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间,武正殿前搭建的“打榜台”西侧,有意士拥着一位颜瑞莹光的女子步出阁苑,即引着四遭意士齐将凑了过去。
时下,只因有人呼那女子唤作“师姑”,戎离倒一时认准,呼道:“昭季!莫非她便是‘那位师姑’?”
昭季与师兄们正踮着脚跟只顾张望,却也嚷嚷应道:“我亦未曾谋面,怎地晓得?”即转身牵挽住戎离欲挤过人群近些瞧看,可偏巧遇着一壮硕意士硬是不予相让,便恼的这昭季自忿其弱男稚女没个奈何之际,却因那戎离道了句:“想见‘那位师姑’,何须此难!”遂惊得他慌道:“不可……”
话未完了,那戎离一跃,便疾引着一股气流骤涌、宛若飞鸿即遭侧目落至了“打榜台”上。
台下众意士面面相觑,只道“这造次劣徒乃何领门下?”即见其言“师姑有礼”作揖道:“小女愚钝,不曾料幸瞻邻师姑失了礼数,故作此造次礼遇还望尽谅!”
片刻,注意到戎离的那女子——她些许纳闷的庄颜浅敛出淡淡地笑容时便豁然出现在了“打榜台”上打量着戎离;戎离则诧异的仰头瞧她:她眉眸妙澈,颜悦莹光,一副空灵风华的妙相下却掩匿着一息幽谲怪诞!
不过,这怪诞很快便被戎离忽略了!原因戎离以为自己冒犯了一位灵瑞妙善之人,因而心中不由忐忑、倒有几分拘束的样子恭赞道:“今见师姑妙相灵瑞、身法迅疾,有幸瞻仰临境果然令人赞叹!”
“身法?”那女子闻听呢喃一声,眉眼间瞬息闪过警觉般的惊恙。随后她轻轻地用指尖触摸在戎离螓首般的额头慢慢滑过发际的同时,莹悦的脸庞点缀起了一种别样惋惜情怀。接着,她附在戎离的耳畔微笑着低语道:“我这身法……还真没有被识破过呢!”
整个过程舒缓而温存,阔别已久的感觉恰似曾经的那般轻柔让戎离想起了已逝去的那份恩情——那是恩师在捡到年幼的自己时,曾抱起自己,端于怀中,用手指轻轻勾抚着自己的鼻子与脸庞并规整着自己额端的杂乱发际,尔后,他微笑着说:“往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戎离想到了这些,双眼愈发晶莹汪出了水。
那女子见状,嘴角一笑,该不是自己的话中含义吓的对方懵恐溢泪罢。不过,管她呢!就这女孩的修为也想看透本家的这等“身法”,也未免太抬举她了;或许,只是出于她少事未更疏于措辞罢了——那女子这般想着不以为然,便听台下赞誉嚷嚷——早在她“豁然出现在了打榜台上”之时便已不绝于耳。
他们都瞻颂她“移形换影”之娴熟、景仰她境升“金丹”之瑞兆、仰慕她靡音妙相宛若“灵幻仙子”般空灵飘渺却又显现于前——正如她转身面向台下的众意士时,仅仅凭淡淡的笑容便赢得了一片雀跃——她着实俏倬不凡。
“戎离、戎离……你快下来啊……”这时,台下的昭季,急怯的想借着这个空挡把戎离给劝下台来,岂料戎离听到后却倔强地回应道:“不!我今天还要与这位师姑打榜比试呢!”
此话一出,不论昭季如何,戎离身边的那女子倒是听了去悦颜骤敛。“你要打榜?你是……”那女子犹笑地转身道。
话音刚落,就听天际忽地“腹语传音”——妙靡仙子,莫要这般伎俩!
那女子一怔,仰望顾盼,但觉一人自武正殿门庭方向,移形换影、穿梭过隙,瞬时一只手便抠在了自己悄然已抬起的左手手腕之处,显定人形方道:“比试尚未开始,妙靡仙子何需这般性急!”
“你!”那女子晓得这“腹语传音”乃自何人,只是迟疑间因被其当众锁扣住了“灵脉”导致绝技“左冠缠纱戾”无法使出,一时便情急故作娇嗔,噪怒道:“你……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手……”
那人见状,随即把“手”一丢,淡然道:“‘双行榜’切磋的是‘墨霜剑法’,妙靡仙子的旁门左道,我可是清楚的很!”
“哼!‘庐崖子’!‘旁门左道?’你也好不到哪去!”妙靡话毕,身子飘然向后一侧,握着左手腕揉捏的右手顺势指向其咽喉,瞬间一把利剑悄然纵出。
“舞雪三弄……”台下有人激动地喊到妙靡无可挑剔的身法。同样,庐崖子身子斜侧避开这一虚实无间的靓招之时,目光也满带惊艳!不过与之相视的妙靡的目光,在他看来却妩媚地甚是诡诈;就在他好似瞬间预料到了什么之时,没人看清消散了的妙靡的身影又去了哪里,就连他也甚难寻迹……
没人能够比妙靡仙子的“移形换影”用的这般炫丽微妙了——这是包括庐崖子在内的很多人都承认的事实。
尽管庐崖子这些年居占“双行榜”第一的名号从未改变,但那也只不过是因当年他斩杀了势已入魔的法宗弟子“灭祖”才侥幸搏取上位、证就了“金丹”之境方有的成绩——昭季很早就听师兄们这般地描述过“庐崖子”,如今他的小师妹问起,他这般一说,他的小师妹却反驳道:“刚才,你们到底还是敬畏的很吧!”
不过,在他们对话之前,所有人都为之激动而沸腾的表情,变做惊愕的速度甚至夸张到比妙靡的身影还要快!他们都惊愕于台上的那位抵挡住了妙靡攻击的那个女孩——她显的是那么形容稚嫩却又那么地风姿卓著——她就像个精灵般在妙靡炫丽闪现出的地方、身躯被剑锋插入的时候,竟弥空消散。
如此三闪三现,短暂且凶险对决的最后,女孩袖内纵出个月弯般的剑光之后,妙靡才被迫后跃,停止了这场无由头的炫丽攻击。
这时,昭季被他的小师妹掐的一个激灵,便听其嚷道:“昭季师兄!台上飞来的那个人不就是先前那人吗?”
二人话未完了,台上二人中:戎离剑尖杵地,单膝屈就道:“师姑!何故如此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