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兄弟休息两天后,贵夫人梅朵灵芝,要去乃东城两公里处的昌珠寺,邀请他们同往。
梅朵灵芝夫人告诉他们:“昌珠寺虽然小,但十分有灵气。那里有一尊能讲人话的绿度母金像,当然啦,她不会对所有人讲话,只是有缘人才行的。你们今天去看看因缘吧!
“过去,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常来昌珠寺住;莲花生大师也常在昌珠寺修行。”
后来米拉日巴,也常住此寺修法(此乃后话)。
总长夫人一行到昌珠寺,小和尚立刻报告堪布格桑德庆。
格桑德庆大堪布闻讯,右手提着袈裟角,赤着脚跑出大门迎接;梅朵灵芝夫人先施贵族礼,再从身后侍女手中,将前几天热罗一行送过来的沙金及块金,全部供养给大堪布。另将热罗他们送来的象牙、麝香、鹿茸、孔雀羽毛、犀牛角、熊掌、鹿角等贵重藏药材,全部由家丁从牦牛背上卸下,扛进寺院,以供佛、法、僧三宝。
黑老大很吃惊:“阿母,您怎么把贵重的东西,全都给寺院了?”
总长夫人温和地笑道:“出家人住持佛教不容易,全靠信众供养;我们每次都是把部队送来的俸禄,几乎全部拿来供养僧众,只留米、面、牛肉等,够吃就行了!我们最大的心愿,就是请僧众念经回向——国泰民安!”
总长夫人在释迦牟尼佛像前,一遍又一遍地大礼拜,口中念念有词:“愿佛祖护佑国泰民安!”
小美女央金拉姆直立在夫人身后,两只脚尖脚跟并拢,两手在胸前,右手包着左手,右手拇指使劲搓着左手拇指。
黑老大站在她身边,几次都渴望去拉她的小手;但又心慌慌、血涌涌,而不敢造次。
小美女身后,站着夫人的两位侍女,全都目不斜视地盯着地面。
大殿内有莲花生大师等,许多印、藏佛教大师像,有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像、及祖孙三法王(松赞干布、赤松德赞、赤祖德赞),有释迦牟尼佛、长寿佛、药师佛像,有观音菩萨、文殊菩萨、弥勒菩萨等像;密宗殿还有大威德金刚像、普巴金刚像等;护法殿还有各种凶猛护法神像。
“吱、吱、吱!”刺耳的钢刀刮铁器的声音,弄得供佛、礼佛的信众心烦意乱。
正在欣赏佛像、佛塔完美工艺的三兄弟(龙王、马王、猴王),也被这不和谐的声音,刺激地皱眉头。他们循声找去,准备制止造成这种声音的行为。
谁知,他们三兄弟全傻了——胖子爬得高高的,站在佛像平端着金钵的手上,正用他的军刀,在刮一尊鎏金佛像脸上的金粉,佛像脸部被刮得一道道伤痕。胖子边刮佛像,边嘟噜:“早知道佛像脸上有金子,胖爷我早都发大财了!”
龙王震怒至极:“死胖子,贪胖子,蠢胖子,你给我滚下来;你胆敢再刮一下,老子马上阉了你!”猴子已解下腰间的套马索,随时准备套住胖子的脖子,将他硬扯下来;不过那样的话,胖子不死也得残废!
胖子以为兄弟们,像平时一样在跟他开玩笑,扭头往下,对着兄弟们扮了一个鬼脸,又举刀往佛的脸上刮去。
龙王一把夺过套马索,尽力抛上去,只是未专门训练过,没有套住胖子的脖子;因绳索撞着了胖子的后脑勺,差点把他惊倒。
胖子惊骇地喊:“死龙!你在玩真的呀?你想害死胖爷呀?”
龙王愤怒地不停地向上抛套马索,一定要套住他;胖子吓得屁滚尿流,手中的钢刀和包佛脸上金粉的布包,都弄丢了,慌乱地往下爬。
由于身体太胖,再加上慌乱,一脚踩空,一个肉球滚下来;龙王扑上去,猛抽耳光。
马王与猴王不但不拉架,反而围在旁边,边用脚踢胖子,边骂道:“丢人的东西!亵渎佛菩萨!你活着就是个耻辱!别人为佛鎏金添油,你******毁佛卖钱,你还是人不是人?!”
胖子杀猪般地嚎叫:从佛像上滚下来,把头部、双膝及双手,都摔得鲜血淋漓;又遭兄弟们毒打,他再也承受不住了,声震宇宙。
昌珠寺自修建的第一天起,数百年来从来没人敢如此大声喧哗,如今弄这么大的动静,全寺惊慌!
全寺僧众及所有的香客,都闻讯赶来;大家看到佛像脸上的刮痕及被打的胖子,不用问全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视佛像为生命的黑头藏民,见状二话不说,拔出腰刀就捅胖子。黑老大赶紧抱住这些愤怒的群众;另外一拨持刀的群众,从另一边冲向胖子。
大堪布也制止不住愤怒的群众,大家蜂拥宰杀胖子了。
热罗与众兄弟拼命抵住狂怒的藏民,黑老大抓住胖子的衣领,飞速冲向寺外。
胖子的鞋被拖掉,双腿双脚又被拖脱了皮,满地散花。大堪布及全体僧众,将贵夫人围在中间保护着,僧众的外围,是龙王、马王、猴王及蛇王四兄弟,拼死扛住一道人墙,慢慢挪移到寺院的茶房。
黑老大将拖到寺外的胖子,交给随总长夫人前来的卫队长,让他火速将胖子带离现场;自己撒腿跑进寺内,保护总长夫人一行。
寺院的茶房内,总长夫人向大堪布赔罪,并当即表示,重塑那一尊鎏金佛像。堪布也尽量淡化情绪,微笑着说不用急!
当大家回到总长府时,见到胖子无骨似地萎缩在墙角,不敢看他们。
总长夫人叹息一声,吩咐家人赶快请医生,帮胖子治伤:“孩子,我听他们讲你家太穷了!你家世代打铁为生,既被人看不起,又常常吃不饱;你今天的行为,我能理解。只是,唉!孩子,你今后可再也别干这种傻事了:藏族人全民信佛教,对佛教抱着至高无上的信心和虔诚!谁敢砸佛像、烧佛经、毁佛塔,破坏寺院,任何人都可以杀死他,不但无罪,反而受人尊敬,被誉为佛门护法神。这是从松赞干布、赤松德赞、赤祖德赞‘祖孙三法王’开始制定的法律,和藏族自然形成的民风。
“你以后刻苦练武,长大了从军立功,就会有福报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家人。
“人一定要靠正当手段挣钱,一定要靠本事吃饭,才会受人尊重。
为了给胖子彻底治好伤,众兄弟们在乃东城多呆了半个月;大家准备再过三天,启程回家。
因为大家实在接受不了胖子的行为,除了黑老大及热罗,偶尔问候他以外,其他兄弟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而且,大家的情绪,都被他弄得十分低落。
当晚的下半夜,突然喊声大作,军号急促,并略显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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