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任晓旭挂上电话，微叹口气，看起来子赫的工作有些复杂，他已经去了一整天，却还是不能离开。
他打了电话给她，让她不必来接他了，因为他大概要通宵工作。
她心里有些遗憾，但还是微笑着要他注意身体，明天早上直接回去睡觉，不必再给她打电话或者还过来找她，她明天一天都安排了活动，他就好好休息吧。
子赫对于工作的热情也是好事，看着他又可以灵感丰富热情地投入到创作中去，她打从心底里感觉到高兴。
好吧，那么今天晚上她就看看DVD，上上网，找姐妹们好好地聊上一会，免得又被她们说她有异性没人性了。
整天在家干活的人，就是网友比较多，上网也是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啊。
一阵讨厌的铃声将她从睡梦里拉醒，一抬眼，似乎天色已经黄昏。她不是已经把手机扔在了工作室里吗？她的卧室里又没有电话，这吵人的声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可以穿透她卧室里那么厚的门还能有这么强大的声音，在她的家里除了一样东西，不会有别的——那就是那个特别响的门铃对讲器！
她打着哈欠，走到玄关处，“喂，是谁？”
“是我。”这是个很熟悉的男性声音，但到底是谁呢？
“卓凡？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手里有你的家庭地址，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不管是你家的还是手机都无人接听，所以我就亲自来了。”
“你先上来吧。”她打开楼下的防盗门，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怎么回事？卓凡要来，她好像有什么急于去做的事……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的睡衣上，天哪，她要去换衣服。等一下，她连刷牙洗脸也没有弄，她现在根本是蓬头垢面啊！
她尖叫一声，冲进了卧室，先换衣服！
这一次，她听到了敲门声。
“卓凡，你等我一下，五分钟，就五分钟。”她冲着门外大声喊着，然后就飞快地冲进了浴室里。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客厅里电话的声音。
怎么办？去接电话吗？当然不，她要先把自己搞定！
于是，在一阵阵电话铃的催促声音里，她忙着梳洗。等到她匆忙走出浴室时，电话也已经不响了。
她再度查看了下全身，拢了拢卷发，这才打开房门，看着一脸嘲弄表情的卓凡。
“对不起，我刚起床，所以……”她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我的生活多半时候日夜颠倒。”
他理解地点头，“你睡得一定很熟，我打了许久的电话。”
她尴尬地笑了一下，将他迎进了屋子里，“你怎么会想到过来找我？我们不是约定一起吃晚饭吗？现在……时间还没到。”她看了眼时钟。
“因为一些问题，我晚上就要上飞机。”他也看了眼时钟，“无论如何，都希望可以见你一面，所以才会冒昧地前来找你。”“卓凡，我……”
“你不要误会，我要见你，不是因为还想追求你的原因，我只是有一些事情必须当面告诉你罢了，如果不说我良心不安。”他坐到了沙发上，意外的神色凝重。
任晓旭也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坐下，她显得颇为惊讶，“到底是什么事？是不是剧本出问题了？”
“不，不是工作上的事，而是一些私事。”他的笑容还是有些勉强。
晓旭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从这个成功男人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这让她蓦然紧张，“到底是什么事？对了，你要喝些什么吗？刚才害你在外面等了这么久。”她这才想起待客之道，赶紧站了起来。
“你不要在忙，我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上飞机，长话只能短说。”他拉住了她的手。
“那么急？”那么急的情况下，他还是要见她一面，那要说的话必然是非常重要的，她的脸色也沉重起来。
“我考虑了很久，自从我知道以后。”他聚拢了眉峰，眼神显得非常严厉，“我觉得如果我说了，也许你会以为我有意想要破坏什么。”
她深深地眯起双眼，“卓凡，你知道我们都是成熟的人，你告诉我的原因，我自己会判断。”
“我也这么想，所以我来了。”
“那么就告诉我吧。”她的心情沉重起来，有个直觉告诉她，也许这个事会和归子赫有关系。
“陈雅雯既然做了我电影的女主角，关于她当年忽然离开娱乐圈的事，我想我有权从她那里得到真相。不然如果被记者挖了出来，可能会对我们的电影有负面影响也说不定。”他看着她的眼睛，口气慎重。
果然！晓旭的心微微一沉，她屏住呼吸地点着头，“没错，现在的年代绯闻的力量是很惊人的。”
“所以我知道了原因。”他继续看着她的眼睛，“是和归子赫有关。”
任晓旭的翦水双眸里闪过疑问的光彩，但她并没有打断他。
“当时她怀孕了，可是归子赫不想要这个孩子，无奈之下，她选择去国外堕胎。原本打算马上回国，可是谁知道她堕胎之后心情一直无法平静，而得上了抑郁症，这种情况下，她只能继续治疗。所以她的经纪公司就替她发布了暂时离开娱乐圈的声明。三年来，她的病情一直很反复，多次自杀未遂，现在才算痊愈。”卓凡没有给她任何的心理准备，一口气就将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突然一阵昏眩让她几乎无法坐稳，睁开眼时，眼前依然有着星星乱冒。他的话仿佛晴天霹雳，让她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她的身躯颤抖着，嘴唇抖动着，心脏痉挛着，“这……不可能……子赫不会不要他们之间的孩子，他那么爱陈雅雯，这一定是她的谎言……”她说不下去了，毕竟她不是当事人，她不能代替任何人发言，即使是归子赫，也不行。
“陈雅雯她并不像是撒谎，因为我看过她在英国的治疗记录。”他言辞凿凿，神色更严肃了几分，“我知道这很难让你接受，也可能听起来好像我在离间你和归子赫之间的感情。不过你还是应该知道这些事，至于相信不相信，就全看你怎么看了。”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她的神情里有一些复杂的情绪，“即使会让你伤心，我也已经说完了。”
任晓旭只是一径摇着头，这让她如何相信，怎么相信？归子赫当年是怎么疯狂地寻找陈雅雯，她是亲眼所见，陈雅雯走后，他又是怎么样自暴自弃，居丧颓废，这也是她亲眼所见！
“她为什么要去英国堕胎？”她突然问出口的问题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因为她说那是归子赫长大的地方，要埋葬他们的孩子也要埋葬在孩子父亲的故乡。”卓凡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舍，“这是她的原话，我可以发誓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英国……陈雅雯应该从没有去过英国……子赫寻找了她一年多，居然忘记回英国去看一看，这是不是很可笑？可是子赫说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手，他一直不知道……”她感到混乱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也许陈雅雯没有说谎，也许是子赫在逃避一些问题，也许是子赫在愧疚和隐瞒？
不，不可能！她应该相信子赫的为人，如果是他不想要那个孩子，他绝对不可能撒谎说他并不知道他们分手的理由，或者不知道陈雅雯去了哪里，干什么！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今天来告诉我这一切。”她的脸色苍白，但在那如石灰膏白般的脸色里，有一抹坚强和信任，“我选择相信归子赫，既然我爱他，就要相信他告诉我的事。所以你告诉我的这些话，我选择不相信。”
“你的意思是说，你连问也不会问他一下？”卓凡似乎有些吃惊，然后他就露出了一丝苦笑，“我就知道我来告诉你，会在你的眼里变成恶人。”
任晓旭却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你是为了我好，而且你也并不怎么认识子赫，你听到她的解释以后这是必然会有的反应，这一点我很了解。”她尽量努力让自己微笑，就算心绪依旧非常复杂，她还是用力地微笑着，“不过我不会问他，因为这是我爱他的方式之一。”是的，没错。这是她的决定。她选择相信他，既然相信了，那么又为什么还要询问呢？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爱他。”卓凡感叹地望着她，“我衷心地希望你可以幸福，希望他真的不辜负你这份深情。”
任晓旭的眼里散发出了温柔的光芒，那是对卓凡的感谢还有歉意，“我都拒绝了像你这样好的男人，再让自己不幸福，就真的说不过去了，不是吗？”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像你这样去爱人，其实我一直在追求你，但如果问我爱不爱你，还真的很难说。”他忽然拉起了她的手，放到唇边，“好了，这算是我们之间的GOOGBYE KISS，以后就只剩下工作关系。”
她没有把手抽回，反而微笑着接受他的道别之吻，“卓凡，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以前我还曾经以为你自傲自大。”
“你错过了我，是很大的损失。”卓凡也找回了他的幽默感，然后低头亲吻了她的手背……
“晓旭，为什么家里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你没什么事吧。”就在那一刻，任晓旭家的房门被打开，归子赫带着担心的声音闯了进来，他一抬眼，望到的是卓凡正在亲吻任晓旭的手背。
“子赫？”她的手还留在卓凡的手里，目光却在瞬间呆滞了一下。
“卓先生也在。”好像烈火般炽热的眼神掠过她的手，归子赫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
任晓旭非常惊疑地赶紧把手抽回，一抹不自然的表情浮现她的脸颊，“卓凡他今天晚上就要去美国，他是来道别的。”
“哦。”归子赫向着她走了过去，眼神也恢复了一贯的明亮与飞扬，“祝你一路顺风，卓先生。”他伸出了手，而卓凡也很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
“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归先生。”卓凡望着归子赫的眼睛，“你真的是好福气的男人。”
子赫搂住了晓旭的肩膀，他的眼神也变得很慎重，“是的，我知道。”
这两个男人的眼神间似乎交流了什么，任晓旭可以感觉到他们不同的气场碰撞，她心里有些紧张，但并没有打扰他们。
“再见。”卓凡的目光掠过任晓旭的脸，微笑了一下。
“再见。”晓旭和子赫一起送到门边，看着卓凡离开，他们两人之间飘过一股奇特的沉默。
“你怎么突然来了？”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霎时，两人又同时开始说话，然后彼此望着彼此的眼睛，终于一起笑了起来。
“你千万不要误会什么，他刚才会吻我的手背只是礼节上的道别，明白吗？”任晓旭明明应该有许多话和他说，可是她就偏偏选择了这个。
“我当然明白，你不会以为我会吃醋吧？如果你喜欢他的话，早就接受他的追求了，怎么会一直喜欢我？”归子赫扬起头，一脸得意，“我才不会是那种小心眼的男人，我完全信任你。”
他的这句话让她的心脏突然有种急速下坠的感觉，信任？没错，就是这样的道理，他们之间应该互相信任，所以她必须忘记卓凡刚才说的那番话，从自己的脑海里整个地挤出去，她不要为了这件事而疑神疑鬼，也不要自己表面上说着信任他信任她，心里却依旧会有着一些奇怪的疙瘩！
不，她不要变成那样的女人，她既然说出了选择信任他，那么就要言行一致！
“说吧，你这么急匆匆地赶来，不会只是因为我电话没人接听吧？你应该知道我睡着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啊。”她挽起他的手臂，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睡着？可是你却在和卓凡聊天……”他状似生气地眯起眼，“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那轻松的语气毫无威胁力。
“你对我真的这么放心？”她的话的确会产生那么一点点的歧义，但显然他没有上当。
“是啊。”他的手伸过她的后背，将她圈在他的怀抱里，“因为我了解你是怎么样的人。不过放心归放心，以后还是不要让他来家里了，毕竟他也算是我的对手之一，不喜欢看到你和他单独相处。”有些不讲理的声音，却透着对她浓浓的爱意。
任晓旭点了点头，“本来他约我今天晚上吃饭，可是临时改了今天晚上就要飞去美国，打我电话又没人接，所以他就直接过来了……我起来梳洗的时候的确有听到电话铃响，可是那个时候我把他关在门外，如果再接电话的话我怕太失礼了。而且我想真的要找我的人，又是有急事的话，应该会再打我手机的，等我梳洗完，就能接听了。”她的心情变得安定，自然地解释了之前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归子赫的心情也完全地敞亮，“那我是白担心了。”
“你就是因为担心我才冲过来的吗？今天工作到几点？你睡了多久？”她仰起头，审视着他的脸，突然发现他看起来一脸憔悴。
“别提了，中午的时候才弄完，我不仅修改了音乐，还去了录音现场一起帮着歌手录音，大家都累趴下了。”
“啊，那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她从他的怀里转身，很生气地瞪着眼，“我不是叫你不用管我，好好休息的吗？”
“我也想啊。”归子赫咧嘴而笑的样子倒是依然很帅气，“我刚睡下，大概两个小时不到，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对了，我们要赶紧走了，不然真的会迟到。”他的脸色蓦地变得急迫起来。
“去哪里？什么电话？说话要说清楚，你不要那么跳跃性思维。”她拉住他的手。
“是我爸打来的电话，他说要我下午六点前赶到国际机场去，我妈坐六点零五分的航班到达。”归子赫飞快地说着，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与紧张，“晓旭，爸他也已经回来了，他们好像想要复合，而且我也要把你正式介绍给他们。”
“什么？”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SHOCK一波接着一波，让她来不及喘口气！
“别问什么了，总之我也是被吵起来的，具体事情都还不知道。但是要去机场接机是必然的，反正择日不如撞日，早晚要正式把你介绍给他们，今天就是个好日子，对不对？”他反握着她的手，“你要不要去换件衣服？现在是四点半，你还有半个小时可以整理仪容，时间是有点赶，所以你必须抓紧时间！”他拉着她走进她的卧室，“好了，我再给我爸打个电话问问详细情况，你快一点。”
“今天就要见到你母亲了？”任晓旭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微妙，子赫的母亲褚姨会记得她吗？15年前那个住在他们家隔壁的邻居小妹妹，那个很喜欢跟着归子赫跑，也一直被归子赫照顾着的小妹妹！
“你要不要去打扮一番？这个时间很容易塞车，如果你不想打扮一番，我们现在就走。”他看着时间，开始焦急起来，“反正你怎么样都很好看。”
“不行啊，当然要好好地打扮一番！”任晓旭甩开他的手，终于开始紧张起来，要见他的父母了——虽然过去都见过面，但这一次算是正式的见面。
连归子赫都没有认出她来，那么褚姨也不会认出她来的，未来婆婆？是吗？她一定要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任晓旭开始利落地换衣服化妆，不到半个小时她就打扮妥当，拉着归子赫就往机场出发，这个时候真的是塞车大高峰。
“还来得及吗？”熙来攘往的国际到达大厅里，任晓旭看起来难得的紧张，他们迟到了，高架上遇到大塞车，根本动弹不得，结果六点十五分才到机场。
“航班已经抵达，不过要通过安检，应该还没出来吧……”归子赫四处张望。
“子赫，你怎么这么晚？你妈都快出来了……”归凌蓦地出现在他们身后，“哎呀，晓旭也来了。”
“归伯伯，好久不见。”任晓旭被归子赫牵着手，一起向着归凌的方向走去。
“妈她就要出来了吗？还好赶上了，一路上她都在催我。”归子赫站在接机通道那里，一路往里望去，“妈，我们在这里。”看到了推车行李车走出来的褚秀，他用力挥手。
“归伯父，这次伯母回来，是和你复合的吗？”任晓旭悄声地问了归凌。他是个看起来很精神很有派头的中年男子，作为一家大企业的领导人，圆滑却又不失威严，风度翩翩，当然花闻也是不断的。
“应该是。”归凌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向着前妻迎了上去。
“子赫，你这个孩子，真的三年多没回英国看过我，每次都要我回来看你。”褚秀是个很优雅的中年女子，穿着合身的湖蓝色套装，批着白色丝巾，一身英伦风情。
“妈，你终于肯和爸和好了？以前都不让他来接机的哟，看起来他每年跑英国，真的是有道理的。我不去看你，还不是不想打扰你们的两人世界！”归子赫迎出母亲，然后帮她推着行李。
“还敢说？你大学毕业回国以后，就没怎么去看过我。整天说工作忙啦，抽不出身啦，谁知道你在忙什么……”
他们一家人寒暄了几句，褚秀的目光最后落到了任晓旭的脸上，“子赫，这一位是？”
“妈，我来给你介绍。”他拉过任晓旭的手，而晓旭早就紧张得不敢呼吸了。
“她是我的女朋友，叫任晓旭。晓旭，这是我妈，你可以叫她褚女士，虽然我们一直希望她能再变成归太太，但是当年因为我爸不喜欢她出门工作，又因为她的脾气够倔，结果现在她就变成了褚女士。”归子赫知道她很紧张，因为晓旭的手异常的冰冷，还在微微发抖。
他没有想到过见惯大场面的她，反而会在这个时候显得这么慌张，一股暖流在心底流过，就是因为是他的母亲，她才会如此紧张吧。
“伯母，你好。”任晓旭回握住了他的手，这才微笑着开口。
“任晓旭？”褚秀带着一脸慈善审视着她的脸，然后突然笑着说，“你不就是以前隔壁任家的小可爱吗？子赫以前就嚷嚷着要你当他的女朋友，还说什么长大了一定会娶你，没想到你们现在真的成了一对。自从你们家搬走以后，就失去了联络。”褚秀带着一脸的惊喜走到她的面前。
归子赫握住她的手蓦地放开了，他带着疑惑的眼望着母亲和晓旭。
“褚姨，你想起来了？”晓旭惊讶地回望着褚秀，怎么？褚姨竟能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么为什么归子赫不能认出她来？这不是太没理由了吗？
“怎么？你们认识？”归凌不喜欢自己被人忽视，也插嘴进来。
“当然认识。子赫十一岁那一年，任家夫妇搬到了我们隔壁居住，好像是因为工作的原因要来伦敦工作一年。他们家有个独生女，长得圆圆润润的特别可爱，比子赫小一岁，子赫就喜欢叫她小可爱妹妹。”褚秀立刻就解释了起来，“你当然不知道，那个时候只有我和子赫两个人住。”
“我说老婆大人，你就不要翻旧账了，过去都是我不对，老思想，不开通，不能容忍你发展自己的事业……不过世界真的很小，难怪我一见到晓旭就很喜欢，原来她和我们儿子这么有缘分。”归凌也是一脸得意。
惊讶的感觉在心里掠过以后，任晓旭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听着身边子赫父母的谈话，目光却落在了子赫的脸上。
归子赫一声不吭，他的表情显得深沉而内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却又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
“快走吧，你一定很辛苦了吧？我们先回家再说。”归凌笑着握住前妻的手。
归子赫点了点头，他继续推着行李车，也继续沉默着。
他在想些什么？任晓旭变得慌乱不安，那么他现在一定知道她是谁了，经过褚姨那么详细的解释，他一定想了起来。
可是为何他什么话也不对她说呢？此刻的他，究竟是觉得高兴还是觉得愧疚？他竟然可以把她忘记得这么彻底，甚至一直都不曾想起。
她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她会觉得害怕？她想到自己昨天那没有送出去的礼物，想到原本自己要说的话……
归子赫的眼也落到了她有些苍白的容颜上，那眼神显得凌厉里带着研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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