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哥哥,走,我们快走!”林萧祈恍恍惚惚被人摇醒,湘琳清秀的面庞出现在眼前,虚幻得不真实。他用力甩了甩头,力图拾起几分理智,她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咱们只有两柱香的功夫,快点,马车就在宫外。”
林萧祈的手臂被她扯着,步履蹒跚向前走。几日困在暗不见天日的牢房,他腿脚使不上力气,勉勉强强跟上她的速度。
究竟是怎么回事?林萧祈刚清醒了一点,加快脚步扯住湘琳的衣袖:“到底怎么回事?”嘴里问着话,脚步却并不停歇。
湘琳头也不回:“上了马车我再和你细说,迟了就来不及了。”
他看出事情非同小可,亦不追问。宫门口的侍卫都是他的旧相识,蒋天川和陈甘隆也在其中,微微点了个头,装作不认识放他们过去了。
魏公公坐在马车驾驶座上,伸长脖子等得着急,把缰绳往林萧祈手里一塞,对二人拱一拱手:“事不宜迟,车里有我准备好的食物和银两,后会有期!”
湘琳噙着泪花,深深点头。她与魏公公相识时间不长,经历却不少,颇有几分患难情谊:“公公保重!眉嫔娘娘和沅君姐姐那边,就有劳公公照应了。”
待得马车行了数公里,高大的红墙远远抛在身后,湘琳方松了一口气:“终于出来了!”先将孟玉婉所言的孟甘部分一五一十告诉他:“孟大人绝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就算此事与孟家有关,和妃娘娘也绝不知情。以她和孟大人的恩恩怨怨,孟大人有事的话,要瞒的第一个人只怕就是她。”
林萧祈乍然间听到孟家的故事,半天回不过神,边思索边道:“辛未状元是孟甘,只能说明我的生父与孟家有联系,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怅然。
追寻了许久的线索到头来一场空,湘琳明白他的失落,温言道:“咱们现在出了宫,想查想问更方便,或许不久就有结果,你莫要心急。”
林萧祈嗯了一声,接着她的话:“为什么我们被送出了宫?难道是皇上的意思?”
魏公公是皇帝贴身的人,除非皇帝亲口下旨,否则谁能不动声色赦免他的罪?湘琳果然点头:“所有的事皇上都知道了。后宫妃嫔争斗,你我搅在里面只会将事情弄得更复杂。皇上开恩,看在我用心做事的份上,放了咱们出宫。”
林萧祈顿了一顿,小心翼翼望了望她的脸色,试探着开口:“蕊竹怎么样了?”
湘琳默然良久:“和妃娘娘身边传出消息,蕊竹悲愤服毒自尽,不治身亡。”
“她……”林萧祈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缰绳用力一收,马车晃了几晃:“她……她死了?服毒?是和妃娘娘下的手?”
湘琳缓缓点头:“除了她,再无人需要蕊竹死。可惜她一心一意侍奉主子,到头来落得如此下场。和妃真是心肠狠毒!”
“是我害了她!”林萧祈喃喃自语:“如果我没有故意接近她,她就不会死!”
湘琳宽慰道:“和妃要害眉嫔娘娘把蕊竹当刀子使,与你何干!”她柔如白玉的手轻轻覆在他握着缰绳的手上:“等咱们安顿下来,给她立个衣冠冢好不好?”
一枚晶莹发亮的珍珠耳环在她手中滴溜溜打转,他识得是蕊竹之物。两人相视一笑,朝着微微发白的东方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