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的很长,尘浅睡醒时太阳已经偏西。偷偷睁开眼睛找寻青华的身影,大半个房间没有看到他,心中隐隐有些失落,坐起身揉揉眼睛顺带着伸个懒腰。
“终于醒了?”
尘浅的胳膊僵在空中循着声音回头看向人,青华正掀着帘幕从书房内室出来,二人对视了片刻青华先忍不住笑勾起唇角,踱步到塌前坐下,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递给尘浅。尘浅还未从惊吓中恢复平静,身子一缩退到卧榻的角落,睁着迷茫的眼睛呆呆看着青华。
“乖,过来。”青华轻声道,尘浅此时已醒了大半,仍旧不懂他要做什么,皱着眉凑过去不满道,“帝君你下次可否不要出现的这么突然,会吓死人的。”
“早课时睡懒觉你还有理了?”稍抬起尘浅的下巴,用手帕给人细细擦拭着嘴角,尘浅不适应的向后缩了一下却被青华再次拉过来,“别乱动,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睡觉还有流口水的习惯。”
青华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檀香香气,是他书房里最常燃着的那种,此刻离得近了香味更加清晰。尘浅咬咬唇瓣努力压下心中的悸动,双眸半垂尽量不去看人,“我才没这种习惯…要怪也是怪帝君这儿的卧榻睡着太舒服了。”
“还是本君的错了?”青华收起帕子身子向后移了移笑道。
提着的心总算没那么紧张,尘浅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从卧榻上跳下来讪笑着往门边走,“我说笑的,帝君你这么宽宏大量千万别放在心上,对了你要不要吃榛子酥我这就去给你做!”
青华一眼识破了尘浅心中的小算盘,略作无意道,“榛子酥就免了,把《道德经》抄写五十遍,明日早课交给我。”
“帝君…”尘浅扶着门扇无力试探道,“可不可以后天早课交?”
青华半挑眉笑睨了人,“不可以。”
于是整整一天青华都没有再看见那抹灵气活现的身影。
第二日清晨,尘浅拖着疲乏的身子手里抱着一摞写得密密麻麻的作业去上早课。青华接过作业只简单的看上一眼便放在了案上。尘浅心中疑惑不解,难道是自己哪里写得不合帝君的心意?还是少写了几句被他发现了?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心虚道,“帝君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青华仍旧不做声,低头专注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经卷。
这是要让我自己坦白么?尘浅悄悄看了人一眼觉得又不像,都不是…那估摸着就是要让自己做检讨了,清了清嗓子乖巧的凑到青华面前蹲下,两只手拽拽人袖子态度看起来极为诚恳,“帝君…我错了…下次我再也不在早课睡觉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青华本来也只是想小惩大诫,此刻见人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到底舍不下心说什么重话,握着经卷轻轻敲了敲尘浅的脑袋无奈道,“桓桑这装可怜的本事你倒是学了十分。”帝君肯这么说也就是表示他不生气了,尘浅揉揉被敲得地方不甘心的伸过手腕,“我哪里是装可怜,你看看,手腕都写疼了。”
细细瞧去,纤细的手腕上果真多了些红痕,不是十分明显却也让人看起来颇为不顺,拉过人手腕力道适中的给人按揉。尘浅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未曾料想他会这般,连忙抽回手腕背在身后不自在的笑笑。手中突然空下来,青华只当是她不愿意,遂重新拾起经卷。尘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得静静站在一旁替人磨墨。半晌,青华淡淡开口道,“几日前缙沧差人送了口信来,说是有些想你。”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今天没什么事要做,你若想去便去吧。”
好长一段时间不见缙沧还真也有些想他了。听闻青华这般说尘浅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出书房。怎么也改不了这风风火火的性子,青华摇摇头在心里笑道,哪料人刚出了书房又折了回来,对着青华笑得一脸灿烂,“帝君最好了!”还不等青华说些什么,转眼又消失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