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站在窗边,果然是不行,唇靠近铃的那一刻,觉得是对铃极大的亵渎。
他是真的明白了,对铃的珍惜,不是那种感情。
但他想要珍惜铃的这份心情,一样深重和坚定。当初既然送了她和服,总要兑现承诺。娶她,守护她平安地过完这一生,似乎是应该做的事。
杀生丸微侧着头:“铃,会让你以最好的方式留下来。”
……
他走出竹楼,穿过孤独而斑驳的树影。他想半河了,想得竟有些心痛,可是,这么久以来,那女人似乎没有真正信过他。总在危难时装腔作势地避开他的关注,怪就怪在,每一次她的危难,参与的都是夜罗刹。
他们正大光明,互相扶持救赎,夹缝中的那个人,却反倒是他一样。
他这一生,渴求的东西,譬如父母的关怀,譬如铁碎牙,譬如冥道残月破,譬如半河,他似乎都得不到。
那就放手吧。
也只有铃,总是温暖地等着他,等着他在每一次徘徊后归来。他该回报给铃最好的,既然要回报,就该要完整,该要彻底地放弃半河。
半河已经找到安身立命的去处,何必强求。
既然他是铃唯一的依靠和需索,那就按照命运原有的轨迹,进行下去吧。
可是,半河背后的困顿……
他对自己的内心也产生了一丝不信任,真的能对她撒手不管吗?
半河醒过来时,四周都是熟悉而好奇的眼睛,当然,也包括夜罗刹。
“这是,哪里?”她问。
“我的居所。”夜罗刹回答。
半河闭上眼睛,重新躺回去:“谢谢你运我过来。”
“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犬夜叉瞟一眼夜罗刹,又看向半河。
“哦。”半河朝里侧身,“也没什么,你老哥差点儿杀了我,用爆碎牙。”
“杀生丸,开什么玩笑,他就要……”犬夜叉更加好奇,说这种话怎么能这么淡定,他跨前一步想要追问下去,被翼千渡横手拦住。
“算了,算了,反正已经没事了。”戈薇摆着手,“你看半河想睡觉的样子,我们都出去吧!”说完掌着犬夜叉的肩往外推。
夜罗刹坐到床边,翼千渡按了按他的肩,随后也出去了。
灼热的午后,即使是背阴面的房间,也亮堂地欺眼。“睡不着的话,就起来走动走动,你都躺了七天了。”
“不,我很困。”
“幽灵,只有我在这里了,不用这样。”
她翻过身来,一举坐起来,仔细打量着夜罗刹,他看起来气色很好。眼睛看向床角:“幸好你活着。”
“你把妖气灌给我,我当天就恢复了。”夜罗刹抓住半河的手腕儿,将她乌色的手指故意处在她的视线下,“也拜你所赐,我担惊受怕地熬了七天,我倒宁愿躺着的那个是我。”
半河抽手出来:“不能看着你死,夜罗刹。我没想过这种结局,我以为伤害铃,他会厌恶我,然后遗忘,我总是无法……猜透他。”
夜罗刹站起来朝窗边走:“他知道你在演戏。”夜罗刹走到窗边,撑开窗户,热气透进屋内,连同那些悬挂着的红色灯笼,晃进了半河的视线。
“再过几天的满月之夜,他会和铃……”
半河的睫毛覆盖住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所以,即便他知道,我们那场戏,却没有白演。”
他叹口气坐回床边,撑着半河的肩,俯下头寻找她的眼睛:“事情按照你想的方向发展下去了。但是,你并不快乐。”
“无所谓,快乐这种事,从来都不是我要追求的。”
“但我却很快乐。”
半河扬起头看着他,又淡然地一笑:“是吗?”
“他的举动,让我彻底想明白了一件事,心惊胆战地任你在他身边,不如将自己想要的牢牢守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