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不吃不喝,以免被他下毒。
紧抿着唇,告诉对方,她准备倔强到底,反抗到底,除非,他想要把她活活给饿死。
步玉逍软言细语丝毫不起作用,即使是拿着青姨等人的命来威胁,也起不了先前的作用,步玉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不想逼她,若然她当真不懂配合,他也必定是要逼她从了他。
“玉儿,我不想为难你,来,乖乖的把这碗汤喝下去。”步玉逍亲自迂尊降贵的端汤给她喝,这碗是什么汤,她心知肚明的很,马车是一路驶进了步家,中途没有再让谁见到坐在马车里的她,想来,是为了明天做准备的,他打算让她今天就服下汤药,明天便换了个人,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白玉。
“喝下这碗毒药,我便不再是我自己,我再傻,也不可能乖乖的张嘴喝的。”她摇头,若不是体力完全恢复不了,她早就反抗了,“你不用白费心思,我是不会喝的。”
“我不想让你难受,”步玉逍站得直直的,他很高,与奉扬一般,长相也俊俏,一旦沉下脸来,也颇具威仪,“这碗汤药直到现在才让你喝下,已经是对得起你。”
是哦,她是不是要对他跪地千恩万谢一番。
“步玉逍,若你只是想要怀念自己已逝的妻子,我可以答应你,在步家呆一段时日,这段时间内,扮演你妻子的角色,你不必逼着我喝下汤药,成为一个不情不愿的替身。”
“我不需要你扮演我妻子的角色,”步玉逍丝毫不会让步,“你就是我的妻子,”何必去扮,”她逃不了,他也真的点了她的穴,“这汤药只要暂时抹除你的记忆,每三个月必须再重新服一次药,若不服,你便会恢复记忆,此药极其珍贵,世间难寻,唯有我有。”他一探知有此药,便全力收购,如今,天底下,除了他手里,在他处还真是找不到,“每三个月我都会喂你再吃一次药,放心,这药虽然稍稍伤身了些,却是可以弥补回来的,药味苦是苦了些,闭上眼,吞下去也就没事了。”他温柔的解释,越说让阿南越是心惊,这种东西,她听都没有听说过。
她不知道是青姨忘了跟她提这种药物,还是连青姨也不知道。
三个月不服就能恢复,她是不是该庆幸不是永久性失忆。
好吧!
她怎么他不是在骗她的,万一她一口气喝下去就永远的失去了属于自己的记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我不信,”她知道他的心机有多么的重。
“你只能选择信,”很可惜,眼下,她并无第二条路可走。
“若我一直不喝呢。”
“点了你的穴,要灌下一碗汤药有多容易,相信,你比我还清楚,玉儿,我不想那般粗鲁的对你,只要你乖乖的喝下药,睡上一觉,醒来时,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
当然不同了,现在她是师轻雨,喝下那碗汤药睡上一觉再醒来,她就是白玉了,这怎么可能相同得起来。
他的确是可以点她的穴再强行灌下去,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以至到现在还没有破碇,来救她的人不知道被诱到哪去,再转回来也不可能在现在追到。
要追到,早就追到了。
她已经费力的拖时间,可惜,步玉不逍不会再让她拖下去了。
“好吧,我自己喝,”她可不想得到他粗鲁的对待,她对于自找罪受这件事向来都不太感兴趣,三个月不喝药,便会恢复记忆,她就不信,有无凤楼,有奉扬,有他的黑铁卫队还找不到一个师轻雨,那他们就该死,她也活该被人当成白玉的活着。
阿南从容的从步玉逍的手中接过汤药,味道的确是不好,从气味上她仅能分辩出几种药材,还有几味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看来,她的功力还太低了。
若是换成了青姨,或许,她可以闻得出来,这里面是什么成份调制而成的。
或许,会立刻找到解药。
缓缓的,喝了一口,一股又腥又苦的味道从口中漫开,让她一阵的呕,想要立刻吐出来,步玉逍料准了,他盯得紧紧的,没让阿南有机会吐出来,那一口,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现在,整个味觉都是这种又腥又苦的味道。
她还想呕吐。
老天爷,世上真的有这么难喝的东西吗?
“我实在喝不下去了。”还有小半碗,要她硬吞,她也不能。
“药的味道的确不好,如此才能发挥最强的药效,喝下去,你便会没有丝毫痛苦的睡上一觉,若是不喝完,药效无完得到完全的发挥,纵使是在睡梦之中,你也会被你之前的忘烦扰而痛苦,”
“你是不是经常给人吃这种药,”阿南的表情怪异极了,他防着她打碎碗,会砸了这碗珍贵的药,现下是紧紧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让她有机会乱来。
“你是第一个。”
“既然我是第一个,我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好似让人尝试过。
“有人试药,”
原来——
“你打昏我再强灌吧,”她将碗送回到他的手里,“我实在是咽不下去,就算是杀了我,我也咽不下去。”太痛苦了,再喝下一口,她会恨不得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都吐出来送给他。
步玉逍睨着她半晌,点头,“也好,的确不会太痛苦。”他将碗,拿得妥妥的,“闭上眼。”
阿南听话闭眼。
步玉逍探指点她的穴,阿南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步玉逍极其小心的扣住她的下鄂,将碗凑近,极富耐心的将碗中的汤药一点一滴全都不漏的喂进了她的口中。
为防阿南呛到,他的速度极其缓慢,汤药喂完之后,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碗交给下人,他小心亦亦的将她抱到床上,将她安置好,他坐在床沿,盯着她平静的睡颜,没有痛苦,还有呼吸,真好——
“玉儿,这一次,我不会让你有任何遗憾的。”他轻轻握住她白嫩的手,“我也不会有任何的遗憾,”他步玉逍此生,有一次遗憾就够了,绝不能再有第二次,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