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你这是见外了。”绫韵明媚一笑。
“绫韵。”静言眼中颇有深意,绫韵是一个好女孩,也是她的朋友,可是她即将设计一件伤害她的事儿,就在今晚。
“静言,你要相信皇兄,他娶娉宁是迫不得已。他爱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人!”绫韵言辞恳切,并未发现静言的异常。
“我知道了,绫韵。我相信长孙旭,也相信你。”
“太好了!静言,云翎哥哥回到东蜀国一直担心你,云翎哥哥是言出必行之人,他和哥哥一定可以救你的!”绫韵深情拉起静言的手。
静言的手在颤抖,她甚至已经不知如何回应,他们马上就会知道她现在变成了一个多么有城府心计的女人,那个时候绫韵还会帮她吗?静言是真的希望珍惜与绫韵的这份友情!
“静言,你的手冰冷,怎么了?”绫韵担忧问道,
“恩,绫韵,我没事儿,只是想一个人好好睡睡,你先回去吧。”静言泪水在眼眶中旋转,她害怕涌现,不愿让人看见。
绫韵也知静言意,看见了她眼中泪水,有点时候女人需要独自哭泣,于是绫韵微微点头,说了句:“静言,你好好睡,我们找机会再好好聊。”
“好的。”静言缩回了绫韵手中握着的双手,脸色难看。
“明天见,静言。”轻轻一语说罢,绫韵便离开了。
静言望着绫韵远去背影,纯净清丽,她也曾是,忍不住深叹了口气,这样的背影如今还有几个人有,她几番挣扎早已不是当初的静言。而后静言进了厢房,这里装饰素净,檀床红帐,风吹过,帐内别有甜香绵绵透出。
“娘娘。回来了?”依兰迎上了。
“先睡睡。”静言上了床,只觉心里疲倦万分,阖目睡去。
依兰为静言打理好一切,然后关门出去。
绫韵回到了宴席,与长孙旭投来的目光对视,对长孙旭示意静言已经睡下,不需多担心。
长孙旭一壶酒几乎喝尽,心中又是愁肠百结,已经大有酒意,他仍是闷头喝酒,宴乐正是到了热闹极处,箫声响在耳畔,只觉得繁扰不堪,他又喝了两杯酒,觉得酒意突沉。
长孙旭只觉得有点头疼,眼皮沉重,嘤咛一声,与李崇烨怒视相对。他们冷光相撞,不寒而栗,是绝对霸气!长孙旭身上柔情被戾气所取代,如果不是眼前这个男人,静言又怎么会与自己有缘无分,长孙旭念及此,不禁瞟眼怒视澹台慕,他也是当时推波助澜的一人。
澹台慕本是很满意地看着长孙旭与李崇烨的敌意相对,忽然感觉李崇烨、长孙旭的敌对目光同时移至自己身上,有些莫名其妙。
三人的情愫顿时难言。
花凌潇漫不经心地喝酒,冷眼望着长孙旭,而长孙旭也明显感觉到了来自花凌潇的一种敌意,这样的感觉很奇怪,是什么,道不清言不明。而花凌潇本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仇视长孙旭,是嫉妒不成?花凌潇慌忙摇摇头,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夜凉如水,寒气浸衣。
云翎不喜喧哗,颇喜静谧的他独自在幽静处赏月,圆月当空,依稀之间有着些许朦胧,一个声音传来,“云翎大人。”回过头去,只见一个人低头楚楚可怜:“见过云翎大人。”
“有事么?”云翎仔细一看,这个人不正是静言身边的那个丫头依兰么?
不待云翎回答,依兰便靠近前来,轻声说道:“云翎大人,娘娘遇上了难处,恳请大人相助。”
“娘娘?”云翎一时没反应过来。
依兰见云翎不明所指,有些焦急:“就是北平国之皇后澹台静言啊。”
“她怎么了?”猛然醒悟的云翎语气中透出些许担心。
“请云翎大人随我来,娘娘需要大人相助!”依兰的语气恳切。
见依兰双手紧抓衣襟,脸色透出一丝苍白,似乎真有急事,再想起那个无法拒绝的女子,他承诺过要保护她一生一世,下意识应道:“好!”
云翎随依兰而去,乌云遮掩圆月,雾气阵起。
晚宴座位中的长孙旭,摇摇欲坠,身旁一人忽至,看着手中的一张纸条,长孙旭有些迷茫,神志中有些醉意,待微微清醒,这才缓缓举起手来,原来掌心里是一枚折叠精巧的方胜。
拆开来竟是张薄薄的笺上写着是:“昔日念君心,唯愿君心似我心。”,笔迹柔弱,看字体又似曾相识,猛然间,他心头突的一跳,随后怦怦作响,最后酒意全无。细看下笺底下果然还有一行细字,字字入心,“静言心念。”
长孙旭心下凌乱,慌乱间早已撇开酒壶,一想镇定自若的他不知所措,踉跄两步,退坐一旁,心道:即使私约密盟,也是极不合时宜的,更何况他与她的身份……不过静言的一语比什么都重要,已经没有顾虑了,夜风温软,带着些微微凉意,那笺上幽香脉脉,似能透人心肺。
其时箫吹隐隐,庭中却只有疏星淡月,长孙旭便顺着台阶走下去,四下里悄然无声,他脚步本来就轻,其实夜色已深,满天星斗灿然如银,星辉下只看到连绵的琉璃重檐歇顶,远处虽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但万籁俱静,不闻半点人语,有的只是少许虫鸣。
一路上,走过层层小路,穿过层层幽径,云翎总是心中觉得不安,抬头时也发现已经随着依兰来到厢房门口。
“云翎大人,您请进去,娘娘在里面等你。”依兰柔声说道,声音有些独特,不过云翎并没有感觉到。
“这个……”云翎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妥,深夜,这是静言的房中,正欲详说。
依兰见状忙道:“没关系的,云翎大人,你与娘娘情似兄妹,依兰先退下。”说罢,依兰离开。转身之际,神情一闪,不过云翎并没有注意,
看到已经没有踪影的依兰,云翎鼻端隐隐闻见一股幽香袭来,欲抬手推门,却半悬空中,犹豫之后,既然来了的他还是推门而入,走进房中,随手关上房门,声音中带着关心,轻声呼唤:“静言,静言?”
外室无人,轻走至内室,刚欲说话,顿觉手脚发软,浑身乏力,云翎踉跄几步,瘫坐在床榻上。他的心忽的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无奈浑身无半点力气的他只得极力睁大眼睛,却仍然看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