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令梓陌感到意外的是,苏裕并没有太多的吃惊,只是看着她简单的质疑。
“赵公子,哦不对,应该叫赵姑娘了,你男扮女装本身就是欺君之罪,还以女子这等身份为一国之君诊治,更是罪加一等。”王太医看梓陌被抓住了把柄,又想到她口不能言,更是得寸进尺的质问。
梓陌掩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这进宫本就不易,皇帝得这种稀奇的毛病也不是天天都有,恰巧连皇宫太医都束手无策那更是稀罕了得,如若这次认输被定罪,就算是皇上太后念在自己救了皇上一命的份上不再追究,怕是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到洛旻了。
梓陌定了定神,抬头直直的看向榻上的男子,咬了咬牙,直直的跪了下去
“草民知罪,草民自知不该欺瞒皇上,但之所以装成哑巴男子,也是怕以女子之身连皇城都进不了,更别提给皇上看病了,这自古便没有女子进宫为达官显贵看病的先例,会些医术的女子也只能给自己看看病,没有听说过女大夫开医馆的,草民只是一心为皇上治病,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皇上皇太后念在草民救治有功的面子上,饶命。”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自古便没有女子当大夫的例子,这要真是以女子身份揭皇榜,这侍卫也不一定会放你进来。”同为女子,皇太后自是知道作为女子的苦衷,除了嫁个好丈夫,在这种年代里,便没有其他的出路,便也是十分理解的。
“母后说得有理,你也是无心欺瞒朕,念在你救朕有功的份上,便不计较你的蓄意隐瞒。”苏裕也是略有讶异梓陌能开口说话。
王太医看皇上皇太后如此的偏袒梓陌,自是十分的嫉恨,狠狠地看向梓陌。“这皇上也知道,自古便没有女子作大夫的道理,赵姑娘以女子身份来看病诊治,更是有辱皇上英明,这让外人知道了成何体统!”
梓陌看着王太医的步步相逼已是明白,看来他是铁了心非得让她在宫中呆不下去不可。而榻上的苏裕依然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大人,草民自是知道女子是万万做不得这等有违规矩之事,但一国之君的病重既一个国家的病重。如若皇上一直卧床不起,而后妃又暂无子嗣,那谁来继承这云国江山,朝堂也必会引起一场夺位之争,到时候邻国难免不有所觊觎。国之将不国,又何来男女有别的谬论。”
只见床榻之上的苏裕略有趣味的看着梓陌,而皇太后则看不太出心里想着什么,再看王太医已是满脸铁青的瞪着梓陌。
“再者而言,想必大人应该明白何为一国之君,这云国的天下不管男女都是皇上的子民,如若照大人所言的话,难道说父亲生病了,只有儿子才有这个资格来看病诊治,作为女儿的就可以置之度外,袖手旁观了?那大人您休怪我口不择言,照草民看来,您倒是千万别生女儿的好,免得年老寿终正寝之时,连个尽孝的人都没有!”
“你!”王太医满脸的嫉恨和气愤,已经气的不知道说什么“你放肆!”
梓陌自是知道自己只一席话说重了,但又别无他法,如若太过软弱,王太医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这么说真的好吗?
“大人,草民自是知罪的,但再大的罪责也不该由您来说了算,草民自问除了身为女子之外,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大人却千方百计的要治草民的罪,认为草民不该出现在此为皇上治病,敢问如若没有草民,大人您是打算?还是说你这才是您的本意?”
“你!你……你血口喷人!”王太医已然从开始的愤恨变成了紧张,扑通一声跪拜在龙塌之前连连求饶“皇上,太后,老臣并无此意啊,其实赵姑娘此举也并未造成什么损失,老臣只是觉得女子不便行医罢了。”
“既然大家都觉得没什么了,那就依了皇儿的意思,只是这女子之身自是不便为官,那便找处宅子先行安顿下来。”皇太后从刚开始到现在依然是一副威严之态,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惊讶之情。
“母后,那就让她在朕的寝宫附近找处宅子吧,毕竟这身体还是要赵姑娘多加照料的,既然身为医者,便也是男女一视同仁的,便也无需太过介意男女之间的礼数问题。”苏裕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梓陌的反应。
梓陌必是不介意的,这次来皇宫不就是为了接近皇上,让他帮自己完成这唯一的愿望吗。
“谢皇上,皇太后成全,草民必定会尽心尽力的为皇上铲除病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梓陌朝着龙塌之上拜了一拜。
“皇上万岁,皇太后千岁。”底下的众人也是俯首跪拜道。
“罢了罢了,都下去吧,刘公公你带赵姑娘去落樱阁吧。”皇太后摆了摆手。
梓陌跟着身后之前拉了拉自己袖子的刘公公走出了皇上的寝宫,并未看到身后苏裕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