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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心中的答案(2)

冯敏和谈雅永走后,石豪瑜道:“接下来还有谁可以抵抗这支发现了快乐的苏林?伊水?还是西湖?”

关云道:“这届华东大赛发生了很激烈的变化。从第一届到去年,劲旅总这么几支。但这一届——”

石豪瑜颔首:“这也拜翔光之赐。其实我一直希望翔光打败苏林,给华东大赛带来更激烈的冲击波。”

“你的愿望可没实现噢。”关云一笑。石豪瑜也笑了:“不管怎么说,这场比赛确实没白比。”

成天艳沉默地看着苏林队员。庄红感觉到了,落地时便立起身走过来。她已经卸下了面具,展现出最为灿烂最为真心的笑容。她一笑之下,一切重新有了阳光。

“谢谢你们陪我们打了这么精彩的比赛。更谢谢你,让我意识到了很多东西。而且,”庄红微笑:“你无疑超越了去年的我。我期望,明年你可以真正超越我。”

成天艳感动地看着庄红。庄红这些话无疑是出于真诚,并不是敷衍了事的违心话。她甚至没发觉她的鼻血正悄然滴下。庄红一笑,递过毛巾:“你又流了。”

成天艳醒觉,不好意思地接过毛巾,捂住了鼻。

“能答应我么?”

成天艳也笑了,腾出右手:“尽管期待吧。”

两只手用力地握到一块儿来。

接下来却令在场人震撼不已——

拥有华东第一中锋的东道主,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学校女子篮球队历经四节的激战,居然栽在了上海市伊水实验学校女子篮球队手下。

史义琳的妹妹,这届华东大赛被寄予厚望的新人史义琪,仅仅打了半场好球,就被冯敏巧妙地采取了一对一贴身防守,在她牛皮糖般死缠烂打的防守下失去了平常心,最终五犯退场。

失去了史义琪的史义琳只得一人拼命苦战,无奈她一人敌不过整体作战的伊水,第四节更被伊水以快制高一口气打出了0比12的高潮,十五分之差落败,连续三年无缘决赛。当然,比起上海预选赛就落败的浦东高中,被翔光拦住了前进之路的光明高中和仁兴学园,西湖学校不算悲情了。

这一切一切,让人们无限期待后天的决赛!

相逢一笑泯恩怨

当天傍晚。西湖边凉亭里,两个人并肩而立。不一会,一人清朗的声音说:“你居然约我到这儿。琪瑶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呢。”

“呵。”马尾辫女孩凝视着西湖。正是石豪瑜。那出声的自然是庄红了。

“我还要谢谢你下午来帮我包扎。说真的,认识你,是我人生最大的快乐。”

石豪瑜回眸一笑:“你才活了十八年,就说人生?”

庄红吐了吐舌头:“至少,也是人生第二快乐,排在篮球之后。”

石豪瑜微微一笑。庄红扭过头瞧着西湖叹道:“两年来,你是魔女,我是神奇王牌,你是冰,我是火,是高中女子篮球界的绝代双骄。虽然——我两年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也没办法解释,但我真的很想让你看得起我。”

“呵——过去了的事,提它作甚?我若还在意,下午就不会帮你,更不会约你出去。还有,当年是我一时气话,你居然还在意。”

庄红尴尬一笑,低声道:“人家确实很在意你的说。”

石豪瑜仿佛没听见庄红这句话,长长伸了个懒腰:“今年真的很有意思,这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吧。”

庄红一笑:“翔光?还有伊水?的确不得,真期待后天的决赛。”

石豪瑜深深地看着庄红:“看来,你不怕。”

庄红扬起头,朗声笑道:“是,我们作为卫冕冠军,自然背负着压力。但是,下午你跑过来跟我讲了一大堆,我才明白了很多。”

石豪瑜默然。

“你只是单纯想让我回想起什么才是快乐篮球。没错,即使在充满功利性的比赛中,我还是可以坚持这个理念。况且浩奂她们也发现了属于她们的快乐篮球,无论是否和我的一样,她们的眼神真的不同于往昔。真的谢谢你。”

“也许有的人不理解你,为什么不帮同是上海的翔光学校,而偏要帮我。其实篮球无国界更无地界,我知道你志存高远,自不会只限于上海,对吧?”

石豪瑜轻声笑了:“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不,我一直在思考,如果我是石豪瑜,我会怎么做?琪瑶告诉我,是你先跑来帮我包扎,然后琪瑶解开了你的误会,从中就可以看到你其实很早就原谅了我。”

石豪瑜目光闪动。

“说来也惭愧,这两年来,你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和我比赛谁更能带领球队迈向胜利。我当年太执着于一对一,你却把球队的胜负放到第一位,不计较个人的数据得失。你比我还要了不起。高二时我终于理解了后卫这个位置,我开始追逐着你,我想要和你一道成为名副其实的华东后卫双璧。那次要不是你的伤势——”

“别说了,”石豪瑜低声道:“输了就是输了。”

“不——那场,我承认,我们也没有真的赢了。”

石豪瑜默然。

“那一战对我们的影响却是空前的,蒋老师也明白这点,恰好她怀孕了,便顺水推舟让我担任教练,让我按照我的想法改造苏林。我这才发现你们浦东高中真的是很了不起的球队。如果说,我们是躺在牌子上凭着威名威慑对手,你们便完全凭着实力。这一点,我不得不信服。”

“呵,祝老师若听到这番话,他一定感慨万千。”

“而且,你能前嫌尽释地跑来帮我,我就知道,你心里仍然把我当做你的朋友,仍然记得两年前那次邂逅。”

石豪瑜沉默了一会,道:“你觉得我真的是如此么?”

庄红微笑:“是,从你跑来给我包扎,然后骂我很逊那一刻,我便知道了。”

石豪瑜默然半晌,方才含笑点头:“你啊,总是这么自信满满,从来不怕你的推测错了。”

“这么说,”庄红看到石豪瑜的神情,兴奋得一捏拳:“我就知道!”

石豪瑜摇了摇头,对庄红这样高度自信的表情很是没撤,但又非常欣赏庄红这般自信,若庄红不这样表现,她才不是庄红呢!

“对了!”庄红转过头,脸上严肃的神情让石豪瑜一怔:“我问你个问题。”

庄红艰难地吞了口水,还是问出来:“三年来,你的手机号码没换过么?”

石豪瑜愣了愣,忽然仰起头大笑起来了。

“是不是?”庄红涨红着脸。

“那么,你现在可以确认。”石豪瑜眼眸里满是笑意。

庄红咬住嘴,掏出手机,又看了石豪瑜一眼,终于一闭眼,按下了“呼叫”。顿时,石豪瑜身上响起了铃声。石豪瑜拿出手机,手机上正显示着——

“庄红来电。”

一阵沉默,庄红猛然跳起来抱住了石豪瑜,声音颤抖无比:“你没删我!”

石豪瑜被庄红这么一抱,差点窒息,她努力挣脱了庄红的怀抱,笑道:“每次想删都下不了手,就这么拖到了现在。”

“我也舍不得删掉你呢,尽管你从来不回我!”

“今天起,”石豪瑜一字一顿道:“我会回复。”

“太好了,我,我……”庄红竟然无法抑制住泪水的涌出!石豪瑜伸出手,温柔地擦掉了庄红眼角的泪水,而后拉过庄红用力地拥在了怀中。庄红一阵激灵,也抱住石豪瑜久久不愿放开。过了一会,庄红在石豪瑜耳旁低声道:“你还记得两年前那顿约定的饭吗?”

“……你还记着啊!”

“唔,当年是约定输家请客,不过今天这顿我来请!回头别告诉别人我哭了!怪丢脸的!”

“哈,这算是买通我么?”

“因为,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了啊!传出去,我脸面往哪搁啊!”

“呵,那么我不客气了!”

爽朗的笑声中,两人的身影终于分开,而后两人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在西湖边!

同一时间。翔光众人正聚集在成天艳房间里,静静地看着电脑。这是翔光的习惯,比赛结束后要聚集起来回放白天的视频,总结教训,展望后面的比赛。就算是预选赛时输给伊水,总结时大家也没说什么,气氛还是蛮好的。

然而,此时此刻,房间里的气氛却有点僵硬、沉闷。

看着自己在第二节完全崩溃的表现,许明雯、叶颖杰和李若奇皱紧了眉。林雪和高达红沉默无语,成天艳也不发一声。一时唯有电脑不断发出的喧闹声。

终于,比赛放完了,许明雯率先站起来拿过鼠标拉回到第一节的时间点:“这里,若奇有几只球处理得太草率了。”

这也没啥的,彼此批评也是常事,此时李若奇却冷冷地笑了,一把夺过鼠标点到了几分钟后:“你也不看你自己?第二节你这什么破表现啊?”

“哼,你不也是么!”许明雯翻了翻白眼。

“咋了?你有资格说我么?”李若奇瞪了回去:“没有我的三分球,我们能追上苏林么?也不想想是谁率先放弃比赛的!”

“你!”

“好了!”成天阳皱着眉敲了敲桌子:“有话好好说。”

成天艳用力地拉了拉许明雯:“坐下吧。”

许明雯气鼓鼓地坐下来,成天阳接过鼠标快放到最后一分钟:“前面的不要介意了,其实第三节各位打得真的很好。关键是这最后一分钟。”

一阵沉默。

“处理好了我们其实会赢的,只能说……”

许明雯突然站起来大吼:“我说了如果我上场,凭我的控球功夫,不会让苏林得逞的!”

“哼!”李若奇冷笑:“你少臭美了!是我的错才对,我不应只盯着那琦,忽略了容成美!”

叶颖杰一拍桌:“不,是我的错!我不该罚丢一球,不然可以拖入加时赛!”

“放屁!”林雪大吼:“如果我没看紧陈浩奂,也不会让她突然出来断球的!”

高达红抱着头:“我不应该只盯着那琦而忽略了容成美……”

成天艳“腾地”站起来,双手狠狠拍上了桌子,她的力道之大,居然使得桌子晃动了几下:“说来说去,其实最大的错在我!我不应该自作主张,硬要控球!”

“好了好了,大家都给我停下!”成天阳见众女生突然失控,狠狠一拍鼠标:“你们光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有意义么?其实最应该负起责任的才是我啊!是我太过自信,小看了容成美的能力啊!”

“天阳!”成天艳转过头,大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成天阳怔了怔,紧接着站起来:“好,好,我和你们没关系是不?我算是明白了!”

“天阳!”成天艳才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我……”

成天阳吭哧道:“是我太冲动了,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真的没资格当你们的执行教练,后天的比赛我不管了,再见!”说罢,他摔下鼠标,冲出了房间!

高达红也猛地站起来:“这里我也待不下了!”

“达红!”

高达红狠狠一甩门,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一时气氛尴尬。成天艳颓然坐倒在床上:“大家……都回自己房间吧。”

大家都走后,成天艳才捂住了脸,居然滴出了白天输球时都没流下的眼泪!

“说来说去,其实最大的错还是我啊!作为队长,我居然一度放弃了比赛,如果我没有放弃,如果我一开始就坚持,我们也不至于一分之差输给苏林啊!

“如果我没这么自信拒绝让明雯上场控球,也不会让苏林断掉球啊!

“如果我稍微重视林雪的意见,也不会让她出人意料得分啊!

“也不至于输掉这场比赛啊!

“不至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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