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铺上厚厚的软垫,行驶在平缓的路上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颠簸,阿南被好好的护在马车内,马车行驶的速度也不是很快,且,这一回行的是官道,奉扬大行奢华排场,队伍浩浩荡荡的让人看花了眼。
他一点也不怕别人侧目,更不惧别人议他假公济私。
他还就济了私又如何。
“醒了,”奉扬让阿南靠在他的腿上,由他稳稳的护着,她睡了一觉,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他的,这一回醒来,她沉默了许多,与之前是的性子又有几分异样,青姨提过,这是服药之后必然的后遗症是无法避免的,旁人也难以干涉,只能想办法让她开心,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这辆马车上只有奉扬和阿南两人,楠风,绿平与青姨则是在前头的马车上,有需要才停下来服侍阿南,余下的事,皆由奉扬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
“来,喝口水润润喉。”他端起一旁的已经晾温的水杯,递至阿南的唇边,阿南启唇,饮下一口,摇了摇头,“不要了。”
奉扬顺着她,将水杯放下。
“饿了吗?”他问。
“不饿。”她答。
他们这几日的模式就是如此,他问什么,她答什么,答不出来的就直接摇头,不爱说话,眼神懒洋洋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她怀有身孕,未免胎儿有事,青姨也不敢随便给她下药,只能由着她。
初时醒来,她的眼中只有一片迷茫,不知身在何处,不知面对的是何人,终于,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的丈夫,她却一点记忆也没有,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
他是个有权有势的男人,长相俊朗,对她很好,他是个好丈夫,对她从未发过脾气,纵使她对他不理不睬的他也是极具耐心,这样的男人,世间少有吧。
或许,是因为她拥有这样的好丈夫,所以,老天决定夺走她身上的一样东西做为报复,她的记忆丢失了,她想不起来他们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想不起来腹中的胎儿是什么时候有的。
一醒来,这肚子已经微凸出来,她却完全没有感觉,似得一觉醒来。
这种无助,迷茫让她很失落,她不知道该如何让自己开心起来。
她对他感到抱歉。
“你不需要时时守着我,真的,我没事,”她歉然,你可以去忙你自己的事,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不会喜欢,之前她就说过类似的话,他的脸色很难看,可是,他还是没有对她发火,她该感到高兴的,真的,因为他的宽容与大度。
“你是我的妻子,不守着你我还能守着谁,”她说的什么傻话,奉扬摇头,“你别胡思乱想,好好的歇着,为了自己和腹中的胎儿,也为了我。”她受这番苦,他也于心不忍,可实在是没有办法。
解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找到的。
她是个女人,更惹人怜,若是个男人,只怕早就已经疯狂了。
一次次的失忆折磨,一次次的接受陌生的一人,是个人,都会有可能疯掉的。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