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玉其那边已经没有问题,三房也正眼巴巴的盼着能早点抱上孙儿呢,能给师玉其纳个妾,那是绝对的好事,三房就是惧怕李丽如会闹,她一闹起来那是厉害了,他们实在不敢拿她怎么样,只能由着她闹。
若是这件事有阿南和师玲兰插手,三房自然是拭目以待的,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啊,天降的好事啊,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谁知道还能有个盼头。
“小姐,依少夫人的性子,就算真的给少爷纳了妾,只怕,这妾室的命也不长,未必能等到给师家生下孩子。”楠风还真的有些担心,李丽如向来不是个和善的人,一旦耍起狠来,谁都不会是她的对手吧,纳进府里的妾室难道还能比她更凶悍吗?
“你说的,我早就考虑过,这件事我也提醒过姑姑,让姑姑找个悍些的女人入府。”小白莲是扛不住李丽如的,师玲兰也有分寸,师玲兰还觉得李丽如敢做这样的事,“李丽如心里一口恶气未出,只怕是更恨上我了,”把持她的婚事,现在又替她丈夫找了另一个女人,她是有了更多的理由来恨她。
也罢,已经恨到这个份上,倒也不怕再恨上几分吧。
姑姑已经说到那个份上,她若不出手,未免说不过去。
“小姐也不愿意总是当恶人啊,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儿,好在,小姐以后住的是安阳侯府,偶尔才回一趟相府,少夫人就算真的恨,也只能想想罢了,不能对小姐做什么。”楠风松口气。
安阳侯府是个强大的后台啊,一般人是攻不破的,再且,小姐现在也有自保能力,寻常人怕是近不了她的身,只是,小姐苦了些,要受血毒的折磨。
“希望她不要把毕生的精力放在去恨一个人上,那只会让她更加的痛苦,”再怎么说,眼下他们也已经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必恨得天荒地老的。
“奴婢瞧着少夫人一时半会是想不开的。”
也就只能继续痛苦下去。
师玲兰很快就找到合适的对像,对方是屠户之女,生得小家碧玉,虽不是绝美,却也是养眼的,父亲是屠户,自小见得多了,胆大,性格直率,辣是辣了些,不像李丽如那样让人顶不住,玉其是能压得住她的。
师家立刻派人上门提亲去了,虽是为妾,可进的是相府,张家屠户还是满口应同的,女儿入了相府,那身份立刻就不一样了,师家少爷还未生下一儿半女,若是张小姐能比原配更早一步的给师玉其生下长子,那身份地位立刻就给提上去了。
总比嫁给寻常人家继续过操劳的日子要强得多。
日子就定在下个月,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安排婚事,纳妾不比娶妻,排场什么的自然是不能比,形式简单的多,也不需要太过操劳。
师玲兰就此时已经向师胜天提过,师胜天交给师玲兰一手打理,师老夫人听说孙儿要纳个妾给她生孙子,自然是满意的,李丽如在师老夫人面前倒不曾嚣张跋扈过,可她在府里的一举一动,师老夫人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她知道三房是有苦难言,可这错当初是孙儿自己闯下的,也算是自食恶果吧。
好些年了,如何也该添个孩子。
婚期到那一日,李丽如回娘家去了,她是放下了狠话,进门的小妾没有经过原配的同意就进门,那是不合礼教的,她是绝对不会同意丈夫纳妾,这件事,不能善了。
其实,师玲兰处理是较为公道的,在纳妾之前已经向李家知会了一声,李家自知理亏,谁让女儿进府那么多年,肚子里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没有办法,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玉其再纳新人。
这一日,师玉其高兴的眼都眯了,自打娶了李丽如,他就从来没有高兴过一天,今天,总算是让他看到希望之光,未来还是可期的,张屠户的女儿长得灵秀,师玉其很是喜欢,三杯酒下肚,一个劲的感谢师玲兰。
“姑姑,还是你知我心,素兰一定会是个好妻子的,也一定能给师家开枝散叶,姑姑以后不用担心,我保证三年抱两”师玉其还是老样子,三杯酒下肚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扯起闲篇来嘴上还真是没个把门的,当初就是这样才犯下的错。
“好好好,”师玲兰也高兴,心里虽有隐隐的忧,可,眼前的喜悦仍上藏不住的,“玉其啊,往后你可得好好的对素兰,”师玲兰将张素兰的手交到师玉其的手里,“素兰,你要和丽如好好的相处,将来共侍一夫,一家也必须和乐融融。”
“姑姑放心,素兰一定会好好侍候姐姐的。”张素兰也知道大户人家是要知进退的,她一定会忍气吞声的。
“这就乖。”
敬过茶,领过红包,用过晚膳,各自回房歇着,府里没有大操大办的,可也点了红灯,挂了彩的,到处瞧起来,倒也是喜气洋洋的。
李丽如的气性大,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府呢。
……
李丽如从未如此恨过,她将一切的帐都算在了阿南的头上,咬牙切齿的咀咒阿南。
这口气,她是绝不会乖乖的吞下去。
她必须让师阿南也尝到苦果。
“你说,她的情况有异?”长公主盯着李丽如,这女人想方设法的让人进宫给她传话,特意约她出来见上一面,对像正是师轻雨,她出来了。
“是,公主,民妇已经打听清楚了,师轻雨每个月必有一日前往城外别院,神神秘秘的只带一仆人,她身前近身的青姨是个识医的,每个月到了那一日,必提前一天前往别院准备,好几个月,她从未落下。”李丽如也是费了心思的,她与师轻雨的仇早就结下,师轻雨的一举一动,她都格外的注意,只要让她抓住一丝一毫的把柄,她都不会放过师轻雨的。
这个世上恨师轻雨的人还真的不少,不止一个李丽如,还有一个长公主。
长公主心里,可是把师轻雨给恨痛了吧。
真是狠毒的女人了,光是一个人,就毁了好几个人的幸福,长公主的幸福也是被师轻雨给毁了,她的幸福亦是,凭什么她们得不到幸福,她却可以独自幸福。
这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
“那个毒女时时跟在她的身边,真要做什么事,何必特意前往别院,安阳侯府也可以如愿,莫非是做见不得人的事,”奉扬不可能毫无所觉的,如此说来,这件事,奉扬是知情的。
别院之中会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李丽如是吗?”长公主道。
“民妇正是李丽如。”李丽如甘为小卒子。
“本宫拔几个人给你,你立刻给本宫打听清楚,师轻雨在别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公主放心,民妇一定办得妥妥贴贴的。”李丽如发誓。
……
别院里是有守卫的,暗中守着。
表面上看起来简单,别院里只有几个人日常看守打扫,阿南血毒这件事是秘密,断不能公布于众,如此稀有的毒,江湖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
阿南开设无凤楼,自然知道有些人为了达到目的完全可以不择手段,没有是非之分,任何狠毒的事都能做得出来,一旦被有心之人知道她的血有奇毒,甚至不需要经过特殊的配置就可以用,世上没有解药,此毒一出,完全可以独霸天下了,谁不听话,下点毒,到头来,谁还敢不听话。
奉扬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不准任何人将此事泄露出去。
一个月之期又至,青姨提前一天来准备。
阿南依旧泡在药池之中,忍受针刺般的痛楚。
她其实很想给自己扎一针,让自己全身麻了,感觉不到痛楚,可青姨不同意,她担心一旦扎下针,对她身体更有不得了的影响,这痛,是必须忍着的,这苦是不得不吃的。
今日,青姨亲陪左右。
过程倒是相安无事,府里有个下人一时之间找不到,外头寻了一会,找到人之后,又平静下去,阿南和青姨闲聊着,青姨开始施针放血。
翌日,被人发现,昨夜一时之间找不到的下人在两里外的野地里被人发现,已经死去多时。
不久之后,阿南血毒之事,不再是秘密。
……
江湖上在传闻这样一个事实!
世间有一奇人,世间有奇物,世间更有奇女子,一身血能毒翻整个天下,得其血者,能得天下!
此话一出,完全是冒了杀头的大罪啊。
奇女子的身份正是师家大小姐,如今的安阳侯夫人,岂不是变相的说安阳侯是要得天下的人,安阳侯在朝中已经万般受宠,若是再拥有血毒之女,一旦他有反心,这天下还真的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若是皇上对安阳侯有一丝一毫的猜忌,安阳侯就死定了。
不止是他死,满门都怕是要保不住了。
消息泄漏,是他们疏忽了,一直以来别院都无外人靠近,别院里挑选的几人都是信得过的,一年来也没出什么差子,偏偏有人易容成了府中人,让他们疏忽了心神,探得消息。
一个可以改头换面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家派出的。
阿南现在是要躲了,无凤楼在江湖上各处都有眼线,现在江湖上表面是平静,可暗地里早就炸开了锅了,谁还管她是不是安阳侯夫人,只要抓了她,半个天下唾手可得。
到时一个安阳侯还真是没有任何可惧之处。
阿南无语问苍天,老天爷果真是嫌她的日子过得太舒心了,要时不时的给她添点堵。
她当不会把自己的安危不当一回事,在消息散出之后,她已经从无凤楼调派人手过来,她也回了安阳侯府,一来不想给师家带去麻烦,二来,安阳侯府更安全。
外人也一定惧着奉扬所领的黑铁卫队,江湖上的一般高手是绝不是黑铁卫队的对手。
奉扬带着一批人去了许州,这批人中自是少不了黑铁卫队,可黑铁卫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成百的,固定守在宫里保护皇上的,跟奉扬去了许州的,其余的,全守在安阳侯府外。
奉扬远在许州,得到消息没那么快,可也不晚,半个月左右,飞鸽传书将他的消息送了回来,交代阿南必须要保护好自己。
他忧心的是,连皇上都会打她的主意。
这一身血毒,是有利的利器,有此毒在,朝廷往后还真的是可以遮天了。
无解呀!
多好的东西,有解药便有人不惧不怕,只要有时间,就一定能找到解药,可无解的东西,从一开始就让人透着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若是一不小心沾上了,就是天皇老子下凡,也救不了。
又过十日,奉扬让人直接将阿南带往许州。
收到信后,阿南在犹疑。
“难不成,他真的找到了宗氏一门,”否则,她前往许州是毫无意义的,路上还有可能发生意外,有人有心将她的秘密公之于众,就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过她。
必定还在暗处,等着最佳时机出来踩她一脚,这一脚,她必须得防着。
她还不想自寻死路。
“侯爷信上没有言明吗?”青姨问。
“没有,”阿南摇头,绑在信鸽腿上的纸条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他要她跟着他交代的人前往许州,有人会延路保护,加上她带的人,必能顺利抵达许州,“除了宗氏一门有可能解我的毒,否则,我前往许州,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有道理,既然已经找到宗氏一门,咱们的确该冒险走这一趟,侯爷既然都安排打点妥当,楼主就尽早出发吧,”毒一解,没有任何的危险性之后,江湖这帮人也可以消停消停了。
世上毒物千万种,可人却偏偏要迷于最毒的。
世上哪有最毒之物,往往更毒的都会在之后现世。
“我先安排一下,”许州,她的确是要走这一趟的,这一路太过危险,隐儿她是不能带着走了,离开之前,她要把隐儿安排好。“青姨,你替我办一件事。”
“楼主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