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宫小玲?
那一晚,急速而行的车撞毁的一幕幕犹如昨日发生般浮现在她的脑海,沈糖不止一次在梦中梦到过那样的场景。
如果那天不是顾行北……
也许就没有现在的沈糖了。
“糖糖,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再隐瞒下去了,那件事我做完之后就后悔了,可是当时我被嫉妒折磨地快发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得…在那之后,我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在A城,不止因为我害怕,我还会后悔……”
宫小玲的身体慢慢下滑,最后跪在了沈糖的脚边。
南夏看着现在忏悔的宫小玲,她心里五味杂陈,换做是她,又怎能轻易接受?
“糖糖,我不敢奢求你原谅我,只是我怕自己再不说出来会一错再错,今天我向你坦白,只求能得个心安,无论后果是怎样,我都毫无怨言的接受。”宫小玲闭着眼睛,泪水打湿了睫毛。
沈糖看着她的面如死灰,宛如上战场一样的心,反而笑了。
“小容,宫小姐回房间吧,这件事……”
“慢着。”
沈糖的话说到一半被赶来的丁一拦腰截断,她疑惑地看着丁一。
“小姐,请把这个人交给我处理吧。”丁一微微鞠躬道。
交给丁一?宫小玲的眸子瞬间溢满恐惧,如果落到丁一手里,她的下场可不只是接受法律的制裁那么简单了。
“不要啊……糖糖,我求求你,算是对我最后的怜悯……”宫小玲嗫嚅道,上下唇边都在颤抖。
丁一扫过宫小玲惨白的脸颊,一个冰冷的眼神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丁伯,算了吧,她只是我的过去,不会威胁到我的将来,况且,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沈糖心一软,替宫小玲求情道。
宫小玲感激的看着沈糖,身体缺不自觉的离丁一更远。
南夏赶忙拉住沈糖的手臂,“糖糖,你疯了!她曾经想要害你啊!这么轻易就原谅她,也太便宜她了!”
换做是她,反正她没办法做到。
“南夏,你也说了,是曾经而已,既然都过去了,那就过去吧,现在的沈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柔弱的沈糖了。”
一味的依赖顾行北,连被别人当做案板上的鲤鱼都不知道,那他呢?他知道吗?
他是不是知道了却还是将一切隐藏的天衣无缝?
原来,顾行北一直那么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只是她从未发觉罢了。
“小姐,别说宫小玲曾经这么做了,单凭她今天想害你之举,我们慕容家也绝对不会放过她。”丁一的声音陡然抬高了不少。
宫小玲一听此话,当下颤抖了,她扯着沈糖的脚,像一只小乞丐在乞求施舍一般。
“是啊,糖糖,也许交给丁伯会你自己处理的好。”南夏也倾向丁一。
对于宫小玲这种有过蛇蝎念头的女人,她真的怕她会再次伤害沈糖。
“到底我是小姐,还是丁伯你才是这里的主人?”
丁一诧异地看着沈糖,她竟然会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
连南夏和云小容,包括万分恐惧的宫小玲都惊讶了!
“丁一不敢。”丁一低下了头。
他的权力再大,也大不过拥有慕容姓氏的人。
“我说原谅她,就是原谅她,希望丁伯尊重我的想法。”沈糖的语气不容置疑,“好了,我累了,小玲你回房间去吧,不要多想了。”
南夏跟着沈糖进了房间,看着沈糖躺在床上,她还没从惊诧中反应过来。
沈糖,真的变了。
“糖糖,你想吃点什么吗?我给你削个苹果?”南夏撑着头,趴在她的床边。
沈糖抿唇一笑,“南夏,你真好。”
“你才是好,那么宽广的心,竟然这么轻易的原谅宫小玲,要是我,我肯定做不到。”南夏白了她一眼,拿起苹果。
沈糖摇摇头,收起了笑意,“宫小玲她本性并不坏,人的自私自利谁没有?只是她遇到的事让她不得不那么做罢了,今天她能跟我坦白易寒川的所作所为证明她知道悔悟了,原谅又有何不可呢?”
她知道,宫小玲有多爱易寒川,虽然以爱之名伤害别人不是理由,但是每个人倒要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就当是为孩子积德了。
“宝宝啊,你一定要平安出世,你看你妈妈,根本不会保护自己,你快点出来保护妈妈啊!”南夏冲着沈糖的肚子说道。
还没见影儿呢!沈糖噗嗤一声笑了,上次产检医生说再过一个星期就能听见胎心了,她越来越期待。
“好啦,你没事最好了,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我要跟你住在一起,方便照顾你。”南夏把干净的苹果递到沈糖的手上,眉眼宛如月。
沈糖挑了挑眉,“那秦淮风怎么办?我可不想当电灯泡,罪恶啊罪恶。”
说着,沈糖做出了阿弥陀佛的手势。
“去,去,去,我跟他又没什么,就算有什么,那也比不上你们母子重要,正所谓江上易改本性难移,我多怕宫小玲还会有什么小动作,所以,我必须留下来,时刻不离身的陪着你。”南夏一笑,多像个保家卫国的战士。
沈糖哈哈大笑,估计这回秦淮风又得埋怨她了!
算了,反正他还有顾行北呢!让他们两个人去过!
顾行北坐在飞机上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等到南夏把今天的消息汇报给顾行北的时候,他的后背又出了一层冷汗,宫小玲、易寒川竟然想对他的孩子下手?
******,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是,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糖糖,她真的长大了,长大到可以独当一面,护着自己的孩子了。
下了飞机的顾行北直奔秦淮风的住处,酒店给他的感觉一直没有家里温馨,这种感觉本来是没有的,却在少了沈糖的时候,他愈发想念跟沈糖的两人居。
“你终于知道回来了,你们家沈糖竟然把南夏给骗走了,你看我现在孤家寡人多可怜!”
顾行北一进门,就看见秦淮风躺在沙发上欲求不满地控诉。
“好了。”他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意,“过来,跟你说件事。”
秦淮风看着顾行北眉宇之间的疲惫就知道,他肯定是刚回来。
“说什么?说什么现在都填补不了我心里阴影的面积了。”秦淮风抱着抱枕,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哪有点大总裁的样子。
顾行北不管他,自己说了起来:“沈清河现在在顾氏上班,丽娜会24小时保护他,这是我送给顾远东的第一份礼物。”
礼物?
顾行北瞥见秦淮风疑惑的神情,解释道:“沈清河洗黑钱的事情,跟顾远东脱不了干系。”
“不会吧?”秦淮风长大了嘴巴,“利用自己的律师帮他洗钱?利用完了还这样残忍的残害?你老爹也真干得出来。”
顾行北皱了皱眉头,眼里寒光乍现,对顾远东是他养父这件事,他并不喜欢别人提起,总觉得讽刺。
秦淮风噤了声。
“这些不止,沈清河在顾家工作了那么多年,一直很老实,我不认为他有路子能把那么大笔的钱洗干净,这件事肯定有内幕。”顾行北沉重的说道。
这回,秦淮风不敢妄自评论了。
就在两人没话说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响了。
“南夏?终于知道打电话来了,哼!不接……”秦淮风还在气头上呢,刚想按下电话却被顾行北一把夺去。
“淮风快死了,南夏,你回来一趟。”顾行北别有深意地看了秦淮风一眼。
本想抡一拳的秦淮风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放下了手,心里突然美滋滋的。
看南夏回来他还让不让她走!哼!
南夏当然知道顾行北是骗她的,可是她还是借口回去收拾东西离开了慕容家。
等到赶到酒店的时候,秦淮风正躺在床上装作奄奄一息的样子,不会是从电话挂了这场戏就开始演了吧?
南夏是不是该佩服一下他的演技呢?
她的心里突然邪恶了一下,要装,那就装呗!她一步步走近,小心翼翼地拿起枕头,就要往秦淮风的俊脸上蒙去……
“啊!”
一阵天旋地转,秦淮风半眯着眼睛,已经美人在怀了。
“你,你,你松手。”南夏结巴着说道,脸已经红的不行了。
她没想到秦淮风竟然会突然睁开眼睛,她会突然停顿,然后就……
顾行北靠着门框上,看着床上嬉闹的两人,不自然咳了两声!
天哪,南夏现在恨不得去死了,竟然还被顾行北给看到了,她手脚并用,连忙起身,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她已经没有笑的勇气了。
“你能不能不捣乱啊!”秦淮风一记刀子眼丢过去。
顾行北毫不在乎,不痛不痒地回到了客厅。
南夏深呼吸了好几口,确定自己的脸不红了才敢往外走,秦淮风穿着家居服,一双拖鞋,不满地跟在南夏后面。
“南夏,你回去告诉沈糖,沈清河一切都好,工作还是之前的律师,让她不要担心,但是不可以提沈清河在哪家公司上班,记住了?”
顾行北之所以不放心地叮嘱,是怕某个大嘴巴将沈清河在顾氏的事说出去,倘若如此的话,沈糖能愿意吗?
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可是顾行北也是迫不得已,不放线又怎么能钓鱼,一天不把对手的权力握在自己手中,他就不能安身。
“好,对了,顾总,宫小玲现在还在慕容家,我得回去陪着糖糖,我总是觉得那个宫小玲不能信任。”南夏点头分析道。
对于宫小玲,顾行北自有安排。
本想反利用宫小玲对付易寒川的,现在想来不必了。
易寒川,你竟然敢打孩子的主意,这一次,顾行北绝对不会放过他。
“你回去吧,有你帮着她,我放心点。”
“可是我不放心!”秦淮风立刻反驳道,“南夏是我的助手!”
南夏好笑地看了秦淮风一眼,他这是在乎她吗?一股暖流划过心头。
抗议无效,顾行北以眼神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