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正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出现了。这在所有的人眼里都感觉不对。他是班主任,虽然不上课,可平常有什么事情,还是要来教室的。现在好像学校啥事都没发生,比如,安全等问题。
不少人都去问叶贝,因为她和邹正的关系特殊,她理应知道邹正去了哪里。刚开始叶贝并不愿多谈邹正,后来她看到大多数人并不因为她和邹正的关系而看不起她不搭理她。她就不像先前那样整日以泪洗面愁眉苦脸了。她说,她也不知道邹正去哪里了,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以后,她就没有再见过他。既然是这样的情况,那他肯定一直都呆在老校区。毕竟,他在老校区还带着一个班,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纪语也在班上。
班长吴报就打算去老校区把邹正叫回来。毕竟,许多事情都需要他来处理。他不来,有什么通知都不能及时传达到我们班上,都是要考吴报问别的班级才知晓的。为这件事,班会上大家还讨论了一下谁去的问题。结果呢,大部分同学都选择我和苏寒去。再正常不过的选择的结果,可这样一来好像是我们是去向邹正认错了。我们被他罚站,被他骂的狗血喷头,现在又要去请他回来。其实,直接去找教导主任或者校长书记更能让他回来。本来我是要去说这个建议。可苏寒阻止了我,她说没必要,我们去就我们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到底是变了,现在什么都顺其自然,似乎什么都有点不在乎了。
班长去别的班弄了两张请假条,我们终于可以在上自习的时候,从大门口顺利通过了。我们翻了两三次墙,不想大冬天为了这事“越狱”。冬天,公交车来得特别快,刚出校门,正好有一辆车停在那里。这次,我们没有在碰到认识的老师或者同学。我们根本不想碰见认识的人,无论是谁。两个人的世界要比多人世界好多了。多人世界什么事情都会发生,而两人世界只会是美好的或者趋向于美好的。
我们出校门的时候,门卫说要把请假条留下,苏寒趁他不注意把它给拿走了。没有这两张请假条,到了老校区也不一定能进去。上次苏寒能说动那个门卫,今天未必就能如愿。带着它,就非常保险了,一定能进。车开的飞快,没多久就到了。我们也让门卫看了一下请假条,顺利进去了。
要找班主任邹正首先得去初一五班。我们上去的时候正好在上语文课。纪语也在。这下就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了。办公室,老师办公的地方。我从来就没去过。苏寒更不用说了,她没在这里上初中,自然不知道。不过,我还是在记忆里找到了办公室的大致位置。其实,它就在对面楼上,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第几楼。我们从一楼一直找到顶楼都没发现邹正。这下就更不知道去哪里找了。他在这边肯定没有住的地方,即使以前有,现在也肯定不是他的了。他只可能住在新校区的公寓楼里。
邹正找不到。不过,还有纪语。我们可以等着她放学问她。还有半个小时才放学,这大冷天在外边等人,真不是什么好事。楼道里走廊上都有风,风无孔不入。苏寒说冷的时候,我还准备把我的外套脱给她穿。她不让,只是抱住我来取暖。她抱住我以后,还不忘强调一下只是因为冷才抱我。我同意,我们克制力这么强,不是因为爱才抱在一起的。这样说真的是太别扭了。要是外人来看,谁会相信呢。苏寒都这样说了,我是相信。
没想到我们刚抱住了一会儿,就有一个老师从我们旁边经过。那老师不是别人,就是我读初一时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胡克石。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头发都白了不少。因为他的头发一直都很短,看上去并不是那么老。人走起来路仍然快的很。他总是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深色的衣服。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穿着老旧的蓝色中山装和黑色的裤子,像是上个世纪的人。我后悔自己没有面对着墙站着,要不然,他特定看不出来是我。
他看到我的时候,我只好慌忙把苏寒拉到身后,走向他给他问好。他先是很惊讶又很奇怪的看着我。苏寒就在后边,想必他也是看到了。
“胡老师。”
“肖涵?真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我们班的班主任。”
“谁?”
“邹正。”
“噢,好久没看见他了。”
“我们也找不到。”
“后边这姑娘是谁?”
“我同桌。”
“你同桌?不止是同桌吧,刚才我怎么看到……”
“意外,绝对是意外。”我笑着说。
“这理由,还意外。年轻人两个人相处久了,有感情很正常;不过,现在在读书,学习最为重要。”
“知道,这点你放心,我们俩就是同桌关系,我们期中考试两个人的成绩都进步了,比起中考成绩。”
“噢?那就对了。你们还要等谁。”
“等放学,好问学生,看能不能找到他。”
“好,马上就放学了,我回办公室了,以后别耽搁了学习。”
“遵命。”
他终于走了,本来很紧张。后来见他并没有批评教育的意思,砰砰跳的心平静了许多。上初一的时候,总觉得他很严厉,现在看来也许是因为自己当时比较胆小墨守成规的缘故。
“你老师还不错。”苏寒说。
“那当然,我是班级里佼佼者嘛。”
“那你这是在说你班主任不能一视同仁了?”
“不是,哪里会,不过,你也知道成绩好的,总会在许多方面得到老师的照顾。”
“是。我高中以前得到老师的照顾特别多特别多。”
“你就不用说了,或许女老师会嫉妒你的漂亮。”
“哪里会。”
“开玩笑。”
我们正说着,放学的铃声就醒了。学生们从四面八方朝楼道里涌过来,我们赶忙跑到了初一五班门口,等着纪语出来。可大多数的同学都出去吃饭了,纪语却仍然坐在那里学习。我们只好走进去,在她的面前坐下。她这次看到我们不哭了,很开心地叫苏寒“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