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一件凶杀案,因为扯进了后宫争斗,变得无比复杂。如果孟玉婉恐怕笑娇夺了皇帝欢心而下毒手,故意把玉佩留在床下未必不是脱罪的高招;如果依她所言一切皆是李凤笛的花样,一石二鸟之计也不可谓不精彩。
还有乐妍,至今也说不清楚当时的状况。湘琳思来想去条条线索纠结错杂,纷乱如麻,怎么都理不出个头绪。林萧祈见她殚精竭虑扯着头发,心疼劝道:“其实皇上不在意真凶是谁,只想给周家一个解释,你何苦这般为难自己。”
“那怎么行?”湘琳嘟着嘴:“我也笑娇同住大半年,总得替她伸冤。”
林萧祈不以为意撇撇嘴,不与她辩论:“对了,今天和妃娘娘问你的看法,你为什么故意推说不知,为什么不说相信她是无辜的?”
她皱眉瞪着他:“当然不信,爹教过我,没有确凿的证据决不能下断言。我已经问过皇上身边的公公,那一晚皇上宿在御书房,所有娘娘都有嫌疑。再说了,哪个凶手不说自己是无辜的,岂能真的相信!”
林萧祈恨铁不成钢回瞪她,语重心长道:“我的身世之谜全在孟家身上,你难道不能说两句她爱听的?退一万步,就算她真的是凶手,皇上也绝不会为了区区周笑娇处置妃嫔,至多训诫了事,你何必较这个真!”
“就算皇上怎么处理我管不了,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心!”
“你的心有什么用?能救周笑娇一命吗?”林萧祈渐渐动了气:“人死不能复生,正该借这个机会拉近与和妃的关系,你真是!”
“上次你查出丹青的死是兰妃所为,结果如何?皇家的颜面重要还是宫女性命重要,难道你还不明白?”他摇着头,似乎为她的冥顽不灵伤透脑筋:“再比如蒋天川,已经调到殿前了。如果不是兰妃娘娘暗中使力,他连皇上的影子都看不见。”
“那又如何?”湘琳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双眸清澈如一潭湖水:“皇上怎么处置我无能无力,但公道自在人心。兰妃娘娘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我就不相信她能安享富贵。倘若有朝一日她倒台了,蒋天川还能靠谁去?”
“后宫千百年来谁人不是如此,岂一个兰妃格外恶毒?你以为和妃、眉嫔又是什么良善之辈?就算你的好姐妹乐妍、沅君,哪个不是为自己打算?”
湘琳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不知如何开口。他说的不错,除了她一人尽心尽力为笑娇奔走,哪个不是怀揣着自己的私心?兰妃想搬倒和妃,和妃未尝不谋划着倒打一耙,谁又比谁单纯?但扪心自问,以笑娇为引接近孟玉婉,她实在做不到。
林萧祈见她无言以对,软语安慰:“我岂不明白你心里的想法!但人事复杂难测,你实心实意难免吃亏。进宫以来大事小情不断,我亦是为了你好。”
湘琳嗯了一声,摆弄着手指,默然不语。浑浑噩噩回到御书房,魏公公急急迎上:“你怎么才回来,今天……”附耳低语,她不禁神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