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金千算万算,却算漏了秦军竟会如此凶恶残暴,竟以妇女幼儿为人质,打是一死,不打还是一死,一时间沉吟不决。阿贵在一旁急道:“刀金,赶快下命令罢,一旦秦军冲过了投石车的射程,我们就无力回天了!”
刀金心急如焚,却不知该不该下这个命令,一旁的王教授却道:“小刀,你过来一下。”
刀金心知王教授有了什么想法,于是快步走到他面前,王教授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一了番。刀金脸露狐疑之色,却又显得无可奈何。时间紧迫,由不得刀金多想,他把阿佩拉、阿贵、丛政等人叫到一起,说出了王教授的谋划。
众人皆点头称是,阿佩拉却道:“刀金,我看就由我去吧,不然,秦军不会相信!”
刀金却摇头道:“不行,阿佩拉,这太危险了!”阿佩拉眼中噙满了泪水,道:“我的命是命,那其他的姐妹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刀金无言以对,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不但容貌绝美,就连心地也如仙灵海的海子一样清澈透亮,正犹豫间,身后却响起了一个甜美的声音:“阿佩拉姐姐,让我替你去吧!”
众人回头,竟是丛瑿,丛瑿已揭去往日覆脸面纱,此时骤然一见,众人只觉眼前一亮,身前俏立着一个明艳艳的美人儿。
丛政却知此计的危险,喝斥道:“瑿儿,胡闹!”丛瑿却道:“爹爹,如果不是阿佩拉姐姐救我,我现在便如行尸走肉一般,同死了又有甚分别?我替阿佩拉姐姐去这一趟,也算是对姐姐的报答!”
刀金一时两难,正如阿佩拉所说,谁的命不是命?阿佩拉不能去,丛瑿也不能去,那谁去呢?
王教授却道:“我看就让丛瑿冒充阿佩拉公主去吧,阿佩拉是天上的明月,秦军想来也早已听闻,我看除了丛瑿与公主容貌相当,秦军谁也不会相信我们献出的真是傣族公主。”
王教授一番话说得在理,在场人反驳不得,丛政虽然心中焦急,但也无可奈何,只好低头垂泪。丛瑿在外面对众人的商议听得一清二楚,原以为治好了自己脸上的伤疤,便可以重新在仙灵海开始新的生活,哪知道偏偏这时秦军来攻,把她刚刚拥有的美好夙愿打破了,是以,她才毅然顶替阿佩拉公主,以挽救外面那些傣族姐妹。
刀金一咬牙道:“那好,就这么办!阿贵,我命你贴身保护好丛瑿,一定要把她完好无缺地送回来!”阿贵应声道:“阿贵誓死保护丛瑿小姐完好归来!”
一旁的丛安也忍不住叫道:“我和妹妹一起去,哪怕我死也要换回妹妹一条命来!”
丛瑿心中一酸,嗔道:“哥哥不许乱说,我们……我们都要活着回来!”说着,偷眼看了一眼一旁的刀金。
刀金道:“事不宜迟,这里就交由阿佩拉全权指挥。”看向她道,“现在要用上你的灵鹫鸟了!”阿佩拉点点头,心中却有一种痛到想哭的感觉,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车玉这一次彻底地学乖了,再也不会犯上次那种低级的错误,他知道傣人的城墙后肯定埋伏了投石车,现在自己押解着傣族妇嬬儿童走在阵前,千人大军紧随其后,傣人必然投鼠忌器,即使傣人不顾这些妇嬬幼小的生死,有她们为秦军士兵阻挡巨石,他敢肯定大军一柱香的工夫便会攻上城头。
眼见城墙越来越近,渐渐逼近了投石车的射程范围,车玉击鼓号令大军停下,众军士立即举起手中盾牌,准备劫挟人质攻城。
就在这时,城门突然大开,彪出一阵人马,前头一人手举白旗,在马上高声喊话,却是秦军能听懂的中原语言。
车玉眼见对方是来投降的,心中喜不自胜,心下却不敢大意,约束众军,严阵以待。一队数十人的傣人骑马飞驰而来,其中竟夹了一名身穿艳丽花腰傣服饰的靓丽女子。
那名挥舞白旗的男子一马当先纵跃上来,嘴里喊道:“城内傣人前来投降,请主将出来说话!”车玉冷声道:“秦军统兵大将车玉在此,你们傣人又想玩什么诡计!”
阿贵转向车玉道:“见过车将军,我家大王谴我为使,前来投降,只求将军入城后别杀我傣民!”车玉哈哈大笑,只觉数日来积压在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道:“我凭什么信你!只要我长剑一挥,片刻工夫城墙可破!”
阿贵却道:“为显我王诚意,我方愿意献出阿佩拉公主,与秦国公子结为夫妇!”
车玉大笑:“阿佩拉公主不是早嫁给阿卜多那小人了吗!你们却要消遣我家公子!”手按剑柄,便要发作。
阿贵高声道:“将军误会了,阿卜多小人岂能配我傣族高贵的阿佩拉公主?便在将军攻击仙灵海前夜,已被我们斩杀!”
车玉闻言心中大乐,只要公主冰清玉洁地嫁给公子,自己统兵失败的罪责便可轻了一等,当下道:“我亲眼见过阿佩拉公主,如果有假,我马上取你项上人头!”
阿贵闻言心里一惊,车玉见过阿佩拉这事他却是不知,便连阿佩拉也没有提起过,哪知车玉竟说自己见过公主,当下只得眼神示意身边的丛安,硬着头声道:“有请公主!”
蹄声得得,一匹骏马越过众人轻捷而来,马上女子衣饰华贵,如身披满天彩霞,腰裹五彩祥云,娉婷如烟,袅娜而来。车玉拍马近前,看那女子面貌,当真螓首如画,肤如凝脂,一点樱唇,如丹点玉,媚眼画眉,似宝石点星,如桃林飞花。直看得众秦军目不转睛,淫心浮动。
车玉只远远地看过阿佩拉背影,此时见面前女子貌若天仙,当下便信了,哈哈大笑,道:“公子艳福!回禀你家大王,我军接受投降!快快打开城门,欢迎我军进城!”秦军闻听城内傣人投降,惊喜欢呼,想到不用再吃那城墙上飞下的巨石,心中自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阿贵却文绉绉地道:“将军作得主否?我家大王一再交待,一定要我得到嬴统公子首肯,不然又出现上次那样的误会。将军以为然否?”
车玉闹了个面红耳赤,偏又发作不得,秦军偷袭仙灵海确实毁约在先,现下傣人阵前再立盟约,自然要谨慎一些,只得道:“前哨官,快快派人护送公主面见公子,速速订好盟约以便我军进城!”
前哨官得令,点起数十军士,护在公主两侧,众傣人紧随公主而行,车玉本想只让公主一人前往中军大帐,但又怕众傣人闹将起来不好收拾,只得令众军暂时原地休息,以待公子之命。
哪知便在此时,傣人城门洞开,又彪出一支军马,黑甲铁衣,却是秦军装束,车玉正自惊奇,士兵们也纷纷起身,忽闻身后一阵大乱,原来那护送公主的众傣族人竟从马背上抽出利剑,趁乱砍杀起来。
秦军一无防备,二来这一天也打得累了,忽然听说傣人投降,意志先自松懈了大半,一时乱了阵脚。车玉大喝一声:“莫要走脱了公主!”前方马蹄声急,那队着秦军军服的人马杀了过来,正是刀金、丛政等人率军赶来。车玉慌忙率秦军迎敌。
秦军受前后夹击,冲突下阵形大乱,刀金毕竟没有真刀真枪地上过战场,只得按先前计划,由丛政率军冲杀,自己率小队人马解救傣人妇嬬人质。
阿贵箭术了得,箭矢连发,片刻间便射倒护在丛瑿身边的四五人,丛安趁乱砍杀,也砍倒了数人。一行众人护了丛瑿急速后撤。车玉这才明白又着了狡滑傣人的道儿,气得喝声连连,手中大刀抡舞如轮,所向披靡,斩数人于马下,这才稳住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