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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营寨之中时,已经是半夜了,周俊亲自将素兰送到她的住处,这才返回自己的住处,此时,黄公羊、穿山甲、胡彪等人早已在周俊位于山洞里的会客厅等候多时了。
“大统领,那些俘获的女子,二统领都作了安排,兄弟们都憋坏了。”黄公羊见周俊回来,当下直接道,他的意思很明显,大统领你自己有美人相伴乐呵了,怎么也得照顾下这帮豺狼兄弟的感受。
周俊对于二统领的先斩后奏大吃一惊,黄公羊即补充道:“俘获的五十八名女子中,有半数以上都是军妓,对于其余少数的良家女子,我等都遵从了大统领的旨意,未有人敢图染指!”
周俊听罢,这才一点头道:“这些女子都属于武后司的人,你等已经触犯了天下卫的规定!此次我暂不予追究,这种事情,下不为例!”周俊索性圆了个场,他知道在一个集体之中,凝聚力是极其重要的,而制造这种凝聚力很大程度上靠的是一种公平,领导如果处处享有特权,而丝毫不满足部众的需求,这样的集体凝聚力无疑是极差的。
“二麻子,你去挑两名年轻的良家女子,安排给素兰姑娘,方便照顾她的起居!”周俊补充道,吩咐二麻子下去办去了。
“你们深夜前来,不会仅仅是为了女人的事情吧?”周俊见穿山甲几人相约而来,定然不会是为了些许小事,于是直言不讳地问道。
黄公羊道:“大统领,贼首神一魁尚在我营寨中关押,我等此次前来,就是求教如何处理贼首之事。”
周俊一怔,最近这几日忙得脚打后脑勺,精力都放在了研究武器、矿产和人员整顿上,当下听得几人提起,这才想起还有个重要人物未处理,那便是神一魁。周俊此刻想起,这才意识到,这是个非常棘手的人物。
在时下陕北的流寇之中,神一魁的威望是极高的,光其直属的部众就有数万人,其在陕北可谓一呼百应,如果冒然杀掉他,无异于冒然树敌,神一魁余党定然会对周俊纠缠不已。但如果不杀,一直关押在营寨,似乎也不妥,毕竟这样一个人物放在自己的山寨,实在难以让人安枕。而释放则更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逮了条大鱼,一点好处没得到,哪里有轻易释放的道理。
二统领穿山甲道:“额说就不要在纠缠这个问题咧,直接杀了不就省事了吗,外面都不知道神一魁现在在我们手里。”
黄公羊呵呵一笑,以手抚须道:“二统领有所不知啊,我们接受的那些五大哨降众,有不少都对神一魁敬畏有加,那些降众虽然掀不起什么浪,但我们杀掉神一魁的消息肯定会走漏的,这无异于引火上身啊!”
“那你是甚意思咧?把神一魁送到官军手中,借官军之手杀他么?”穿山甲不太明白黄公羊的意思,径直问道。
“这样也不妥当,如此势必会引来官军的重视,如今天下卫刚刚起步,不能够受到任何的袭扰!”周俊接过话道。他心里很明白,目前他刚走出发展的第一步,羽翼未丰满之时,唯有低调才是王道,窝在山沟沟里发展,比在外面争个你死我活强多了。
黄公羊一点头,接着对周俊问道:“大统领,您的意思呢?”
周俊眉头一皱,虽然他在现代社会不是生意人,但他却有些生意人的头脑,自己这帮人马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好不容易抓到了这么条大鱼,不赚些好处岂不亏大了。他从黄公羊的话语和眼神之中,已经看出他似乎有了主意,这也不奇怪,周俊知道古代的读书人实在惹不起,何况黄公羊这厮脑子里的损招倒是特别多。
“军师,有何良策尽管说出来,我洗耳恭听!”周俊伸手示意黄公羊道。
眼下,黄公羊已经是天下卫的军师了,地位仅次于二统领穿山甲,落魄书生得到如此重用,自然踌躇满志,这厮最近刻意要好好表现一番。这不,半夜里邀几名统领前来商讨如何处理神一魁之事就是他提出来的。
黄公羊道:“老朽以为,神一魁必须得杀,经我手杀嫁祸于他人为上计,神一魁的人头,比他这个人更有价值啊,多少人等着争抢呢!”
眼看着几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了过去,黄公羊继续畅言道:“眼下贼寇皆已大败,官军虽说大获全胜,但必为未能擒得贼首而耿耿于怀,贼寇们大势已去,唯有投诚方有生路,如若带着神一魁之首级投降官军,必易为官军所纳。”
“啊!什么?军师!这就是你的妙计?你让额们去投降官军?”
“奶奶的,额们做额们的营生,投个鸟的官军!”
“我等与官军不共戴天,坚决不投官军!”
黄公羊的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立即就炸了窝,连周俊的脸色也变了,在心里暗暗骂道:妈的!这书生就是迂腐,脑袋里终究还是些忠君、报国的空洞思想,老子的天下卫刚刚才走出了发展的第一步,投个鸟的官军啊!再说,洪承畴此人杀降是出了名的,去投官军无异于自寻死路。
“误会,诸位误会老朽了!”黄公羊一见几人几乎要群殴自己,当下也急了,赶忙解释道:“老朽的本意是,眼下诸路贼首眼见大势已去,必定会走上受降之路。如若某一路贼寇带着神一魁之首级投降,必为官军所纳,我等若能送神一魁之首级至其手中嫁祸之,既无需受过,又可令这一路贼寇进退两难,此举可谓一箭双雕啊!”
在场的几人都是大老粗,除周俊以外,他们根本没听懂黄公羊所谓的妙计究竟是什么意思。周俊明白了其中的大概,在仔细梳理了一番后,心里便一清二楚了,对于黄公羊的这个妙计,他赞许地点了点头。同时,再次在心里强烈鄙视了下这山羊胡子,别看他瘦骨嶙峋风吹两边倒,脑子倒着实好使,损招一个接一个的。
周俊将黄公羊的计策剖析了下,黄公羊再加以补充,在场的所有人才听明白了大概。此计施行起来很简单:无非就是杀掉神一魁,将其首级送给准备受降的某路流寇,而此路流寇在得神一魁首级后,必更加容易为官军所纳,而杀神一魁的罪责,自然就落到了此路流寇身上。
而眼下,流寇的投降多半是权宜之计,大多数流寇投降后不久便会反叛。如此一来,此路流寇便再次沦为流寇,他们既得罪官军,也蒙上了杀神一魁的罪责,进而与神一魁旧部和其它流寇结怨,必定处于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覆灭的可能性是极大的。就算短时间内不覆灭,其发展必定也受到不小的遏制。
这是一条看起来很复杂,但运行起来并没有多大难度的妙计,其关键就在于,此路贼寇投降官军的欲望有多强,再者就是巧妙地将杀神一魁的罪责推到此路贼寇身上。只要办到了这两点,此计就算是成功了。
既能够扔掉烫手的山芋,又能打压遏制贼寇的发展,减轻他们对自己的威胁。周俊对此非常满意,对黄公羊表示了赞赏。
“军师,果然是妙计!这样一来,我等可谓是坐山观虎斗了!”
黄公羊得赞赏后,窃喜道:“大统领,如若施行得当,我等或许还能得一杯羹,坐收渔翁之利!贼寇一乱,我等可趁机收容他们的武装和粮草,扩充天下卫。”
其实,周俊只所以没有觉得黄公羊的计策多此一举,是因为黄公羊有一点说到了他的心坎上,此时流寇虽说大败,但新的贼首们已经开始在历史舞台上扮演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他们的强大,会变相地遏制周俊的发展。他此时突然觉得,自己窝在山沟里发展是必须的,但同时,也需要遏制那些将来可能限制他发展的力量。
周俊点了点头,试探性对黄公羊问道:“依军师的意思,哪一路流寇合乎要求?”
黄公羊直言道:“依老朽之见,紫金梁王自用势力最盛,最需要遏制!”
黄公羊还是很有些见地的,他虽说遁入山寨,却颇有大局观,对于当前流寇的力量形势,他有着准确的判断和分析。这一点,让周俊很是满意,天下卫的发展,实在很需要这种智囊型人物。
不过,对于黄公羊提出的这个人物,周俊不太满意,摇头道:“不,紫金梁王自用风头过盛,应该在官军的坚决镇压范围内,官军会狠命地收拾他的,用不着咱们。咱们需要打压的,是那些目前尚无大风头,往后却能搅的天翻地覆的人!”
“那……大统领的意思是……?”黄公羊前后一思索,感觉也有道理,他对这个大统领还是相当佩服的,他认为大统领的心思缜密程度甚至超过自己。
“我认为,更合适的人选是:八大王张献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