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最后是自己先离开的,尘浅想不明白怎么就没控制好情绪,也许是长久来的情感太过压抑一时没忍住,事后再后悔已经来不及,帝君虽然没说什么,但就是什么都没说才让自己愧疚不已。尘浅坐在窗沿上,不自觉抚上手腕上的玉镯,温凉的质感触碰到指腹化作一柄利刃戳在心里最难受的地方,眼眶微微变红。
今天就是乞巧节了,尘浅轻轻推开窗子向下望去。平常人家的女子都会在这一天设案摆香祈求心明手巧,有段好姻缘。早上吃饭时听店小二说今儿晚上河边会特别热闹,大都是结伴去放花灯的。
在青华房门前徘徊数回抬手欲敲门,想了想还是最终收回手。
燕州居南靠内陆,气候温热,此刻走在街上微风拂面带着甜腻的热浪。街道两侧驻足着掩面嬉笑的少女,或是在窃窃私语或是在挑选胭脂。尘浅买了盏河灯提在手上朝着前面漫无目的走,不知不觉走到护城河边,河边早已站满了人,放眼望去以妙龄少女居多,也有些陪伴恋人的男子,反观自己,孑然一身。
尘浅寻了个人相对较少的地方蹲下,抱着自己的河灯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心爱的人的名字?还是美好的祈愿?踟蹰一番凝法术于指尖,一笔一划极为认真的写下那个名字,不能说出口的爱不如随着这华彩昭彰的夜景连带着这份回忆藏在心里。
“阿浅姑娘?”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还真是甩不开的粘人虫,刚把河灯放进河里还未看着它飘远就听见有人叫自己。苏执这人还真是给了点颜色就开染坊,尘浅猛地从岸边站起身扯下手腕上的红绳将头发束起,“苏执你还有完…”话说到一半没了下文,她看着显然受到了惊吓的长俞尴尬的讪笑两声,僵硬的挥挥手,“长俞公子好…哈哈,哈哈,我以为…”
“你看见花弥了吗?”长俞神色焦急的问道。
“我刚刚在这放河灯,并没有看见她啊。”得知花弥不见,尘浅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这段时间吵得沸沸扬扬的连环杀人案。乞巧节人多而杂,且十五六岁的少女居多,是凶手再次下手的好时机。这么说来,花弥岂不是很危险。顾不得水中的河灯,尘浅跑到长俞面前着急的问道,“她不见多久了?”
“一盏茶的功夫,我去给她钓河灯回来就不见了。”
“那应该走不远,”尘浅一面安抚着长俞一面闭上眼睛施展法术尝试着感应花弥的所在,她虽然法力有限找不到具体位置,但大致的位置还是能发现的,片刻睁开眼睛欣喜道,“跟我来。”
长俞稍一迟疑追上尘浅,两个人沿着护城河向西逐渐过了木桥,离人们所说的命案现场越近尘浅越走心中的不安越甚。突然身后掠过一阵疾风,尘浅眼前有短暂的眩晕,凭着本能闪身躲过,回首时长俞已不见了身影。
“长俞?长俞!”尘浅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在竹林中四处寻找可就是找不到人。先是花弥不见现在又是长俞,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目的何在?
“阿浅,怎么了。”
尘浅循声抬头,刹那间所有的不安和慌乱像是被压平的宣纸,眼眶微热朝着人跑过去,顾不得其他用力的抱住人腰,“帝君,你来了,你来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