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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入官场,强强联姻

西魏恭帝元年(554年),杨坚14岁,转入太学学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太学是一所专门培养贵族子弟的学校。魏孝武帝匆促西迁,礼乐散逸,典籍不备;宇文泰集团起自行伍,军将骁勇少文;贵胄子弟从小习武,以弓马自矜。宇文泰深知,没有文化的队伍是难以担负起争夺天下的重任的,所以,他努力提倡学习,甚至在自己的行台设置学堂,让部下辅佐白天办公事,晚上到学堂学习。就在这一年,杨坚被京兆尹薛善看中,辟他为功曹。这一任命同然是象征性的,但对于杨坚来说,却是他走上仕途的开端。杨坚一踏入仕途,就经受了政治斗争惊涛骇浪的洗礼。

西魏恭帝二年(公元555年)翌年,杨坚因为父亲平定江陵(今湖北省荆沙市)的军功,被授予散骑常侍、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的勋官,封成纪县公。第二年,又升为骠骑大将军,加开府衔。显然,作为宇文泰集团的核心家族,其子弟都从高位起家,这就确保了各个家族既得利益的世袭继承,维持了其显赫的政治地位和整个集团的稳。杨坚在刚刚步入仕途的青少年时代,便依靠父亲的功勋获得如此之高的官爵,这既是宇文泰笼络关陇军人集团的既定方针,又同宇文泰对杨坚的赏识不无关系。是杨坚非凡的相貌和深沉的举止,引起宇文泰的注意。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年少巷成的后生,便感叹地说:“此儿相貌非凡,不似能经常出现的人物。”杨坚虽然还没有正式踏上仕途,但其似锦的前程,已经得到充分的保障。

西魏恭帝三年(556年)10月,关中政权的实际领袖宇文泰在北巡途中发病,急召其侄儿、中山公宇文护赶到泾州(今甘肃省泾川县北泾河北岸),交代后事道:“吾形容若此,必是不济。诸子幼小,寇贼未宁,天下之事,属之于汝,宜勉力以成吾志。”不日,宇史泰就在赶回长安的路上,于云阳(今陕两省泾阳县西北)逝世。云阳就在长安边上,用不了半天就可以到达。但足,宇文护仍然采取严格的保密措施,一直将灵柩护送到长安后,才公开发丧。

周孝闵帝元年(557年),杨坚17岁。是时,晋国公宇文护以大冢宰的身份专断国家大权,孝闵帝密谋诛杀宇文护,事泄而败,孝闵帝被逼逊位,月余后被杀,立宇文泰长子宇文毓为帝,是为周明帝,而朝廷权力则完全掌握在宇文护手里。

明帝即位后,杨坚被任命为右小宫伯,进封为大兴郡公,正式踏上了仕途。宫伯一职,相当于汉代的卫尉。宫伯掌管皇宫宿卫,小宫伯为其副职。贵胄子弟多由侍卫起家,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宿卫官在阜帝身边,贴近权力中枢,能够迅速得到提升。另外,从北周官制上说,官伯隶属于天官大冢宰。当时,担任大冢宰的是宇文护。由此看来。杨坚担任此职,是宇文护为拉拢杨氏的安排。可是,这一职务正好夹在皇帝和权臣之间,地位十分微妙,是飞黄腾达,还是身败名裂,就取决于在政治斗争中的立场态度。每逢朝会,宫伯官金刀金甲,立于两班卫士前头。杨坚在这个职位上如履薄冰地度过了好几个寒暑,几度险遭不测,亲身体验到政治斗争的冷酷。可是,这个特殊的位置,却也让他洞察出朝廷复杂的人事关系,在宫里宫外,交结一帮密友,练就了深藏不露、处变不惊的政治本领。

杨坚的举止以及宇文泰对杨坚的评价,使明帝产生了戒心。周明帝曾委派善于相面的赵昭为杨坚看相。赵昭看见杨坚的相貌,大为惊讶,以为是真龙天子的骨相。赵昭对于自己的看相,深信不疑,老于世故、善于明哲保身的赵昭,为应付眼前,善处日后,赵昭当即作出抉择,首先向周明帝说:“臣观看杨坚的相貌,不过是做个柱国而已。”赵昭以此消除明帝对杨坚的戒心,不久又在私下对杨坚说:“以相公的骨相,当做天下的君主,必定在大诛杀之后始能安定。请您留心善记鄙人这句话。”

周明帝二年(558年),杨坚18岁。九月,杨坚的父亲大将军杨忠因军功进位柱国大将军。周明帝武成元年(559年),杨坚19岁。杨忠进封随国公,食邑万户,别食竟陵昌户。周明帝五年(561年),宇文邕即皇帝位,是为周武帝。此时的杨坚21岁,凭借着父亲的功勋,少年得志,出任隋州刺史,进位大将军。青年杨坚的非凡相貌和入仕以来的表现,得到了鲜卑族人、柱国大将军、卫国公独孤信的赏识,独孤信认为杨坚前途无量,便决定将自己的第七个女儿年仅14岁的独孤伽罗许配给他。两家都是北周开国勋臣,数一数二的豪门大族。同他结亲的独孤信,更是权势隆盛。独孤信也是随宇文泰起兵的大将,官拜上柱国(北用时最高官衔,共八“柱国”,每人统二“大将军”,分别统率府兵),爵封卫国公。他的长女又是当今皇帝宇文毓的皇后。

据《周书·独孤信传》记载,独孤信“信美容仪,善骑射”,是宁文泰关陇军集团的重要人物之一,屡立战功,功勋卓著,于大统十四年(公元548年)因军功进位柱国大将军,大统六年迁尚书令,拜大司马。孝闵帝践祚后,迁太保、大宗伯,进封卫国公,食邑万户。《周书》本传称:“信风度弘雅,有奇谋大略。太祖(宇文蔡)初肩霸业,唯有关中之地,以陇右形胜,故委信镇之。即为百姓所怀,声震邻闭。”杨坚的父亲杨忠原是独孤信的部下,独孤信于548年进位柱国大将军时,杨忠不过被委任都督四州诸军事,加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由于独孤信在北周政权中所享有的特殊重要地位,因而这门姻亲的缔结,对于杨坚日后的发展有着重要的关系。

独孤氏虽然生长权贵之家,但谦卑自守,柔和恭孝。她通晓书史,对于古今兴亡大事颇有些独特的见解,因此,她深得杨坚的器重。

有一天,杨坚下朝回家后,同夫人一起坐着叙话,忽有朝中同僚赵昭求见。赵昭是带着皇帝的秘密使命来的。由于有人传说,杨坚有帝王之相,引起明帝宇文毓的疑忌,便派善于替人看相的赵昭来,仔细察看杨坚的面相,如真有帝王之相,就要设法诛灭他。赵昭一看杨坚的长相,不由大惊。他告诉杨坚道,你这相,相法上称为“玉柱贯顶”,此相当为天下之君。

杨坚一听,害怕极了,忙用手掩住赵昭的口,不让他说下去。杨坚生咱赵昭是奉皇帝命来试探自己的,忙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说道:“我不过是一凡夫俗子而已,只愿效法我父亲,为国出力,此外一无所求。”这时的赵昭,已决心投靠杨坚,谋求将来的富贵腾达,他说:“我这绝非恭维话,将军日后必为天下之君,但须经过一番大诛杀才能定天下。请务必记住我的话!”他还嘱咐杨坚说,执掌朝极的大冢宰(丞相的代称)宇文护忌贤害能,要深自韬晦,等待时机。赵昭回报明帝时故意说,杨坚虽然相貌奇特,但将来至多做一个柱国之类的大官,“天子之相”只是讹传而已。明帝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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