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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鱼的记忆

1

出院回家的那天晚上,柏诚亲自下厨炒了几道简单的菜:西红柿炒蛋、生姜花蛤汤、芹菜炒牛肉、酱油水煮鱼。下厨期间,珺瑶几次想帮忙,但都被柏诚阻止了,她不好意思的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柏诚忙上忙下,一副生疏的样子,就知道他很少下厨。

“怎么样?尝一尝。”好不容易整出一顿饭,柏诚的脸上又恢复了明媚的笑脸,或许这一刻他已经忘了珺瑶失忆的事情,而是陶醉于自己手下的成果。

“嗯嗯,挺好吃,刚刚看你手忙脚乱的样子,我还有点担心呢。”珺瑶渐渐的感受到身边这个男人的心诚,她也不再像醒来的时候那么排斥柏诚了,也不会觉得特别拘谨,竟也开起了小玩笑。

“这几个菜都是你教我的,你还记得么?”柏诚一边给珺瑶夹菜,一边微笑的说道。

“恩?”珺瑶以为听错了,虽然自己厨艺精湛,但是怎么可能会教柏诚炒菜呢。

“你刚进公司的时候遇到一个很大的广告策划案,作为企划主任助理,你忙碌于工作,根本没有时间下厨,每天晚上我都比你早回家,为了让你回来有热腾腾的饭菜吃,我就让你教我几招。”柏诚微笑的说着,看似玩笑,其实他的内心是多么希望能够唤醒珺瑶的记忆。

“对于我从未下过厨的人来说,虽然你教给我的都是最简单的,但我却也学了很久,一开始可委屈你了,不是吃到炒焦了的菜,就是喝到太甜或太闲的汤,我总是在手忙脚乱中把调味品给弄混了。”柏诚继续说道。

“那我不是成了小白鼠啦?”珺瑶想象着一切,发自内心的笑了。

“怎么舍得让你当小白鼠啊?每次我都有先叫餐,以备失败之需。”

“对了,我是在哪里工作呢?”珺瑶忍不住问了刚刚就想问的问题,她想试图找回自己的记忆。

“你在创意广告公司企划部上班,就在我们小区不远的一栋写字楼,你还有印象么?”

“我读哲学,怎么会去做广告?”

“哲学是一切学问的理论基础啊,你的思维比较活跃,创新能力强,重点是你的文笔好,软文,企业新闻,博文,贴吧文章等等,样样精通。”

“是么?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我为什么要去上海?”

“前不久你的上司回家生育,你就暂时兼职她的工作,刚好上海那边总公司召集各地区企划部主任学习,你就代表她去参加了,没想到……”柏诚想到珺瑶去上海的前一天晚上,她还搂着他的脖子问他想要什么礼物,柏诚说最想要的礼物是她,希望珺瑶可以快点回到他身边,可是没想到,一切发生得这么突然。

“是不是我问题太多了?”珺瑶看到柏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沉重的表情,她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是,忽然感觉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柏诚努力的强颜欢笑,他不想让珺瑶看到内心的难受。

“对不起。”珺瑶很想说点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这一切成为现实的时候,她的内心除了疑惑,就是愧疚,她感觉特别对不起柏诚,因为她遗忘了所有关于他的记忆!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照顾好你,如果我陪你一起去,或者不让你去,那就不会导致你受伤啦。”听到珺瑶的道歉,柏诚的内心更加自责,之前他一直让珺瑶别去工作,呆在家里做点轻松的事情就好,可是珺瑶说喜欢那份工作,他也便没有勉强,谁都没想到会这样。

“你不要这样说,你越是对我这么好,我越会因为记不起任何事情而自责。”听到柏诚这么说,珺瑶内心是满满的感动。

“嗯嗯,那我们快点吃饭吧。”

2

晚饭之后,珺瑶像是客人般在柏诚的指导下整理着一切,最后全部忙完后,她安静的坐到客厅沙发上,对着鱼缸里游弋的小鱼发呆,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关于柏诚的事,也想不起来跟伟宸分手后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又是如何毕业,如何走到现在的,她完全没有任何一点思绪,感觉像是穿越一般,从09年5月20日直接穿越到12年3月18日,这中间发生的一切像是被省略了一样,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回到过去,然后亲身感受这一切的变化。

“在想什么呢?”就当珺瑶在发呆的时候,鱼缸的另一面忽然出现了柏诚的脑袋,扭曲的脸型把珺瑶吓了一跳。

“没呢,在想自己像是从过去穿越到现在一般,直接省略了中间的时光。”珺瑶用手指轻轻的在玻璃上滑动着,看着那些七彩的小鱼,小脑袋瓜隐隐作痛。

“如果有时光机那该多好,我也想陪你一起穿越。”柏诚这一刻真的希望可以和珺瑶一起失忆,然后重新认识,也不要看着她完全想不起自己是何方神圣。

“你知道么?这些小鱼是你选的,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小鱼吗?”柏诚问道。

“不记得了,可能是因为它们好看吧。”

“这只是很小一方面的原因。”柏诚绕过鱼缸也坐到沙发上,对着珺瑶继续说道,“我们是在水族馆认识的,那时候我在为客户挑选鱼缸,而你在为自己的鱼缸挑选鱼,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多的注意,直到你问水族馆的老板,鱼的记忆真的只有七秒么?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你的特别。”

“然后呢?”珺瑶一直都想问柏诚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听到柏诚这么说,她十分的好奇。

“然后老板说他对这个没有研究。当时,我看到你眼神里的失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主动跟你说话,告诉你:我看过一篇这样的文章,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之后它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一切又都变成新的。所以在那小小的鱼缸里它永远不觉得无聊,因为7秒一过,每一个游过的地方又变成了新的天地,它可以永远活在新鲜中…”

“恩。”珺瑶听得很认真。

“当时你很认真的听我说着,就像现在这样,流露出来的眼神像是在诉说着故事。你说,如果我是一条鱼那该有多好,7秒之后就可以忘记一切,曾经遇到的人,做过的事,受过的伤都可以烟消云散,至少流的泪是在水里,没人看得见。听到你那么说,我莫名其妙的感到心疼,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刺痛着我的心里,有些难过。”

“然后我们就认识了么?”

“没那么快。当时我接着回答你,鱼的泪流在水里,虽然看不见,但是可以感受到那种心痛,就算再怎么后知后觉,也会尝到水里混杂着泪的咸味。你说,不管怎样,我都想做一条鱼,我想要遗忘过去。虽然那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你受到巨大的伤害。”

“后来呢?”

“后来你买完鱼就走了,我都来不及问点什么。不过还好,我问那老板有没有什么会员信息之类的,他说你经常会定一些热带小鱼,所以有留下联系方式,我就要了过来,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勇气发短信或者电话你。”柏诚想起那个时候,刚刚得知珺瑶的号码后,每天都在挣扎着该怎么认识她,是发短信呢?还是打电话呢?又该说点什么呢?继续扯鱼的记忆么?如今柏诚想到当时那份纠结的心情就觉得特别好笑。

3

“那之后是怎么认识的呢?”听着柏诚说的一切,她有种感觉,没错,那就是曾经的自己,只是,她真的还是无法想起任何东西。

“拿了你的号码很久,我一直没有勇气打,后来我结束了在泉州的工作,就回了厦门,我记得那是11年4月中旬,我去一家网络技术服务有限公司提交新办公室设计图纸的时候,竟然再次遇到你,经打听得知你是那个公司的实习生,人生最幸运之事莫过于此,为了你,我特意与那公司的负责人柯总混熟,然后从他那边看到了你的简历,记下了你的生日,记下了你的母校,还有你的QQ。”

“之后呢?”

“之后在那2个多月的设计装修布局等时间里,我终于有机会认识你,让我惊讶的是,主动打招呼的人是你。那天我正在和柯总商讨办公桌椅购买细节时,你进来送材料,第一眼就认出我,简单的寒暄之后,柯总知道我对你有意,便邀约晚上一起吃饭,没想到你答应了。”

“可是,我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珺瑶可以理解自己答应吃饭,因为她从来都不懂得拒绝,但是,她没法想象怎么最后就选择了柏诚结伴一生呢。

“后来的故事很漫长,要是说完天都亮了,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等以后我再慢慢说给你听,好么?”柏诚其实很想再继续往下说,他特别希望珺瑶可以知道他所付出的一切,就算不能恢复记忆,但至少他能给珺瑶一些过于过去的片段。

“嗯嗯,那……晚上怎么睡?”珺瑶从刚刚就觉得头有些疼,可能她一直拼命的想要从柏诚的故事中回忆些什么。不过,说到睡觉,珺瑶有些尴尬。

“我到隔壁房间去睡,等一下我把小夜灯打开,如果你害怕就叫我。”柏诚了解珺瑶,他主动提出到客房去睡。

“恩。”听到柏诚这么说,珺瑶十分感动,她很胆小,一个人睡觉一定要开着小夜灯,原来这些柏诚都知道。

“那快点乖乖去睡觉吧,什么都别想了哦,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明天醒来就什么都记得了。”柏诚安慰着珺瑶,也安慰着自己,他真心的希望珺瑶可以快点恢复记忆,恢复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

那天晚上,柏诚一直没睡着,他悄悄的到书房,把曾经写给珺瑶的精美日记,还有送给珺瑶的惊喜找出来,其中最有意义的莫过于书桌上那条水晶鱼,鱼肚里卷着一个字条,那是柏诚表白的礼物,他小心翼翼的把纸条从鱼嘴里摇出来,轻轻的打开再看一次,上面写着:“如果我是一条鱼,我希望可以爱你8秒,因为那样我就可以永远爱着你!”

柏诚把所有的东西整理好,打算过些天等珺瑶头部的伤彻底痊愈再给她看,好帮助她恢复记忆,这是一场关于爱情及亲情的美好回忆。

★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之后就可以忘记一切重新开始,我希望自己是一条鱼,可以遗忘过去。——吕珺瑶

★如果我是一条鱼,我希望可以爱你8秒,因为那样我就可以永远爱着你!——李柏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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