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芝看出田寒雅碍着兰妃暂时与她结成一线,唯有把宝都压在她身上,一狠心口不择言,逼迫湘琳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盒子在你手里算什么,总要田司珍亲手拿出来方能令我心服口服!”
湘琳暗暗好笑,就算田寒雅有心与兰妃打对台,众目睽睽之下怎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算旁人不好发话,李凤笛难道是吃素的?当众调换证物乃是大罪,正可借机拉田寒雅下台。温芝病急乱投医,当真是糊涂了。
尽管如此,倘若听她的让田寒雅打开,兰妃面上必然不好看,反之亦然。湘琳沉吟半晌,将盒子递到容宜面前:“容掌珍是司珍房管事宫女,万万没有越俎代庖之理,温芝姐姐岂非有意藐视容掌珍?”
温芝此时唯有死死拖住田寒雅:“田司珍既在,岂能容掌珍一人说了算?”
湘琳笑得更加欢畅,此言一出温芝更将李凤笛得罪了个底掉。就连田寒雅也听不下去,出言斥道:“一切自有兰妃娘娘做主,岂有你胡说八道的份!”
容易心中不爽,施施然福身道:“一点小事不敢劳烦娘娘和田司珍,都是奴婢治下不严。”说着抬手打开盒子,取出一支珠钗:“确实是司珍房的手艺。”
一直侍立在旁的蒋天川趁机回答:“微臣奉命守卫宫门,只见两个御膳房小公公神情鬼祟,细查之下在泔水桶中发现了这个盒子。前后用油纸密密包裹了三层,微臣不敢怠慢,请湘琳姑娘一看,方知事关重大,特特送了来。”
众人皆知是湘琳给温芝下的套,无人在意他的一套说辞,兰妃颔首,淡淡道:“费心了,宫里的事原该多个心眼,不可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恶人。”句句有所指,田寒雅听在耳里,脸色愈发不好看。
湘琳唯恐众人不明白她的用意,解释道:“兰妃娘娘的手钏乃司珍房秘制,缀满米粒大小的珍珠翡翠,表面看去与此钗大不相同。但黄金柔软不易镶制,制作过程中往往加入份额不等的白银,多少全凭制作者手艺。”
温芝面如死灰,心知湘琳已看穿了一切,不敢再辩。其实司珍房上下已明白温芝的手法,湘琳只解释给李凤笛一人听而已。
“娘娘的手钏责任重大,均是容掌珍一手独制,分量多少一望便知。温芝的妹妹温桐熔了娘娘的手钏,温芝不敢随便处理材料,便借着宫外交货的机会想把东西神不知鬼不觉送出去,再让乐妍死无对证,令人追查不到手钏的下落。”
兰妃点头道:“心思细密,可惜用错了地方。手钏乃圣上御赐之物,你违反宫规在先,损害圣物在后,其罪当诛!”说完这一句她适时打住,笑着转向田寒雅:“不过这都是司珍房内部事务,本宫不敢多言,还请田司珍拿个主意。”
田寒雅面色铁青,恨恨望了温芝一眼,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