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飞已经不在我后边了。他因为李芸芸的缘故,和后边的一个同学换了座位,坐到李芸芸前边的位置上了。本来他是要和李明远换,可李明远死活都不同意。当然,他坐在最后边的位置,才有利于他看书写小说。往前一点就会经常被老师提问。坐到我后边的是个女生叫苏芊芊。她平常也不大与人交流,我很少和她说话。
叶贝是个害人精,绝对是。我一回到自己的座位,她就把热脸贴了过来。这次苏寒也不再和她争辩了。没必要搭理她,我落难是她害的,我精神身心都受伤的时候,她连句安慰的话都没说过。这女生绝对不能深交。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头,我们都不搭理她,她依然要找借口扭过头喋喋不休。
我已经丢失的晨跑又回来了。整个人也焕然一新。以往睡不着,现在倒头便睡。上课可以专心听讲了,苏寒也不会因为我的余光感到尴尬了。期中考试我的排名不但没靠后,反倒比中考成绩排名提高了几个名次。苏寒进步更大,一样的学习一样的时间,她就是比我考的好。辛在问排在我前边,在苏寒的后边。叶贝仍然是不入流的后几名,她哪里是来学习的,她先前就不是考成绩考上的,底子差又不努力,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章飞的排名下滑严重,他和李芸芸好像都掉到感情的漩涡里去了。解气的是,那个隋白存排在我的后边,他没少和我作对。
期中考试一出,自然又是排座位的时候。邹正鬼使神差的提前征求了一下苏寒的意见。苏寒回来说她和我仍旧坐在这里,别人出去选座位,我们不用选,看着别人选就成。邹正这一转变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不是给了苏寒特权了吗?我问苏寒是什么原因,她说不知道。邹正把她叫出去,简单的就问了几句话。她说不动地方和我一起,邹正就答应了。表情动作什么的都表现的很自然。这就奇怪了,不过,细想一下,或许因为他怕了苏寒的歇斯底里,即使再重新排座位,苏寒依然会要求让我坐在她旁边。
这次,辛在问仍然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叶贝就跑到后边了。章飞和李芸芸幸运的坐到了一起,虽然是最后一排。不幸的是,隋白存坐在了我的后边。真是冤家路窄,别的地方不选,偏偏选我后边的座位。
有个星期天下午,我和苏寒在操场上散步,远远的看见邹正带着一个小女孩儿从校门口进来了。苏寒很好奇,她说那是班主任邹正的女儿。我也觉得是。我们俩两个就想走上前去和他打声招呼,再就是逗一逗小女孩儿。我们迎面朝他们走了过去,可邹正似乎没看见我们,我们只好加快脚步避免错过他们。
他走的很快,一直手拉着小女孩儿。小女孩儿有时都跟不上他的步伐,甚至被他拉扯的跪到了地上。邹正一把把她拉起来,又继续前行。他完全无视我们俩的存在。他没戴眼镜,两只眼睛凹陷的很厉害,看起来让人害怕。我们大喊着跑到他前面挡住了,他才停下脚步,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表现的极不自然,那女孩儿也目光呆滞的看着我们。苏寒问那女孩儿是不是他女儿,他吞吞吐吐的一连说了几个是。他还说女儿叫邹语,是初中部初一五班的学生。初一五班正好就是他带的班级。他说今天是星期天,他就把女儿带了过来,等到晚上再送过去。虽然他和那女孩儿看上去都很奇怪,但是我们也没有过多怀疑。我们也没能和邹语说话,逗她问她什么,她只摇头,什么都不愿说。
苏寒说那女孩儿一点都不可爱,眼睛那么大,却无神的很。活泼开朗的女孩儿表情都丰富的很,可邹语不一样,整个人好像僵住了,像是被重物压扁了一样。不过,邹语长得漂亮,再过几年,或许就是一个大美人。苏寒事后,一直都重复着说着邹语不可爱的话,她穿着红色碎花的白褂,黑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红色的休闲鞋。两条马尾辫在后边左右摆着,像时钟。
有次我负责班级卫生,晚自习过后,要带领几个人扫地。其中,就有隋白存。这人确实很懒,我让他做什么,他偏不做。我当时就很气愤,也不征求苏寒的意见便伸手打了隋白存。我的锻炼早已经有所成效了,比以前有力量了。打他,可以说是占尽了上风。不过,只是打了两下,就被一旁的苏寒给制止了。隋白存更不扫地了,甩掉扫帚拔腿就跑了教室。事与愿违,我们几个只能加快速度把整个教室打扫干净。没想到,第二天隋白存把我告到了邹正那里。他一来就发现他脸上贴了一块创可贴之类的东西,我心想没这么严重吧。我根本没用多大力气,可他死死咬住我说我把他打伤了。邹正本来就是一个极为武断的人,那天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他把我叫出去,叫到了外边对我是又吵又骂!我当时就出离愤怒了。我正想出手打他,突然就看到邹语出现在了我前边。这又不是星期天,她怎么没去上课,也不知道她刚才去了哪里,突然间就冒出来了。她走得很小心,像是害怕什么似的。我站在那里看着她,莫名其妙地就对她心生怜悯起来。我猜想她当时也在可怜我,毕竟我正在被邹正教训。我收回了握着的拳头,人不能总是被欺负而不反抗。万一回到教室苏寒又因为我的逆来顺受不搭理我呢,可看到邹语那忧郁的眼神,我就不想在她面前展现自己的暴力了。或许是她救了我,如果我真的动手打了邹正,小了可能被记过,大了会被学校开除。后果相当严重。
事后,我向苏寒解释,她说她理解我。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可每当我问起她的刚烈的时候,她只说她和我不一样,她有破釜沉舟的资本。再问她,这资本是什么,她便又开始重复机缘未到一类的话。
邹正过足了嘴瘾,还不放我回去。下午有两节自习课,他让隋白存去操场监督我跑圈。十圈,对已经习惯跑步的我,不算是什么难事。可这惩罚就有点过分了。我特地抢到隋白存面前,把他脸上的东西给撕了下来,一点伤都没有。我硬拉着他去找邹正评理,邹正在全班同学面前碍于情面只好承认自己只听了一面之词,转念他又说我们俩个确实打架了,应该有所惩戒。我还是没能逃脱被罚,只是改成跑五圈了,而且也把隋白存给拉下了水。邹正自己不想去监督我们,在班上吆喝着找人去监督。别看不是什么有利可图的好事,想去的人还真不少。最后,叶贝被他选中了,她推搡着我们就去了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