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当下,马队已经行至姑苏城中央,今日和前几日一样寒冷,可是行人却出奇的多,街上上也来了不少生面孔的小商贩。比如前方一家卖烤鸭的小铺子,来的就是一个新商贩,可这一点也不影响慕容铁血的食欲。
新来的烧鸭商贩身材削瘦,形销骨立,头发花白,脸庞倒是清秀,两撇老鼠须的搭配下让小贩看来更是亲近可人。一看便知是吃过苦的人,虽然穿着破旧,却干干净净,一身薄衣洗得发白,清贫的骨子里透着几分傲气也不招人讨厌。手艺看似要比从前的几家都好。那烤鸭皮色蕉黄,油色鲜亮。正是那正宗的姑苏烤鸭,真是看一看精神百倍,闻一闻满口生津。
章显宗回头看了看慕容铁血垂涎欲滴的样子,下马放下手里的缰绳,轻声向他请示:“盟主,鸭子看似不错,只是……“
“没事!看着就是个正经生意人,为兄弟们一人备上一只。“慕容铁血听出来章显宗是在担心生面孔的小贩,怕遭人暗算。买陌生人的吃食是江湖人的大忌。可是这是姑苏城,自己的老窝,估计江湖上目前为止还没有谁敢在他这太岁头上动土吧!
买过烤鸭,谨慎的章显宗还不十分放心,用银针探过以后无虞,才放心将烤鸭递给了慕容铁血。自己的那只却要小贩用油纸包好,小心的悬在马鞍一侧。他知道盟主爱烤鸭如命,这一路遥远,路上要买上一只像样的烤鸭实在不易,留着路上好给盟主解馋。
一行人翻身上马,两腿一夹,马队在行人让道的情况下在姑苏的青石板路上疾驰。马蹄铁与青石板街磕碰的声音在青砖绿瓦,雕梁画栋的姑苏古城中回荡。
送走丈夫,张小苑拽着儿子回到房间,心中莫名悸动,惴惴不安起来。凤舞九天的屏风后燃烧的檀香冉冉漫开,那缕奇香扑鼻的气体绕过色白花青的大瓷瓶颈,徐徐散开,向屋里的四处散漫开来。
“咔嗤!”色白花青的古董大瓷瓶应声而裂,自然分离的块状堆在青花落款的瓶底上。
“啊!”本魂不守舍的张小苑被悚了回来,杏目圆瞪,朱唇轻筛,香肩乱抖,兰指微颤,眉间泌出细汗。
“娘亲!休要惊慌,您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大夫!”慕容新会抓着母亲的衣襟,自回房后便不见她言语,那时就觉得有孕在身的娘亲身体欠安,刚刚又被忽然裂开的瓷瓶惊了魂。慕容铁血走的时候自己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了要照顾娘亲的呀,若有散失,日后如何能面对爹爹,如何面对生身养命的娘亲呢?说完就要扶母亲起身。
“会儿乖,娘亲无恙!”张小苑定了定神,她只是在担心出门在外的丈夫。瓷瓶无故自裂,实非祥兆。自打跟了慕容铁血以来,大大小小分离数十次,不管丈夫是与人约战,或是门派纷争,就连十年前江湖中四打神器的轩然大波也未曾如此惊慌失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