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艳玲的死、张娜的满头鲜血以及小刘的惨叫声,几乎让我全身脱了力,尤其是一闭上眼睛,我的眼前就浮现出张娜嘴角怪异的冷笑。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没有勇气再在公司呆下去的我直接给赵总打了电话,借口是家里有急事我必须回去一趟。要是旁人这样突然的请假可能得不到批示,但是赵总听说是我,一口同意下来。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家,一路上超速闯红灯,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到家乡,去找我和‘她’的媒人—桑奶奶,那个双目失明、半身瘫痪的老婆婆。我要解除和‘她’的关系!
收拾屋里香案的时候我手都是颤抖的,我多么不想碰触这些东西,可是我不能,这些东西是我每天都要用到的,也算是我的生活必需品。
是的,我在家里摆了个香案,这多少让我装修得还算不错的房子显得有些诡异。也是因为这个,即使我想释放自己的时候宁愿和胡艳玲等一众美女在车上做也不会把他们带到家里。
‘她’是我的妻子,却不只是我名义上的妻子。虽然以前我都没有感觉到过她的存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一点也没有尽到自己的义务。
鬼妻和人不同,不需要要食米食盐,却需要大量的香火供奉。我原本还不太理解这个意思,直到那次全身难受,去医院查个通透也没查出毛病,我才想起了家里的香火断了几天的事情。
记得那次,拖着病痛的身体回到家之后,连厕所都没顾得上,我直接走到香台前拿出一把香点上,看到一直缓慢燃烧的香束在比平时快了几倍的速度燃烧完,我才意识到原来我的鬼妻真的存在。
我眼睁睁的看着大片的香灰落下,没等燃到尽头便点燃了新的香束放进去,燃烧速度虽然没有之前快,但是比平时还要快上不少,我知道‘她’还没有吃饱,便继续点燃了第三束香。
现在已经记不得我当时燃了多少束香了,不过在香火燃烧速度和平时趋平之后,我身体的疼痛才算结束,不过脸色发青、身冒冷汗的症状还在持续,我以为这是‘她’对我的惩罚,便没敢再忘记供奉香火。
你以为养个鬼妻只要按时上香就可以了吗?那你就想得太简单了。鬼和人一样,也是要不断成长的。在一些特定时期,你所需要供奉的香火数量会超过你的想象。而最为重要的却不是在这上香上面,每逢农历的十五,我都要用刀划破指头,将我的鲜血挤压在专用的小碗里面,恭敬的放在香案上以供‘她’吸食。
听到这里,你一定想说既然‘她’这么难伺候,你不如不要,人结了婚还能离婚呢,鬼妻不是一样可以休掉吗?
那你一定不记得,我说过我从小就身体不好,家里的大人说,若不是因为这鬼妻,我恐怕活不过五岁,而今我已经二十五了,那些寿命都是靠着供养鬼妻才得以延续的。
蝼蚁尚且贪生,我更是如此,如论怎样我也不会拿我的性命开玩笑的。在仅有的一次疏忽之后,我便小心周到的伺候着‘她’,就连出差我都不会忘记在我的行李箱里装上香台、香束,以及盛放鲜血用的小碗。
鲜血供养还有个后遗症,就是第二天我会明显觉得身体比平时虚弱许多。我知道我手指上伤口挤出的不只是我的鲜血,还有身体里面的阳气。而这阳气是维持‘她’跟在我身边最为重要的东西。
所以不管看到什么样的美女,受到什么样的诱惑,在那个特定的日子里我都会规规矩矩的,也因此错过了很多的艳遇。
这些都无所谓,这是我造下的孽,我应该还,不管是香火还是阳气、鲜血,这些都是我应该的。
收拾好行李赶往机场,要了最近的一个航班,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老家,‘她’的存在让我一分钟也忍受不下去。
下了飞机已经是深夜,机场大厅外面寥寥无几的出租车静静的等在那里,在这个时候那些夜班司机也只是等着顾客上门。我敲响了好几个车窗,结果那些人听到我说的地名之后全都无声的摇着头。
无奈之下我只好选择了一辆没有营运资质的面包车,车主是个黑瘦汉子,见我过来,那人眼神之中露出了期望,要是平时我可能会考虑一下找黑车是否安全,可是现在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我看出那个司机在听我说出地名时候的犹豫,索性又加上了两张百元大钞。
“好吧,我送你,不过只能送到阳明桥,里面的路要靠你自己走。”司机晦暗不明的眼神告诉我若是不答应这个条件他是不会让我上车的。
“行!”我痛快答应,这个时间,出租车本来就少,而我们那个地方晚上又不太平,他能送我到阳明桥,已经算是极限。
若不是心中急切,我也不想赶这个夜路。好在阳明桥过了还有不到五公里的路,虽然不是柏油大路,却也是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泥,以我的速度不超过两个小时就能到家。
我见车内气氛太过沉闷,便主动开口和司机师傅攀谈起来。
对方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不过这一路上还是和我说了不少内容,从他的话里我知道他的老婆现在重病,孩子又刚考上大学,若不是急用钱他也不至于这么没白日没黑夜的跑出租。
生活多有不易,独自在外生活的我体会得不比别人少,在下车的时候我又多抽出两百块钱递了过去,这些钱对我来说不过是一打啤酒的价格,但是想到多少能帮助一下这个实诚的大哥我还是十分开心的。其实我并不是一个慷慨的人,只是在胡艳玲死后,我觉得钱财对我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大哥在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钱,我能看出他眼中的感激之情,我对他笑笑,拎起我的旅行包便转身上了阳明桥。
我以为出租车会立刻转身离去,却听到背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司机大哥拿着一叠东西塞到我手里,“小伙子,这个东西你拿着,过了桥要是听到有人叫你千万不要回头,把这个东西撒了能跑多快跑多快!”
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曾经试图告诫我不要过桥,不过看我心急也没有多说什么,我知道他一定是担心我在路上遇上什么事,我只能告诉他我急着赶路,这些都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