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后花园。
诺大的园子里蜂飞蝶舞,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似乎都在留恋着夏日的最后一丝气息。
林夫人百无聊赖的倚在藤椅上,左手拿着个素色的荷包,右手捏着根穿了淡红丝线的银针,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荷包上绣着荷花图案。
作为陪嫁婢女跟随了林夫人十几年的秀蝶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眼睛却悄悄地观察着花园里的一举一动。
过了一会儿,林夫人将荷包并银针放回到小箩筐里,她揉揉累得发酸的眼,先是自言自语,声音却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今天这日头这么毒,老爷也不知何时回来”,说完,又微侧了头,对秀蝶吩咐道:“去给我泡壶茶来。”边说边对她使了个眼色。
秀蝶高声应了,转身离去。
林夫人在秀蝶离去后,静静的等了片刻。
园子角落里有几名正在扫地的小厮,他们轻轻挥动扫帚,将落叶扫成一小堆一小堆的。
其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厮微低着头,帽子遮盖了他大部分脸容,手上的动作比其他人略慢一些,行走时一双灵动的眼眸不时的四处扫视,他边扫边向林夫人靠近。
等那小厮扫到林夫人身旁的时候,他略抬起头大声的向林夫人问安,林夫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句。
紧接着一段低到近乎于风声融为一体的对话在两人之间展开。
林夫人又将她那没绣完的荷包拿在手里,换了嫩黄色的丝线,打算绣花蕊,她的声音很是平淡如常,“事情如何了?”
“找了五个人,都是些熟手,只找些麻烦的话问题不大。”
“嗯,那小子什么时候去?”
“我找了个人扮成百姓去衙门报信”,小厮又扫了几片落叶,身体半侧对着林夫人回道:“时间差不多了。”
“好”,林夫人瞄着自己保养良好的手,“事情办成了记你一功,要是有什么不妥你就自去那领罚吧,知道了么?”
“是,夫人请放心,小人省的。”
“行了,去吧。”
“是,小人告退。”小厮将林夫人身边的落叶也扫做一堆,又渐渐向角落退去。
谁也没有去注意这一短暂的小插曲,很快那名装扮成小厮的人很快就消失在了丞相府。
秀蝶又过了片刻才端着茶具回来,她为林夫人准备了上好的铁观音。初秋气候干燥,余热未消,铁观音既具有绿茶的醇和甘突,又具有红茶的鲜强浓厚,同时还具有花茶的芬芳幽香,最是适合秋季饮用。
烧的滚烫的泉水倾入紫砂壶中,高雅如兰花般的香气飘散开来,滋味浓厚而微带蜂蜜的甜香,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
林夫人仍然半靠在藤椅上,手上的速度却加快了许多,嫩黄色的花蕊已渐渐成形,秀蝶一边泡茶,一边悄声对她道:“奴婢去大门看了,大人还没有回来。大门还是和平时一样,后门只有余伯,并没见其他人。”
“嗯。我想做的已经达成,剩下的就看他们的了。”林夫人将绣完的荷包扔回到小箩筐里,单手掩口打了个哈欠,“年纪大了,做一点活就犯困,正好喝杯茶提提神,”她优雅的端起茶杯轻轻吹一吹,先抿一口,再一口气将剩余的喝下。
秀蝶接过空茶杯,她笑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您还年轻着呢,大人只娶了您一门夫人,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曾纳妾”,她避而不谈曾经短暂出现在丞相府的那个女人,唯恐触了林夫人的逆鳞,招来一顿惩罚,“大公子高中状元做了内阁大学士,大小姐她又是将来的国母,就连魏公子如今在衙门当值也能为您所用,这都是别家夫人羡慕不来的福气。”至于所谓的二小姐林清蓉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话说的极和林夫人的意,她嘴角上扬,笑意遮都遮不住,儿子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依托,女儿虽然不能指望,但说出去脸上也能多层光,而那小子也确实可用,“还是秀蝶善解人意啊”,她拍了拍秀蝶的手,至于林冉,哼,这么多年面和心不合,为了那个女人还……唉,不想也罢。
林夫人提着裙摆站起身来,“好多天没去看望姐姐了,今天天好,正好带我新学会的点心去探探她。秀蝶,你留在府里帮我照应,让绿竹陪我同去。”
“是,夫人。”秀蝶喜滋滋的应了,留在府里还有热闹可看,总比进宫提心吊胆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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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夫人悠闲的带了新做的点心去探望皇后的时候,上京城的某条街道上,林冉及清蓉仍然纠缠在找茬五人组身上,哦不,现在是找茬三人组了。
在马踢伤了艳衣公子,清蓉恶心走猥琐男后,还剩有膘肥体壮的男子,一直缩在几人身后嗫嚅着的蓝衣小生,以及长了一张让人见过即忘的平淡面孔的灰衣人,这几人还坚持着不肯放他们离开。
艳衣公子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安静得晕过去了。
周围的小贩们见快出人命了,也顾不得有热闹可看,匆匆忙忙的收摊撤离。
清蓉颇为无奈的望着林冉,“爹,怎么办?”第一声爹叫过之后,后面便顺口了许多,清蓉已经记不得前世父母的模样,但林冉给她的感觉很像父亲,她也愿意这样称呼他。
林冉老神在在的倚在车厢上,“不用担心,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他掀起帘子一角,只露出自己的脸,微微带着点笑,很憨厚的样子,“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您看,这事得要多少才能解决?”他伸出胖胖的手,做了个点钱的动作。
“老子不缺钱,给多少都不行,今天我非得要个说法。”仍是那膘肥体壮的男子叫道。
蓝衣小生似是有些不安,他蹲到膘肥体壮的男子身边,拽拽他的衣袖,小声道:“二哥,咱们撤吧,反正他们人就快来了。”他只换来同伴两个字的低声呵斥,“懦夫”。蓝衣小生扁扁嘴,有些委屈有些无奈,可他仍不放弃劝说同伴,“二哥,待会那人来了,这事就不好办了,不是交代的只要让那人看见他们就行了吗?”
膘肥体壮的男子想了想,觉得他的话也是有些道理,况且地上晕过去的这位还需要尽快医治,他点点头,对着林冉道:“那什么,老子今天还有别的事,先放过你们,不过,你得给这些。”他伸出两根手指头,轻轻地晃了晃。
林冉闻言放下帘子,他低声嗤笑一声,从马车里拿出个碎花小包裹,看也没看就扔了过去,“老夫还有事,就不打扰诸位了,告辞!”
膘肥体壮的男子抓住抛过来的包袱,打开一条缝往里看,“嘶——”,他倒抽了口气,竟然给了这么多,他不过是想要二十两而已,这面容憨厚的老头是什么人?他们会不会……他不敢再往下想,连忙招呼了剩余的几个人,连躺在地上的艳衣公子也顾不得了,急急忙忙的就要找路溜号。
老王也正想要掉转车头从后面离开。
偏偏这时,有一小队带刀人马快速的向着他们而来,很快就拦住了他们的退路。
为首的人约莫十七八岁,生的十分高大,他身穿官服,一脸正气,对着林冉他们大喝一声:“前面的人。站住!”
听到那声音,林冉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他把帘子掀开一小条缝望出去,待确认了果然是那人以后,他的脸色就变得更难看了。
清蓉好奇,让便宜老爹变了脸色的这个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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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钟:偶们学校的浴室是定时开放的,由于时间较短,每次开放那叫一个人山人海啊,跟下饺子似的,偶今天抢占的地盘不够好,没有通风的地方,所以偶悲催的晕堂了,到现在状态都不行,欠的那更到明天再补吧,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