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皮揭去,铁笼四壁轰然倒下后,众人皆被笼中之物惊得叹服与惊艳皆有之。
音绝也凝神往笼中之物瞧去。
笼中一物似人更似蛇,通体雪白,一头如漆长发披散在腰间。
这物也颇懂识钓人心,铁笼向四壁倒下后,他又将头埋在怀里钓足众人胃口后,这才抬首看向众人。
他这一抬头,场中又是一片惊叹之声。
武治皇帝满是威严的脸是惊艳之后却又立刻带上悔色。
正在无语,眼前这个如整块白雪雕成的蛇人抬首望向武治皇帝,就在笼底华丽的锦垫上向着武治皇帝浅浅一躹。蛇人分明是个人类,却只能双足并合蛇行于地上。笼子四壁虽然倒下,但笼子正中仍有一根儿臂粗铁柱直立。蛇人随了黑衣男子乐器声音开始绕上铁柱,他性别为男性,身上却无一片布料遮挡,初时众人皆被他邪气而又俊美无比的五官惊住。这下听着乐器声音越来越撩人,而盘绕舞于柱上的蛇人也不断作出各种大胆的挑逗动作,再配上他本就绝世的面容和娇喘动人的呻吟之调,在座之人不一会都变得脸红无比。
武治皇帝忽然将音绝一把拉入怀里,再以广袖覆在她面上,沉声向苿竭王子道:“贵国蛇舞已领教!只是这种舞蹈与我朝礼仪伦理大相勃背,还请王子歇住此舞!”
席下众人看得面红耳赤之余,正在心情澎湃,听武治皇帝声音微带怒意,这才纷纷将目光收起,重新端庄而坐。只有少数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仍在以眼角余光扫视蛇人。
苿竭王子一笑,将手一挥。之前的四个赤臂男子上前将蛇人扶至武治皇帝面前道:“这蛇人是我国王子从南楚国挑了绝色男伶从小以蛇类行动方式教养长大,除了一身舞艺外,更是能在眉宇间动人心弦!我国无数权贵都曾求王子下赐,但王子心心念念只在天朝,这等珍贵之物自是要献给天朝最尊贵的人!”
武治皇帝面色一暗,正要发话。
苿竭王子已在一旁道:“这蛇人也是我的宠物,叫蛇腰。自小被我培养长大,在教化上更是费了我无数心血,是我最宝贵之物!如今苿竭愿以此物向陛下换取昔日弹奏《九宵吟》的女子。不满陛下说,三年前我还未做上西突王子之前,曾以平民身分来过天朝一次,当日曾在席间听闻过《九宵吟》,这几年来此曲犹时不时地响在耳边,梦里更是将弹曲之人意想过千百遍。苿竭此次来除了国事,便是为求得此女长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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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容太后的凤仪殿。
殿中央一方彩锦织五色祥云的地毯上。一个雪白身影若人似蛇,缠绕在一根紫楠木柱上,一双盈盈似水的眼睛看向菀容太后,目中更多是清纯惹人怜爱之意。与迎宾宴上妖然挑逗完全是两种模样。
莞容太后正要将玉腕儿剥出的南楚献来的荔枝放入口中。见蛇人双瞳煎水看着她手中的荔枝一动不动。她将荔枝还放入绿玉盏里。
“算了,看这可心物倒也怪可怜的,就把这几颗荔枝赏给它了吧!”
榻旁的玉腕儿正要将一颗去皮的荔枝放入盏中,听见菀容话后,面有不依之色娇声道:“太后娘娘,这荔枝来自南楚之地。为保荔果鲜味,如今盛夏之际不仅在来路上令奔马不分白天黑夜急驰,更命各驿站在去年深冬之际就取深湖下纯净之冰藏入地窖,以供来年装运荔枝之用。如今算来,这荔枝果一粒不下于十两黄金。娘娘将如此贵重之物赏给外邦来的妖物,腕儿不干!”
玉腕儿全名唤夏玉腕。是工部待郎夏初杰的独生女儿,自小在府中如掌上明珠般长大,只在十岁那年随母进宫觐见,被莞容太后看重她一双手腕皓如白玉。
饶是昔日礼仁皇帝后宫各种风姿的美人多达上千,莞容太后作为众美之首,何种美人没有见过!却只有这玉腕儿的双腕,她只看了一眼便是难以忘记。
好在玉腕儿母亲董氏也是个官宦人家长大的女子,一双眼睛最是善于查颜观色。她在几个叩首间眼角余光早将莞容太后一直盯在自家女儿手腕看记入心。
其实玉腕儿这双柔若无骨的手腕儿不止是太后,便是所有见过的人,都为这双手腕之纤美惊叹不已。
董氏借口怕女儿一人在府里孤单,故意向莞容太后请旨令女儿陪伴进宫,并且故意让女儿穿上件袖短衣服将一双皓腕暴露于外。董氏原本想要女儿凭这双皓腕,引起才即位不久的武治皇帝的注意。没料到那日武治皇帝因凌家军再度海战大捷,特意为众将士召开庆功宴而没有将这双皓腕看入眼里。
夏初杰知道妻子举动后在府里大发了一场脾气,大骂妻子为了富贵连年幼的女儿都要出卖。
董氏年轻的时候也有几分相貌,本想凭着家世也混入礼仁皇帝后宫,不料选秀前得了场不大不小的病耽误了宫里宫外本已打点妥贴的安排。
非但没能如愿入宫,反而差不多陪尽了父亲做官一生的积蓄。最后又因心性过高耽误了年纪,直到二十有余才心怀不甘嫁与夏初杰。
偏夏初杰又是个只善做事不善心计的之人,在工部混了二十几年才混到待郎之位。董氏只道自己这一番心思也有为着自家夫君前程打算的意思。不料反被夫君一顿臭骂,一气之下寻了根三尺麻绳闹着要上吊。夏初杰早被董氏这招弄得生出麻木之意,一时没将她戏语放在心上。
不料董氏这次真的被夏初杰骂得伤了心。又恨着自己昔日好容貌全白赔了这个不知上进的夫君。他自己不知在官途上作盘算,她看不过眼出手相助反被如此痛骂。
再说后宫在她眼里一直是作为女人最能体现人生价值的地方,她自己没能如愿进入后宫,不知不觉间将愿望放在女儿身上。她认为女儿一但进宫便能作为人上之人,享尽一世宝贵。她一心认为自己是在为女儿好,这下被夏初杰骂后,当年嫁与他时的不平气一上来,更是觉得委屈无比。竟真拿了麻绳在主厢房上了吊。
所幸夏玉腕每日晨起后都有到母亲房中请安的习惯,她小小年纪推开房门,只见母亲伸长舌、双足乱摆吊于房粱上,一时竟是立即冷静转身唤来丫环救下董氏。董氏被救下后,胸间只剩得最后一口气。若不是被女儿发现并及时叫人施救,她这条命怕早已上了西天。
恰好当日有董氏闺中妇友前来寻她。
巧遇夏初杰上朝在外,一时家里没了主人指挥调度。关键时刻还是夏玉腕一副小大人模样将来客挡于府外,并称母亲去庙中还愿未归。
董氏平日本有妇泼名气在外,而且来寻她的闺房之交恰巧又是个长舌之人,若是让对方知晓董氏生出这等事闹将出去,怕又会令夏初杰俱内名声更黑一笔。
夏玉腕此举不管是为了父亲还是为着母亲,都是上上之策。
不过她毕竟是小小年纪,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自家下人的嘴。
没几天,董氏还是成为京城笑料。
菀容太后听了倒是觉得有趣,恰好她身边的几个大宫女都因年纪大了要放出宫。她身边正缺个可心人。一听人说起董氏,忽然想起她女儿那双纤美无比的小手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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