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男的电话响起,是私家侦探打来,看样子经过深度挖掘,还是有不少料的。
沈正男起身要走,杭哲钦叫停了他的脚步,两人私底下说了些什么,便一同离开了。
而对沈喃喃来说,这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摔碎玻璃鞋,赶走灰姑娘,让王子永远属于公主的机会。
“千冉,你今天穿的真是漂亮,但好像还少了点什么,你上楼来,我在这给你找找,保证让你酒会那天能光彩照人。”沈喃喃笑着说,酒会是有个女人会光彩照人,一直陪在杭氏集团大公子杭哲钦身边,但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是你慕容千冉。
千冉很好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女人昨日才用卑劣的手段折磨过自己,怎么可以轻易相信,看了她两眼,便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上楼梯回自己房间去了。这个高跟鞋,好看又显高,她真的喜欢的紧,但她第一次穿这么高的跟,之前跟在杭哲钦身后已经跌跌爬爬了,不知道要穿这个去参加酒会,那会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不过还好,起码今天,还差几步,马上就要解脱了。
沈喃喃默不作声只把杯中水往楼梯口一倒,她的所有愿望,便可以实现了。
“啊”的一声,千冉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倒了什么霉,穿着对高跟鞋踩到水里,还像打了油一样的滑,脑子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人已经在往下跌了,等她发现疼,那是已经坐在地上有一会了。
“哎呀天啊,你怎么了啊这是,是鞋子不习惯吗?”沈喃喃看一切果真得偿所愿,但表面上还是得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堵住慕容千冉的嘴。免得她当着杭哲钦的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听到千冉的惨叫,容妈赶紧从后院来到前厅,看见慕容千冉人躺在地上,脸上被撞的青一块紫一块,身上也有多处淤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好没有手忙脚乱,知道第一时间打救护车电话。
等杭哲钦接到电话从公司附近咖啡厅赶到医院的时候,慕容千冉正趟在床上,除了脸上和膝盖有一些擦伤了淤青之外,目前为止没什么大概,只是医生害怕撞伤头的时候会有淤血或者脑震荡之类的问题,建议千冉留院观察。
这间屋子,终于少了一些无谓的人。清静了不少。沈喃喃心里想着,但是看到杭哲钦担忧的神情,又把整句话原封不动的咽回肚子里面。
“那个……”一路上杭哲钦都沉默不语,也没有人敢说话。他忽然打破了沉默,“两日后有一个酒会,对我们公司很重要的,要不你来做我的女伴吧。”
“好啊,没问题。”沈喃喃喜出望外,果然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衣服和首饰我会让人搭配好了送来,这个我打理就好了,告诉我你的尺码就行。”杭哲钦有些没有生气,只这么吩咐了沈喃喃一句,便上楼回自己房间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可以抽一个下午的时间陪慕容千冉去逛街买衣服,却要助理给我搭配好了直接送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很伤人。沈喃喃看着紧闭的杭哲钦的房门。我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如果得不到,那么就毁了他。
距离酒会开幕还有一天,杭哲钦也忙着新品发布会的事情分身乏术。可怜的慕容千冉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没有人说话,除了容妈也没有其他人来探望她。
“走啊走啊,都不要留在这里了。”隔壁病床的女患者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情绪一直都很激动,只要有人来探望她,她就全部赶走。千冉算了算,大概已经赶走了三四拨人了,她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还希望有些人来看望她,可以多说说话,但是她,却恨不得全部都赶走,不想留任何一个在这里,也不跟任何一个多说话,除了赶他们走的难听的话之外,千冉几乎没听过什么好话,千冉好几次想开口跟她说说话,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害怕被她的余波伤及,到嘴边的话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护士来给她擦伤的地方换药,隔壁病床的又出去一个人晒太阳了,千冉正巧抓住这个机会,去问一问护士姑娘,隔壁病床的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得到的答案是让人忧伤的,原来隔壁年纪不大的女人是得了癌症,本来好好的一个人,摔了一跤撞到了脑袋,一照片子却是天翻地覆,一个肿瘤,一开始大家还是鼓足了勇气安慰自己是个良性的肿瘤,很多人来看望她,她也一直嘻嘻哈哈像没事人一样,甚至反过来安慰大家,所有来看望她的人都说,这个好的一个人,上天不会让她这么早就走,不会对她这么不公平,但是穿刺分析的现实,永远不会像人们想象的那么美好。恶性肿瘤,就是癌症,已经二期。
千冉听的有些心惊胆战,跟她一样是摔了一跤到医院来检查脑子,没想到隔壁病床的女子就这样被人宣判了死刑,那自己呢,不禁有些杞人忧天。
护士后来还说,自从得知自己得的是癌症,女子就好像故意要跟人划清界限一样赶走所有来探病的人,包括自己的老公,父母,刚开始医院的医生护士都以为她受不了这个刺激性情大变,但是真正进行治疗的时候,她都很配合完全不闹别扭,甚至疼的时候也自己咬牙忍着,护士最后说了一句,其实我们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总觉得不是这么无情的一个人啊。
千冉摸着贴了纱布的小腿,坐在床上,傻傻的看着隔壁的床位。
“看着我这边发什么傻。”隔壁的女人笑着对她说。
千冉一愣,真是唯美的笑容,忽的就放下了戒心和恐惧,开始和对方交流起来。
住院的生活,很是无聊,这么一聊起来,对方就成了自己的挚友,也许更因为大家不认识对方,所以根本不在乎所说的事情有多么机密,因为生活没有交集,所以没有避忌。
聊得高兴起来,千冉终于鼓足勇气,问起了赶走探病人的原因。
“人和人,也许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走的时候,希望别人都记得她,记得她的好,但有些人走的时候,却希望别人都不在乎,因为不在乎,心就不会痛,送她走的时候,就不会那么难受。”对方淡淡一笑。
千冉心中了然,原来她是想做后者,现在对那些亲朋好友残忍,好过她去世的时候,大家难以接受,会怀念她,会想念她,会舍不得她。
“你这么想,好像也不无道理。”千冉说,“但是他们真的是这么不了解你的人吗?如果是,我想大概也不会总有这么一波又一波来探望你的人了。”女子没有再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千冉也跟对方说了很多自己的事,自己是如何认识男友陆家楷,又是如何跟他私奔来到北京,最后又孤身一人还留在北京。
酒会当天,也正巧是慕容千冉检查结果出来安全出院的一天,容妈按照吩咐来接千冉回去。临走前,千冉终于几经踌躇,和隔壁病床的女子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这是她在北京交的第二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