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满腔怒火,湘琳走路似飞一般,不到三个时辰便爬上了恒山之顶。举世闻名的悬空寺巍然耸立,宝相庄严,高贵而不失温情俯视着芸芸众生。盛夏时分,凉爽舒适的寺庙人流如织,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湘琳一边心不在焉地欣赏风景,一边思索着怎样才能掩人耳目见到孟夫人。在恒山别院附近转悠了好一阵子,莫说孟夫人身边人,连个猫狗影子都不见。
她想起笑娇常用的招数,狠狠心掏了一锭银子,瞅准一个打扫寺庙的年轻小尼姑,不由分说便往她手里塞。小尼姑初时惊得要喊人,听她说明来意又死命往外推,只道住持知道了要打死她,无论如何都不肯透露孟夫人的住处。
想起来时的豪言壮语和林萧祈不屑一顾的表情,湘琳只觉热血上涌直冲到头顶,难道就这样认输?坚决不!她左思右想,不得不使出杀手锏。
“住持,一位女施主求见。”湘琳跟在小尼姑身后,手心满是汗水。
一个身量中等的女尼缓步而出,见湘琳年轻貌美,微微一怔,客气地点了点头:“不知施主有何事求见?近日敝寺上下人口庞杂,有所怠慢还望施主勿怪。”语气中颇有轻慢之意,大约是见惯了衣饰华丽的贵妇,一眼看出她人微言轻。
湘琳心里有气,腰肢一挺,眸光清冷居高临下斜了她一眼,浅笑道:“哦?既然住持事务繁忙,我就不多打搅了。”边说边退,大有懒得搭理她的意思。
若她委委屈屈表示不满,正好证实了住持的判断,如此一来她却犹豫起来。若真是哪户人家不常出门的小姐,倒不好贸贸然得罪,当即赔笑:“哪里的话,贫尼只怕招待不周唐突了女施主。施主这里请。”做了个欢迎的手势。
湘琳不和她客气,转身进房间,顺手带上了门。当此情景,她已瞧出这住持不是省油的灯,寻常招数只怕吓不住。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冷冷望着她一言不发,直到看得她全身发毛,方缓缓道:“你可知我是谁?”
住持摇头,湘琳续道:“那你总该知道孟夫人是哪家的亲戚。”
住持瞪大眼睛:“莫非您是孟家的人!贫尼有眼不识泰山……”
湘琳打断她的话:“你既然知道孟家,也该知道孟家有哪些人吧?不瞒你说,和妃娘娘叫我给孟夫人传句话。”本来冒充孙家人也无不可,但湘琳对孟家一无所知,只怕露出马脚,还是用宫里人的名头吓唬比较得心应手。
住持果然魂飞天外,满脸皱纹堆在一起尽是讨好之色:“难怪姑娘气度不凡,原来是和妃娘娘身边的人!我们全寺上下尽心竭力照顾孟夫人,饮食起居无不周全……”啰嗦一大段,却只字不提见孟夫人的事。
湘琳心中起疑,不和她多废话,衣袖一拂:“那便好,速引我去见孟夫人。”
住持眼见瞒不过去,哭丧着脸道:“孟夫人感染风寒病倒,已有半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