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天气还是那么昏沉连下了三天的雨,把所有人出去的欲望都给浇熄了。这样让所有的人都讨厌的天气,却给了她一个不出门的理由。
冲了一杯咖啡,无聊地坐在电脑的面前,呆望了半天,却不知道要做什么。浅抿一口咖啡,离开了电脑桌。
以前的静夕不喜欢咖啡,因为她觉得咖啡太苦,可是在清歌离开之后,那一天她喝了很多很多的咖啡,强制着自己醒着,用整夜不停地码字来麻痹自己,结果后来睡了几天都没有能够缓过来。
一年前,当她抱着清歌的身体,感觉到清歌慢慢地流失着生命,直到那最后一刻,她能够感觉到清歌就这样一点点地从她的生命里离开,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小姐,请让我们把伤者送进医院好吗?”警察不忍心打扰到他们,直到清歌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死去的时候才不得不打扰到他们。
“不,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会抢走我的清歌,我不许你们任何人带走他,我希望他永远地在我的身边。”静夕像是害怕失去一样紧紧地抱着清歌,抱得那么紧,快要融入她的身体一般。她不是不想放手,只是她害怕放手了之后,再也没有机会抱紧清歌。
“小姐你再不放手他会死的,难道你想看着他死吗?”
“不,我不想看着他死,所以求求你们救救他好吗?”静夕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赶紧让警察把清歌送上救护车。她像是失了魂魄一样,晓枫赶紧上来陪着她一起去医院。
一路上,晓枫紧紧地握着静夕的手,静夕的手却一直在颤抖着,她在哭哭得浑身颤抖,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子里总是想到那些坏的结果,坏到她的心不再安宁。
医院的长廊里,恐怖的宁静让她的心却更加的不宁静。因为那宁静让她可以轻易地听到她心里的声音,听到眼泪滴下来的滴滴答答,听到心中痛苦地在滴血,这一切都快要让她发疯了。
“晓枫,你告诉我清歌不会死的对不对?清歌一定会好好地活着的,一定会的。”虽然是问晓枫,但是某种程度上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直窝在晓枫的怀抱里,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她的心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已经承受了很多,现在任意一点的痛苦都足以彻底摧毁她的防线。
“他会没事的,你放心好了,所以现在的你更应该坚强,因为只有你坚强了他才能够坚强。”晓枫紧紧地抱着静夕,想要替她分担那怕一点点的痛苦。他知道清歌的样子已经是很危险了,但是仍旧安慰着静夕,因为他不敢想象如果她知道了清歌的情况这么严重她会怎么样。那些想要安慰的话,到嘴边却觉得都是那么蹩脚,所以他没有再说,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想出来的这些话。晓枫明白这个时候的静夕就是处在希望和绝望的分界线上,往前一步是希望,退后一步便是绝望。这个时候任何的一点点的刺激,都会击垮她的防线,让她走向绝望。而同时这个时候只要给她一点点希望,任意的希望那怕是自欺欺人,都可以把她带到希望中。
“真的吗?你确定他没事。”静夕像是突然得到了希望,即使她的心告诉她这也许是自欺欺人,但是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希望,这个时候的她太需要一个可以支撑着她坚强下去的希望。
红灯一直亮着,她的心也一直跟着紧张着,静夕知道自己的心始终是那么地在乎着清歌,也正是这样她越在乎就会让她的心越痛。医院的长廊她不是第一次在这里了,第一次是妈妈死的时候,她亲眼看着妈妈冰冷的身体被推进抢救室,然后小小的她一直在等一直在哭,直到最后医生推着那病床沉默地走出来,她才看到病床上的白布已经夺走了妈妈的生命。那个时候她的眼泪却停住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眼泪只是在一瞬间戛然而至,只是痛苦占据了整颗心。后来第二次来这里,是在小雅姐为了蓝泽跳海的时候,她看到蓝泽来的时候那痛苦的样子,静夕的心明白这就是爱吧,不管怎么样在这样的时候心里还是在乎着的。
而这一次同样的她看着清歌被推进病房,心只是跟着不知道痛了多少回,那种发自心底的在乎以及由此带来的痛是控制不了的。她害怕害怕清歌会和妈妈一样离开她,害怕医生推着清歌出来,那白布再夺走妈妈的生命后再一次夺走清歌的生命。她很怕,可是又害怕越是她害怕的事情就越会发生,这样地矛盾纠结。
小的时候妈妈离开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懂只是知道妈妈永远离开后的痛苦让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那时候是痛苦带来眼泪。可是这个时候,当她经历了很多之后,当她又一次看着清歌这样的时候,发现原来不是痛苦带来眼泪,而是眼泪带来越来越深的痛苦,那痛苦深到她的心会一次次地抽痛。
很多的时候,原来人真的会很痛苦,痛苦到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想要逃避却发现那些痛苦会一次次地把他们拽回现实。这个时候的自己不正是这样茫然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吗?
静静地躲在晓枫的怀里,她突然有点害怕去面对这些了,因为现在她的脑子里充斥着太多的痛苦的想法,而这些想法已经快要让她的脑子爆炸了。
晓枫轻轻地拍打着静夕的背,想要痛苦这样稍微地安抚静夕,静夕这个样子他的心也是特别的心疼。他看着病房的红灯一直在亮着,他的心在祈祷,“叶清歌,你如果能够看到小夕这样的话,你的心一定也会像我这样的痛苦,所以请你赶快醒过来,你不是在乎小夕吗?你不是放不下她吗?那么就快点醒过来,她现在很需要你能够醒过来,别用这样的方式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