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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传承与消逝

“迷之魔森?”古漓的瞳孔猛地一缩,“那……那可是……”

“我知道,凰天荷苦笑着看着看向微笑瞬间荡然无存的古漓,“但是……要想得到更进一步的线索,只能……去那个死地了啊。”

“迷之魔森……守望者…….”慕容霜低声轻喃,“呵……呵呵…..哈哈哈…….”一声声的轻笑变为放纵的狂笑,慕容霜抬起头,用充满着狂热与期翼的目光盯住面前飘忽不停的人影,“母亲,你放心,我墨染青会去的,那迷之魔森即便号称死地,又是如何?我墨染青不怕!墨家的后人,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魄的异化…..我要定了!”

静静地注视着面前一脸坚毅与决然的面孔,那凰天荷从来没有在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脸上看到过的神情,青儿这孩子…..已经不是那个整天只是疯玩,回家就黏着自己的小孩了啊……国仇家恨,让这么弱小的孩子去背负。真是让人于心不忍啊……这种本不该出现在她这个年龄的坚韧与成熟,不知是福还是祸……

可是,凰天荷不知道,这种如千斤般的仇恨,这种誓死复仇的责任,墨染青……不止背负了十三年…….

“娘,您放心,青儿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弱小,因为种种原因,青儿的阅历与经验,不敢说多么丰富,但是…..绝对比大多数人要多。”慕容霜对着一脸担忧的凰天荷笑了笑,随即纤指指向一旁贺寿的古漓。

“再说,他会和我一起的。”

“是么……”

凰天荷望向古漓的目光略微有些复杂,“青儿,你能回避一下吗?娘有些事情…..要和古漓说。”

“嗯。”

慕容霜微微躬身,随即向远处退去,转身的一霎,红唇轻启,如耳语般的柔声忽地飘到古漓耳边,“古漓。你若是再敢乱说,我定饶不了你!”或是察觉到了慕容霜声音中的冷厉和那一丝丝的任性,古漓不紧哑然失笑。

目送着慕容霜的身影远去,凰天荷转过头,咄咄逼人的目光直视留下的古漓,那目光,仿佛能看透一切。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和青儿,都已经成为暗修罗本堂的人了吧。”

“嗯?”古漓一挑眉毛,对着凰天荷扯起一个毫无感情的笑,“果然不愧是天凰族的人,仅仅是一道残影就有如此瞠目的能力,在下佩服。”

“果然,暗修罗还是把手伸到我墨家头上了啊。”凰天荷独自喃喃。“对于青儿……暗修罗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古漓沉默不语,只是静静注视着自言自语的凰天荷,她到底要说什么……

“古漓,”一番唏嘘后,凰天荷再次对着面前的古漓开口。“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要为青儿找到一个足以在以后助她一臂之力,甚至于两肋插刀的伙伴,否则,在未来那充满荆棘与陷阱的路上,只能沦为亡灵,…….古漓,你认真的回答我。

“你…….值得我相信吗?”

语落,万籁俱静,只有凰天荷的心理透视悄无声息地蔓延。

“值。”

数秒后,古漓神色肃穆而庄严地沉声吐出那个字节。

“好,我希望,我和青儿…….都没有看错…….”凰天荷微微一笑,笑容中包含着太多的辛酸,太多的不舍。

“古漓,我会将我毕生所学破机以及残余魄力尽数传承与你,青儿不能接受,我也不能让它随我而消亡,所以…..古漓,希望你,不负于我!”凰天荷虚幻的身影,顿时焕出璀璨的金光,如同天地初开时的清新从她周身弥漫开来。

那是一种…….出尘的绝美!

“古漓惶恐!我…….”见状,古漓猛的一惊,“前辈大恩,古漓受之不起啊!”古漓清清楚楚地知道,面前的光芒,是天凰族族人所特有的辉煌,也是…..最后的绝笔!

“别说了……我选择相信你…….再说,我也没有时间再去物色人选了......”凰天荷的声音如从九天之上传来,空灵而飘渺,也带着淡淡的虚弱。

“吾以天凰之名,亦为上古先祖之影,传承魄之灵力,自甘!无悔!”

凰天荷的声音回荡在寂寥的密林之中,“无悔……娘,这次,您真的要离开青儿了嘛…….”高大的古树阴影后,慕容霜失神地倾听母亲最后的嘶吼,泪,无声滑过面颊…..

“汝可接受?”

凰天荷低头,已被金光充斥的双眸直视着古漓深邃的瞳孔深处,刹时,一股无与伦比的威压释放,如凌驾与万物之上的帝王。

“扑通”,古漓双膝仿佛不受控制般的跪下,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在这凌驾于一切的威压下,古漓只能不由自主地跪下。

“这……就是天凰族的威严么…….”

“喝!”

凰天荷一声暴喝,单手如剑般笔直地前伸,带着凛冽的罡风,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金芒从她全身各处汇聚而来,凰天荷前伸的手掌,俨然如一团金光四射的太阳,炽热的气息暴涌,衣袍无风而动,青丝飞舞飘扬。

那一瞬间,宛若天神。

金色的光芒暴涌至顶峰,凰天荷纤手一抖,光团脱手而出,静静地悬浮在两人之间。此时,如同日月同辉。

在光团脱手而出的那一霎,凰天荷本就虚幻的身体猛地暗淡下来,此时的她,就如一个人形的轻纱,仿佛风一吹就会随风飘散。

“去吧,接受它…….”凰天荷虚弱的声音传来,任何人都能看出,现在的她,已经是强弩之末。

“前辈大恩,古漓没齿难忘!”

古漓坚毅的目光中,隐隐的有泪光闪过。的确,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心底……都会泛起波澜的吧…..

“呼——”

古漓调整自己的呼吸,眼眸微闭,一分钟后,双眸猛地睁开,顿时精光四射,虽说如此,但古漓依旧如虔诚的教徒,双膝跪地,仰面注视着那团璀璨的金光,双手恭敬的缓缓前伸,他的心,亦在此刻绷紧!

终于,古漓微微颤抖的手掌接触到了半空中闪着夺目光辉的能量球,霎时间,无可匹敌的吸力从古漓体内暴涌而出,而那团金光而仿佛有了灵性般,竟拼命地向后缩去,想要摆脱这恐怖的吸力。但是,仅仅一个呼吸间,蕴涵着浩瀚能量的光球便是生生的被古漓吸入体内,海量的魄技亦是存入了他的精魄之中。

淡淡的金光从古漓周身散发开来,那是能量正在被吸收的表现,由于他接受的是天凰族的传承,浑身竟也是拥有了些许天凰族族人的帝王之感,加上那散发出的淡淡金光,此刻的他,就如同那传说中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这小子……竟然没有一点能量满溢的征兆……

凰天荷诧异的注视着正稳步吸收着能量的古漓,虽说由于当年使用心火焚天,损失了不少的魄力,但那残余魄力所蕴含的能量,依旧是不可小觑,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撑死也就是到达了星境吧……怎可能一下子接受如此庞大的魄力而不会满溢?他的身体……难道是个无底洞不成?或者说……他的级别……达到了让同龄者望尘莫及的地步?

凰天荷正想得出神,面前的古漓身上的光芒却是渐渐消退,“前辈大恩,古漓记住了!”古漓对着几乎透明的凰天荷,郑重的拱了拱手。

这速度……凰天荷先是一惊,接着努力笑了笑,柔声说道:“我不求你回报什么,只是……请你,好好保护染青……毕竟,她选择的这条路,到处布满了未知的危险,染青虽说已属于佼佼者,但是,毕竟还是个女孩……女人,不论她多么的强悍,不论她包裹了多厚的铠甲,内心深处都是柔软的,都是期翼有人可以依靠,不是么?还有……”

凰天荷的神色明显的一变,她皱了皱眉,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接着朱唇微启,音乐般的缥缈之声便是传到了古漓耳边,“其实……”

“什么!”古漓的神色亦是骤然一变,不由得惊呼出声,清秀的脸上满满都是不可置信,“竟然是……”

“嘘,”

凰天荷再嘴前竖起一根手指,眼神中充满了凝重,“此事事关重大,若是青儿知道了,对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难道你想让她一辈子都这么被欺骗么?如此下去,她走的会是一条虚假的人生之路!那她付出的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一向淡然冷静的古漓竟然一反常态,彻彻底底的显示出了他的不解与愤怒。

“不,你错了,我并不是让你不告诉她,而是……”凰天荷顿了顿,“你要找到适当的时机——在最恰当的时候!咳咳咳……”

凰天荷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本就近乎透明的残影猛烈的抖动,似乎随时都会消散,“古漓,我没有时间等到那个时候了,所以,希望你能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凰天荷语速极快的说道,目光中的急切任谁都能看出,一滴晶莹的泪从凰天荷秀美的脸上滑落,古漓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了慕容霜的影子,“嗯。古漓记住了!”古漓重重的点下了头,凰天荷最后的嘱托,不可谓不重,但是,为了慕容霜,也为了他自己,更为了凰天荷的传承之恩,古漓,答应了!

看到古漓点头,凰天荷最后的执念也消于无形,残影,终是开始涣散。

“青儿,永别了……”

“娘……娘……唔…….”不远处的慕容霜,看着黑暗之中,缓缓升腾起的如萤火虫般的点点荧光,心中有什么东西噗的没了,一种空荡荡的感觉顿时弥漫开来,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失神的注视着渐渐消散于夜空中的淡淡荧光,嘴里不住的喃喃。

“唉……”

古漓不知何时已经来带到慕容霜身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掌,轻轻拍了拍慕容霜的香肩。

“古漓……”

慕容霜转身,眼眸中充斥着满满的悲伤,在看到古漓那熟悉面容的一刹,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涌出,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古漓……”慕容霜猛的扑入古漓怀中,贴着那温热的胸膛,倾听着那铿锵有力的心跳,慕容霜竟有种莫名的心安。

母亲走了,古漓那并不厚实的肩膀……就是她的天哪!

谁也不知道,那黝黑的密林深处,一个纤丽的身影,看到了……一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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