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浅跟在青华身后少有的不做声,这一点倒是让青华有些不适应。“可是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
“回帝君的话,并未发生什么。”尘浅揉揉小巧的鼻尖,眼睛笑成一弯月牙。
尘浅确实是因为兜率宫中的事略有不快,自己虽是修炼了三万年的小仙,对于诸多人情世故不太通晓,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一点却是知道的。之前在帝君和桓桑面前孩子气,一是因着他二人对自己疼爱且都是性子极好的人,故而放肆些也没什么。二是对于帝君尘浅有着莫名的信任感,许是因为他是她初成人形见到的第一个人,就像是破壳而出的雏鸟会把第一眼见到人当成自己的母亲,这大抵是万物的通性。但换做别人就得另当别论了,这些小事实在不值得对帝君告状。
青华本想再细问些,可尘浅均是一副“帝君你想太多了”的表情,反而让他不好追问。
青华素来是行云到四处,可尘浅不会,青华又不喜人碰他的腰,两相权衡之下尘浅不得不小心的揪着青华的衣襟,这个动作难度系数极大,尘浅既要稳住身形又要和青华保持一定的距离。从离恨天到长乐界是一段不短的路程,偏偏帝君他老人家又不是个急性子,尘浅揪得手腕都酸了也看不见妙严宫鎏金的宫门,万般无奈下尘浅只好想些其他的事来分散注意力。可自己要想些什么?尘浅叫苦不迭,身侧站着这么个人物换做谁都镇定不下来吧,先不说这位是创世以来功绩最为卓越,连如今的天帝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的上古帝君,仅是凭着这副上等的容貌和谦谦君子的作风就成了四海八荒未出阁的少女们争抢着去攀的高枝儿,一路上自己揪着帝君他老人家的衣襟的样子不知让多少人看了去,只怕不用到明天天界就要传遍了,且是要多夸张有多夸张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尘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青华的名声重要,自己的名声也不是别人可以随意诽谤的。想到这她一点点松开手中的衣襟,终于能够全部放开了的时候掌心已是潮湿一片,尘浅在心里小小得意一番到,这种事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难嘛。
青华目光有些空泛不知道想着什么,并没有意识到尘浅已经松开了自己,所以当涟卿上仙迎面过来行礼时他自然而然地带着云向前踏了一步。尘浅正暗自得意,脚下的云向前移了一步也未能发觉,一脚踏空来不及唤一声“救命”,身子随着重力就要掉下去。青华正欲开口却突然察觉到什么,下意识转过身拽住人手用力一带将人拽入怀里稳妥地按在胸前,淡蹙眉峰拍拍尘浅后背安抚道:“没事了,别怕。”
先后两次身陷险境还能留着小命,尘浅有种劫后余生的幸存感,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一味地紧闭着眼睛搂紧青华的腰大口喘气,胸腔里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
“阿浅乖,别耍小孩子脾气,下次拽稳了。”青华见人被吓得不轻,伸手摸摸尘浅的头浅笑道,“有我在,别怕。”
“这…涟卿不便打扰,还是改日和帝君再叙罢。”
尘浅这才发现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一身霓裳流云裙,手腕处系着的红绳吊着几个小而精致的银铃,此刻正略显尴尬的看着抱在一起的自己和青华帝君。
刚刚摆脱一点兜率宫谣言女主角的情绪,此刻尘浅恨不得一头栽下去。
天是灰色的,风是悲凉的,尘浅的心是沧桑的。帝君,你真的是在…不如不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