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云蒸霞蔚,透出一片浓浓的仙气。
昭昭散了妖力,落在蓬莱仙岛,迎面走来的仙婢还没有说出一个字,昭昭的身影便犹若一道蔚蓝色的光芒冲入了蓬莱大殿。
“青洛!”
回声阵阵,绕梁三尺,昭昭屹立于大殿之中,目光严肃的看着那重重屏风之后。
青洛匆匆的从屏风后走出来,他面色紧张的看着昭昭,问:“昭昭,发生什么事了?”
昭昭慢慢靠近青洛,目光犹若一道光柱刺得青洛眼睛生疼,他却不动声色的站着,忽略了昭昭眼中那如火的光芒。
“花无痕究竟是何身份?”
青洛眸底骤然大变,却极力装作无动于衷,茫然道:“他是花慈国皇帝,一国之君,昭昭你这样问,倒是让我很吃惊?”
“呵!”昭昭淡淡一笑,双眸忽的变冷,“青洛,花无痕身上异样的龙气我不信你一丝也没有察觉?”
青洛怔了,不懂昭昭在说什么,略显茫然的看着她,只等待着她的下文,哪知,殿外却响起一个仓促凌乱的声音来。
“青洛上神,求您救救华!”
来人正是梨花仙子螺裳,这一声不仅另青洛慌乱紧张,也另昭昭大为震撼。
螺裳身着一件浅紫色的纱袍,随着那声急促的喊叫只见一片紫色的光迅速落在蓬莱大殿之中。
“你说什么?白顷华他怎么了?”
昭昭急促的声音这才另螺裳回过神来,螺裳不知道昭昭也在蓬莱,更加不知道她那匆匆一别改变了众多人的命运。
螺裳不想看见昭昭,却又不得不面对着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她的夫君,净魔上神白顷华至终都只爱着一人。
看着螺裳冷漠的离开,昭昭愈发的感到了心慌,只是告知青洛去探一探花无痕的身份,便随着螺裳之后来到了净魔神殿。
昭昭一刻也放松不下,入了天界之门,掠过重重金色殿檐,最后来到了净魔神殿。
站在净魔神殿之外,昭昭竟然不敢再跨入一步,心神不宁的抬起头,净魔神殿几个纯金的大字默默落入她略显潮湿的眸中,比起五百年前,似乎愈发的静了,没有伺候的仙娥仙童,仿似这五百年除了螺裳,净魔神殿便再也无人问津。
隐入袖中的手指一根根扣起来,直到指骨发白,然而,神殿之中那轻轻的抽噎却又不得不令她心生胆怯。
心,有些疼,昭昭一步步沉重的走入神殿之中,头脑里无不是刚时螺裳匆匆来求青洛时的情景。
他怎么了?白顷华受伤了么?
边问着自己,又在心中一遍遍的否定,震慑六界的净魔上神,这天下有谁能耐他何,神界已灭,魔界也销声匿迹,能伤他的,怕是凤毛麟角。
然而,就在昭昭无比担心与忐忑的心境下,她却看到了一生之中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凌乱的大殿,两个仙子似乎是醉了,不顾形象的躺在白顷华的脚边,他身前的矮几上搁着未喝完的仙酿,白顷华静静的为自己斟一杯酒,继而将酒杯靠近跪在他身边的螺裳嘴边,嘴里吐着含糊不清的音符,“来,陪本尊再喝一杯。”
熏天的酒气另昭昭厌恶的蹙了蹙眉,方才在殿外听见的哭声怕就是螺裳的,此刻,她也是含着几滴泪不情愿的啜了一口白顷华手中的酒。
“你不喝?”白顷华晕乎乎的收回酒杯,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昭昭,迷茫的眼中是一片浓浓的醉意,他推开螺裳,从矮几前费力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朝昭昭走,“她不喝,你来,陪本尊喝酒——”
冰凉的酒杯触及那红润的唇瓣,昭昭感到了一种绝望的寒意,她飞快的打落白顷华手中的酒杯,白顷华也顺势倒向了一边,踉跄了几个来回,终是微微稳住了身形。
“你,你敢——”
“白顷华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含泪的双眸带着一股从心头涌出来的失落,她忽然上前拉起螺裳来到白顷华身前,大声喊道:“她是螺裳,是你的妻,是你背叛爱你的人也要迎娶的女人。”
他闻言一怔,心头涌出了无数的痛苦,却不敢太过于铺张,只是化作一片深谙的笑意,整个人颓废的朝着地面跌下去。
昭昭看得心痛,松开螺裳的手,低头,痛心的看着白顷华,道:“你到底是怎么了,若不是看到这是净魔神殿,我怕是——”却忽然顿住,深深吸了口气,又用严肃的口吻对螺裳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这样?”
螺裳只顾着抽噎,口齿不清断断续续的话也算将整个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那句:有一天,我会还你一个释怀!酿成了今日的果。
昭昭只觉得自己的心痛到了极处,她含泪的双眸终是滑出一滴清浅的泪珠,嘶哑的嗓音犹若一把锤子敲在白顷华心尖尖上。
“白顷华,你就是这般还我么?如此,我不要你的释怀,若这便是你的释怀,白顷华,我告诉你就算你真的死了,我生生世世也不会原谅你,我会看不起你,恨你一辈子。”
昭昭说,他负了她,不能再负了一个深爱着,也深爱着他的女人。
昭昭离开了,白顷华默默的从地上站起来,吃力的一步步走向檀木榻,由幻术变幻而来仙子也在这一刻消失了,什么美酒仙娥,都在这一刻化作了乌有。
“咳咳!”
似是心底的悲痛引起了陈旧的伤势,随着几声轻咳,一口鲜血从他苍白的唇角吐在了白玉地面之上。
螺裳一急,连忙跪在地上用云袖拭去他嘴角的血渍,不安的道:“华,你别多想,昭昭她——”
白衣一挥袖,轻轻将螺裳推开,略显悲伤的眼底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半响,才稳住了乱窜的心脉,语气淡淡,“陪我演戏,辛苦你了。”
心头猛地一抽,螺裳紧紧扑入白顷华怀中,“你为了他可以做到如此地步,那么,可不可以为了我爱惜你自己,哪怕一点点也好。”
深浅不一的气息一下下扑在螺裳的头顶,白顷华轻轻的抚摸着螺裳的长发,声音温柔,“答应我,永远也别告诉她。”
答非所问的回答,似乎他给她的答案,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华,你娶了我她便也就死心,只要你愿,这场戏我会陪你永远演下去,永世不悔!”
她点了点头,仿似那一年,便注定他们之间永远也只能是一场演不完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