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慎宫太子寝宫,上至灵皇灵后,下至文武百官,通通焦急的等待着神医会诊的结果。
灵皇凛然威严的端坐在大殿之上,脸上的气愤一览无余。金铖跪在地下,一动不动。殿下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出声。
“我堂堂灵都仙界,百万天兵十万天将,弓弩神器不计其数,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破了阵,打的溃不成军!”灵皇终于发声了,越说越激动,脸涨的通红,“看来是我平日里对你们太仁慈了,你们吃我的,用我的,享受着身为天神的一切尊荣,这一切都是我给的!你们非但不感恩,还以德报怨,连我灵都的基本安全都保护不了,你们说,我要你们干什么!我要你们干什么!废物!一群废物!”
“你!”灵皇手指向金铖,狠狠的看着他,苦笑一声“你是真的觉得我不敢杀你吗?真是讽刺,当年心软留你一命,没想到啊,还真是老子害老子,儿子害儿子,当初将护宫大任交于你,本想给你个机会,没想到,你才是这世上最没心肝的,我是恨你父亲,因为恨你父亲所以我恨你,可凌儿视你如兄弟,视你如亲兄弟啊!你怎么可以让他替你去死!该死的明明是你!是你!”
灵皇气急败坏,疯了似的猛趴桌子。
“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灵皇气急,袖中飞出义悌剑,准准的朝金铖眉心刺去。
“父皇!”汶媛飞身挡在金铖面前。
灵皇大惊,一把收住宝剑。
“你干什么!疯了吗!”
“父皇,父皇求您,神医会诊完了,哥哥醒了,他很痛苦,你去看看他吧!”汶媛眼圈通红,带着哭腔哀求。
听到汶凌已醒,灵皇暂时放弃了对金铖的惩戒,飞一般的奔向殿内卧房。
“参见陛下!”三十四位神医见灵皇进来,下跪拜倒。
“太子伤势如何?”灵皇急切地问。
神医一个个面面相觑,战战兢兢,谁也不敢开口。
见他们不说话,灵皇急不可耐,带着恼意吼道:“快说!”
一位仙医弱弱的说:“回陛下,太…..太子中了毒。”
“毒?什么毒?”
“是…….是流毒。”
“流毒?”
“是。流毒乃魔界至毒,只有历任魔尊才能制出,此毒凶狠至极,凡中此毒者,功力浅者当场毙命,功力强者,至多可承受九九八十一日,每天痛苦至极生不如死。”
灵皇脸色灰暗到极点。
“这还不是此毒最阴狠之处,最可怕的是,此毒,会让人神志失常,将至亲之人当做仇人,致使众叛亲离,无人再敢接近,八十一天后魂飞魄散。这还不算完,谁若是敢为中毒者汇魂聚魄,封存仙体,谁便会染上此毒,与中毒者落个同样下场。”
“啊!”灵后吓呆了,一下子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你什么意思?那中毒者岂不是要永世做孤魂野鬼吗!”汶媛强忍泪水。
“这也是此毒的狠绝之处。”
“此毒怎解?”灵皇忧心忡忡的问,心里已有了不祥的预感。
“此毒唯制者可解,旁人无解。”
“什么!难道还要求那魔王去吗?毒本来就是他下的,他怎么会解!”汶媛急哭了。
“既然魔王可解,那为何你们解不了?”灵皇质问道。
“回陛下,此毒非寻常解药可解,要想解此毒,不需别的,只需魔王一滴动情泪。”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殿中鸦雀无声。
想得魔王一滴动情泪,痴人说梦!
“只有这一个方法?”
“回陛下,是。”
“胡说八道!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只有一种解法的毒,一定是你们,无能!”灵皇感到无比无奈与绝望,冲着众仙大怒“我告诉你们,我灵诛堂堂天界威王,我儿子但凡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通通陪葬!”
众医仙纷纷跪地。
“父皇!”哭着哀求,“您现在这样已经没用了,父皇我求您了,我们想想办法吧,我不要哥哥死,我不要。”
看着女儿难过的样子,灵皇心里一阵心痛,终于冷静了下来,狼狈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汶媛心疼的看着父亲,吩咐众仙出去,默默地坐在他身旁。
我一定会救哥哥的,汶媛暗暗对自己说,哪怕是搭上我这条命,我也要救哥哥。
金城依然跪在威慎宫中,这是灵皇的惩罚,他必须跪在这里,跪死在这里,为即将命丧黄泉的汶凌赎罪。
为什么?为什么他亲手布下的界羽会被破?金城百思不得其解。他的阵法是师父衡紫真人亲传,除了他,师父,汶媛与师姐之外,这世间绝不可能有人破得了。如今师父身归混沌,师姐下界除妖遇难,汶媛乃灵都公主,所以根本不可能会有人破得了他的界羽。
然而,不可能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他再觉得不可思议也无济于事。金城无奈,现在的他,除了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别无办法。想想发生的这一切事,从小寄人篱下,没有人疼没有人爱,受尽冷眼,所有神仙都在天宫享受永世安乐的时候,他被派下凡间斩妖除魔出生入死,多少个轮回过去,不管他付出了多少,从无人问津,毕竟,大家都觉得,能让他活着,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他很羡慕汶凌汶媛,很希望自己可以如同他们那样,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喜欢自己喜欢的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不需要考虑他人的看法,可以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和物。但是,他毕竟不是天界的王子公主,他只是灵皇的一个耻辱,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而已。
”我的一生便是这样了吧。“金城黯然神伤,心中纵有千般万般不甘却又如何?只是,从今往后,便再也见不到她了。传世金螺已交至她手,望可保她永世吉祥,此外,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呢?金城盘算着,自己所有,也唯有师父生前所授永宁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