桓桑知晓今一早踏进长乐界时青华就知道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未阻拦,行至书房前刚想推门却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青华和尘浅两个人和好,便在门前等了会,想着让他二人独处些时候,可仔细听着就发觉不对,里面女子的声音娇柔细腻和尘浅的声音尤为不同,犹疑间又见尘浅小跑而来,遂拦了下来。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她老妈子。”晃着步子走向书案取了个杯子,斟满茶端着走到窗前小呷一口,窗外是水天一色的湖水,盛放着数不尽的青莲,和着细风轻摇,“想知道自己去看。”
“总要让她长些教训,不然连我的话都不听,日后闯出大祸该当如何。”青华垂着羽睫清浅笑,白润的指尖细细摩挲着杯壁,“我知道你与她关系好,但也不要太宠着她。”
我再如何宠也比不过你啊,桓桑翻了个甚小的白眼转身面向青华,轻转手中杯盏,“你现在还有余力管这些小事?”
青华手指一顿,抿了口清茶勾唇浅笑不语。
“也罢,皇上不急太监急。”放下手中的杯盏,桓桑就势而坐,手肘撑案支着额角悠闲地看着人,“若是天帝老儿哪天筋搭错真派了人过来,我看你那时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淡定。”
“你也说了,我这个帝君都不急。”青华凤眸笑意更浓,话说一半将杯中的余茶饮尽便再无下文。桓桑怔了片刻方反应过来,抽出折扇使力摇着,似是想将胸中的郁闷一扇而空,谁若再说青华帝君是六合八荒最为温润的君子,他定要让他看看谁是这六合八荒最最暴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