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手下人,见东家撒腿就跑,都是滑手的人物,发声喊去,也就散了。
其实以张成功夫,那赵有才就是跑得再快,他也能追上,不过他一是心里有事,二是云良尚在树上鸟巢休息,又见已经警告过这些人,也就由得他们去了。
张成心里慈悲,他想放过这些人,却没想到别人却不肯放过他。
就听一阵衣袂声突然响起,张成心生警兆,就见到从赵有才他们逃走的树林前面地方,远远的闪出一个人来,轻轻飘到前面的树林上面站住。
那个人虽然全身包着一件黑纱衣,脚上穿着一双黑鞋,连脸上也蒙了一层黑纱巾,从身上的线条看来,张成也还是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年轻女子。
张成心里开始犯起怵来,要知道,以他现在的道力修为,普通人中,就算是练过上乘功夫的人,也不能瞒过他的耳朵,这女子能够悄悄掩来,一定也是道术之士。
此时的张成心里清楚得很,他的道术虽然精奇,飞剑法物也很厉害,毕竟入门时间不长,道力甚浅,遇上高明的道术之士,还免不了会要吃亏的。
等了一会,他见那女子像是没有说话的意思,他想要问一上问的时候,就见到那些刚刚跑掉的人,又统统一个接一个的,老老实实的又跑了回来。
张成看得明白,在他们每个人的后面都有一些血色的怪蜂,发出嗡嗡的声音,在后面一直追赶,将他们赶回来的。
那些血色的怪蜂,如同常见的马蜂一般,只是那身体个头,比马峰足足要大了好几倍,而且全身的颜色并不像马蜂那样,都是作黑色身子,它们全是身子作血红色。
张成的眼力甚好,他看到在那怪蜂的腹部,伸着比马蜂长的多的尖刺,那长长的尖刺闪闪发亮,就这点稍有变化的外形,就让他看得很是难受。
张成心头大震,心里说道,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怪蜂居然出现在这里,这又是麻烦事情来了。
原来他已经看出,那血色的怪蜂正是道藏书中讲过的,和勾蜈并称于世的,属于西南四十八种毒虫里的一种,唤作血蜂的东西。
相传血蜂乃是左道中人,用自身鲜血饲养,混合所修邪派真气和炼而成,由于炼制不易,一般高明点的左道中人,最多也只能驭使千来只血蜂。
平常人只要让血蜂叮上,除了炼制的人,有秘药解救外,什么药石也不能救治,中者即死。就算是高明的道术之士,只要在传说的子不见午的十二个时辰内,如果没有施以解药,伤者必死无疑。
左道中人最是爱惜自身,怕死之极。要是能力不够,食物哺养不够,就会饲养血蜂不成不提,加上那血蜂性情不定,极易报复,一旦反噬,也是极其可怕的事情。
因此,血蜂虽然厉害无比,就算是左道中人里,敢于饲养这血蜂的人并不多见。
就这一会工夫,张成想了许多后,他又暗暗向旁边的禺飞看去,见它也是神色不安,似是要冲天而起的样子,心里更加肯定。
以禺飞这人面鸟的能力,平时自是不怕这血蜂。那是因为禺飞的飞行迅速,双翅一拍,就能飞得很远,只要不给血蜂围住,血蜂再厉害也是奈何不了它的。
但现在这血蜂慢慢靠近过来,它也不好扔下张成不管,故此神色紧张,时不时的想要冲天飞走,却又放心不下张成,更加添了许多忧虑。
张成心明白,再也不敢大意,连忙暗中念动法咒,给自身和禺飞施了一个固体的道术。这也是张成和左道中人打过一些交道后,慢慢变得谨慎起来。
张成又估计了一下,他看到的血蜂数量,看出仅有几十只血蜂,明白这女子应该功力不会太高,不然血蜂的数量不会如此少法,他心下略略宽心。
他再看那些人被赶回来的人,一个个粗声喘气,神狈,都散散落落的成作一堆。有的人已经坐在地上,还有的人勉强站在那里,也是战战兢兢。那最先跑掉的三个人,包括那赵有才,反而是站在后面。
张成看得恍然,知道他们三个人跑得最快,跑出了许远后,也是没有逃掉开去,自是最后才被这血蜂给迫了回来。
过了一儿,当他们不再喘气后,张成突然发觉到,他们那些人神情相同,脸色灰暗,两眼痴呆,如同那待宰的牛羊一般。
果然,张成还在奇怪那蒙面女子为何许久没有动静之时,就见那蒙面女子冷笑连声,接着口中念念有词,伸出手来,将手指一点那些人,那血蜂纷纷就向那些人扑去。
惨叫之声,飞快从他们口中传出,不及张成反应过来,那些人全部都被血蜂的毒刺蛰过。
他们刚被血蜂蛰到,就开始发出惨叫,那种惨叫之声,极其凄惨,接连不断,他们叫不了一会,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跟着倒了下去,伸了几下腿后,直至没有了动静。
就一会儿工夫,他们那些人,除了抱着婴儿的赵有才外,就全部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赵有才看着带来的手下帮手,一个接一个的,就那么生死不知,多半都是已经毙命。
赵有才也知道这蒙面女子的厉害,他已经不敢再将她称作娘子了。他的脸色愈发变得惨白起来,张口结舌之时,又看了看手中的婴儿,他嘴巴动了半天,也像是要说出话来,可又说不出来。
张成见赵有才的神色意思,像是有话要说,心里还在想到,这女子虽然歹毒无比,倒还是留下了丈夫儿子的性命。
哪里知道,张成刚才想到这些,那赵有才刚喊出一句“饶命”,那几十只血蜂展翅飞动,一下子就全部扑到他的头上。
那么多血蜂一下扑了过去,居然没有出现任何差错,正正扑在赵有才的头上,他那手中的婴儿身上并没有半只血蜂。
那赵有才只觉得头上一阵剧痛传来,两眼发黑,惨叫一声后,他手上一抖,哪里还能抱得住婴儿,手中的婴儿就掉了出来,身子就向地上倒去。
张成虽然知道那赵有才也是自作自受,还是看得心头火起,又看到婴儿掉下,他早就按捺不住,将飞剑取出,就要动手。
不等他出手,那蒙面女子已经飘了过来,一把抢过刚才赵有才手中掉出的婴儿,又退了开去。
她轻轻退回原处,看看了毫发无伤的婴儿,似是叹息了一声,又轻轻放在地上。
那女子刚退到后面,那赵有才已经开始在地上打起滚来,惨叫声音比他带来的那些加起来还要大,要说这么多血蜂蛰到他身上,岂是等闲的事情。
血蜂蛰了一会,又飞了起来,只在赵有才上空盘飞,嗡声不绝。张成看得心下不忍,将手中飞剑飞出,就那么一绞,飞快的结了他的性命。
其实张成也是心里有事,加上看出蒙面女子心肠歹毒,也就没有想过去抓住那蒙面女子索取解药。
这赵有才也是现世报,多行恶事,张成帮他了结此命,倒也算是张成的一件功德。张成本来想将赵有才,连同血蜂一块统统杀死。
没想到,那血蜂甚是精怪,识得张成飞剑厉害,居然连连闪了开去,飞回到那蒙面女子的身边。
张成飞剑出手后,稍作停顿,喝了声道:“妖女,且拿命来。”他那把飞剑所化的金光,不再顾及那些血蜂,径自就冲那蒙面女子飞了过去。
那道金光刚刚飞得那蒙面女子的头上,就听得她一声轻叱,居然也从手中发出一把飞剑出来。
她的飞剑化作一道黑光,正好迎上张成的飞剑,两把飞剑就在空中斗了起来。
那蒙面女子的飞剑虽然远远不如张成的飞剑,可是毕竟功力要比张成深厚得多,所以一时之间,张成的飞剑也不能将她的飞剑破掉。
她使出飞剑后,并不就此罢休,看准张成手上已经没有飞剑,居然口中念念有词,那些血蜂闻声而动,居然又向张成飞了过来。
张成心下大骇,他吃惊之余,示意禺飞不要乱动,勉强发出一道青光罩住禺飞和自身。那些血蜂一飞了上来,张成立时感到了血蜂的厉害。
前些时候,在那庞大数量的银头蜈蚣的重压下,就算有一些银头蜈蚣能接触到青光,也会给青光自动弹开了去。
可现在这么血蜂一接触青光,不但没被青光弹落,反而是吸附在青光之上,引得青光震动起来。
渐渐的,张成就感觉到,那青光越来越薄,像是要被血蜂穿透一般。
他心里更加吃惊,连忙又是一道青光发出,重新加固了青光,使青光形成的罩子又变得厚了起来。
如此反复下来,自是张成吃亏不小,这两处相斗,情形开始变得不利于张成来。因为他要既要催动飞剑相斗,又要发出护身青光,使用护体道术,他马上就感觉吃力起来。
正在左右为难之时,他只好收起护体道术,仅仅依靠固体之术保全身体,开始集中全力对付蒙面女子的飞剑。
那金光在张成的全力催动之下,果然不同凡响,虽然他现在的道力太低,那飞剑在他全力使用后,金光大作,像是感应到他的危急情形,也就变得愈发的明亮起来。
只一会儿,那金光包住黑光,张成大喝了一声,那蒙面女子的飞剑就掉在地上,化为凡铁。
那蒙面女子见张成的飞剑发出金光,她也识得厉害,顾不得心痛好不容易修炼的飞剑,也就全力发动,那血蜂攻取张成变得更加猛烈。
就这一会工夫,那些血蜂连连撞在张成身上,他觉得身体如中重拳,差点就要吐出血来。
倒是禺飞的情形比他好了不少,它不愿意抛下张成飞走,在张成也给它施用了固体之术后,它站在地上,将两翅张开,双翅不停的拍动,那些血蜂就受不住它鼓动的风力,总是撞不到它的身上,一时之间可保无虞。
张成顾不上取那蒙面女子的性命,他急忙催动飞剑回来,金光流动之间,那道金光就向他身上的血蜂削去。那金光甚是迅捷,那些血蜂一只接一只的被金光扫中,掉了下去。
可情形并不如张成所料,有所改善,反而变得糟糕起来。
原来那些血蜂也是厉害,明明给金光扫中,切开身子,那两边身子各自分开后,竟然就是迎风生长,化作两只血蜂,扑腾了几下后,又飞了起来。
张成飞剑四处翻飞,金光闪动不停,在金光斩中血蜂之后,情形都是和第一次一样,并没有任何区别。
这血蜂居然是给张成的一阵飞剑攻击之下,越来越多起来。禺飞见张成情形紧急,不再顾忌,将大嘴张开,就向血蜂啄去,它一口一只,居然就那么将血蜂吞进肚里去。
张成一时之间也就没了主意,只好让飞剑护住自己,将兀自在咬吃血蜂的禺飞也抓了进来,然后呆呆的看着面前那些飞舞不停的血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