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男人倚靠在理石椅子上,瞳眸湛湛,两指之间夹着的香烟雾气袅袅。
盛夏心头猛地一揪,将脸别开,还是控制不住心口那抹奇异的感觉。
那晚发生的时候,不经意便像是进入了那天晚上的情景。
她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时候,那个男人同样一身慵懒的将一件黑色西装披在她的身上。
“盛夏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程岩先生为妻,不管健康与疾病,不管成功与失败,都永远爱护他,支持他,直到死亡。”
牧师宽厚的声音响在耳际,盛夏才恍然回过神。
视线无意识的掠过台下的父母,他们眼中的着急跟急切都要溢出来了。
轻咬贝齿,盛夏嘴角划过一丝苦笑,朝着牧师点头,声音清脆:“我、愿意。”
十天前,盛家股份大幅度暴跌,几大股东纷纷脱股,部门经理一度跳槽,员工内部涣散,企业内部无法运作,几近崩溃!
盛家走投无路之际,程家抛出橄榄枝,但是唯一的要求便是,盛家的女儿要嫁给程家的小儿子。
S市,谁不知道程家的小儿子不仅是个不学无术的无赖,私生活还极其放荡。
盛夏咬住唇,将心中的苦楚咽下去。
与此同时,牧师一连串的话问完之后,台上台下都在等着程岩的那声“我愿意”。
只是,程岩却在一切都安静的之后,声音犀利,极其掷地有声:“我不愿意!”
台下哗然,程家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僵硬,甚至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程岩拳头紧握,逼视着盛夏,将西装上新郎的标牌粗鲁的扯下来,“我程岩特么的不是收破烂的,这个破鞋前天晚上偷人被人拍了照,这种下三滥不要脸的贱女人,我不要!”
程岩脸上挂嘲讽,还有大仇得报的爽意,挑衅的看着盛夏,“我不愿意娶荡、妇!”
说完,猛地用力推开盛夏,阔步朝着婚礼出口走。
盛夏的身子一踉跄,高跟鞋差点都拗断了。
“荡、妇”两个字迅速在婚礼现场炸开锅,盛夏独自一人站在台上,身姿妙曼笔直,含恨挺住,不肯泄露自己的懦弱。
她眼睁睁的看着程家的人个个不屑的离场,眼睁睁看着自己短短十天之内头发斑白的父母受着婚礼上嘉宾的暗暗指责。
用力的咬住下唇,不消一会儿,唇上便滚出血珠。
盛夏苦涩的咽了口唾沫,指甲都陷入了掌心的肉中,曼声道:“谁敢娶我,我现在……就嫁。”
短短几个字,如同是平地惊雷。
“看来程家小儿子说的话不错,盛家的女儿估计是真的放荡。”
“现场征婚,哈哈,一般人做不出来。”
“不过,这盛家的女儿长得真是好,脸袋够魅,这胸这腰这屁股……啧啧啧。”
一场婚礼,如同闹剧,盛夏强忍住眼泪,这些人眼神中的轻嘲快要击败她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了承受的极限。那天晚上,她根本不敢想象,一辈子的痛苦跟黑暗,触碰一下都疼得要命。
现场说什么的都有,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盛夏嘴角下意识的轻扯,嘲笑自己的天真。
而就在这个时候,盛夏都要绝望,不远处,那个男人的位置轻飘飘的话漾过来,“我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