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金鸡岭经历了一场大战之后,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那满地的尸体以及风中飘散的那一丝丝血腥味告诉大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铁与血的战争。
一场大战下来,罗庆的军队自己损失了差不多两千多人,其中伤亡的主要是堵住路口的徐宁的骑兵,大约有一千多人战死,其他没死的人也是大伤小伤不断。当然他们斩杀了所有的大小头目后,现如今也俘虏了差不多三千多人,斩杀敌人五千多人,还有一些尸体因为一场大火少的干干净净,分辨不清楚。
“痛快,痛快,哈哈哈哈……杀得真是痛快,这次可是把这群鲜卑狗杀得片甲不留,过瘾啊。”张飞和关羽看着这些被拘押在一起的鲜卑俘虏,以及他们周围满地都是敌人的尸体。两人已经在那里开始庆贺了起来。
萧逸看着这些低头丧气的鲜卑俘虏们,对罗庆问道:“舅父,如今俘虏这么多的鲜卑人,如何处置?”
罗庆看着这群常年寇边的异族们,眼中杀意大声,道:“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鲜卑人向来凶狠好杀,如此低劣之人自然是杀之最好。传令下去,等打扫完战场后,所有族人尽皆坑杀之。”
萧逸一听罗庆杀气腾腾的语气,心中一惊,这可是三千多俘虏啊,这要是全部杀了那还了得,先不说他们在现代也都是那些少数民族的祖先,萧逸也不是什么大汉族主义者,而且在后世他当兵的时候,就经常上思想政治课,对“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的思想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了,而且他以前的好多战友都是南方土家族、彝族、傣族等少数民族的人。况且这些人毕竟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那可是三千多个人命啊,这在后世可是三千个人工劳动力,非常宝贵啊。现在的大汉可不比后世那么多人,现如今的大汉撑死也才六千万人,可以说还依旧是地广人稀,劳动力更是非常稀有。
萧逸再看旁边的徐宁、李蒙和罗麟等人,看他们俱是面无表情,想来已经对屠杀、坑杀异族习以为常了。不行,必须阻止,萧逸一咬牙,对罗庆拱手道:“舅父且慢!”
罗庆奇怪道:“逸儿有何疑问,难道你想给这些异族求情不成?”
萧逸摇头道:“非也,异族犯我华夏,我恨不得提兵北上,封狼居胥,行霍骠骑之志。然舅父,您也曾听说过,‘杀俘不祥’之说,古来,杀俘之人又有哪个会是个好下场的?秦之白起,古之名将也,建功立业无数,长平之战更是坑杀赵兵四十万,致使赵国一蹶不振,虽说这坑杀之令或许是秦王的旨意,然长平战后,白起也一病不起,不久于人世,传言是因为杀俘过多,导致阴气过盛。西楚霸王项羽,神勇无敌,盖世无双,可是坑杀降卒二十万有余,却因此失去民心,致使高祖得天下,项羽也难逃自刎于乌江!”
罗庆不以为然道:“虽然如此,然此俘虏于彼俘虏却不一样。白起、项羽坑杀之人乃中原大汉百姓,我坑杀的,则是异族之人,怎可混为一谈。逸儿,你怎么也有那些儒生之见。儒者,向来好名声,好仁慈,对大汉百姓是高高在上,高人一等,可是对异族却仁慈过分,谄媚不已,我是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只知道夸夸其谈的儒生了。”
萧逸坦然道:“舅父,其实我也从来看不起儒生。当年孝武皇帝携卫青、霍去病提兵北上,一战而灭匈奴,致使我大汉再也无北方之优,然而董仲舒等儒生却以好名为名义,建议孝武皇帝将得来不易的土地还给异族,只是换来一句‘仁慈’,结果大好的草原牧场拱手让人,却不想匈奴落魄,鲜卑又起。致使我国北方依然战乱不断。”
罗庆诧异:“那你怎么还?”
萧逸解释道:“舅父,我虽然不喜欢杀俘,但也没说要把这些俘虏给直接放了啊。我建议我等可将这俘虏分散关押,每天安排先生们,天天教习理解,让其只能说汉话,学汉文,行汉礼,着汉服,使其异族人人以成为我大汉子民为荣,以膜拜我大汉天子为誉,则数年之后,他们除了长相略有些差异之外,骨子里又与汉人有何异处。到时候就算是他们骨子里依然好杀、嗜血成性,那他也已经成为了我大汉的铁血男儿!”
萧逸的一席话,顿时技惊四座,让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都十分惊异看着他。萧逸却依然浑然不觉到得意,依然侃侃而谈道:“舅父,以军事入侵,消灭的是异族的躯体,但是这种文化入侵,消灭的却是异族的灵魂。躯体损伤,灵魂但存,则民族仍可生生不息;躯体完整,灵魂丧尽,则民族亦如行尸走肉。”
萧逸的一席话当真是振聋发聩,这种换位的思考却让其他人耳目一新。关羽、张飞、苏护等人更是对其差点顶礼膜拜,崇拜的不得了,就是罗麟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也是如此,听的是目瞪口呆,不住点头附和。罗庆、徐宁等能征善战的战将也都有所动容。
最终罗庆在哑口半晌之下,终于说道:“逸儿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仅武功盖世,兵法超群,这治国之力,也是无穷也。连如此深奥之事皆可想到。舅父我等愧不如也。然而这些人虽然不能杀,但如此留着他们却也是个负担啊。我这居庸关本来就军粮皆有定数,怎么可能再分给他们一些口粮。”
萧逸早就料到罗庆这么一说了,他顿时胸有成竹道:“舅父,这些俘虏我们即放不得,也杀不得,但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养着他们。我们完全可以每天安排他们沉重之活计,让他们拼命去干,用他们的后半生来弥补前半生所犯下的累累罪行。我看这居庸关有许多伤痕累累需要修补,这些地方比较危险,修补艰难,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伤亡,我们自然是不能用汉人来作业,可以用这些廉价无比的鲜卑俘虏啊。而且,剩余的人,我们也可以以军队方式把他们重新打散编制,让其实行军事屯田。我看居庸关内,有许多荒地,尚未开荒,我们完全可以用他们进行开荒。教习他们耕种,到时候收入只给他们留下部分的口粮以及奖励,其他全都资助军队之用,这是其一。其二,鲜卑人皆是马背上的民族,精通骑射,畜牧。我们也可以雇佣他们,让他们教习我放骑兵训练,学习他们的草原生存能力,为我大汉训练出以夷制夷,来无影去无风的精良轻骑。我们也可以让他们教习,或者直接雇佣他们在关内放牧,所养牛羊家畜,供给我们大汉子民。白天,我们让他们上工,开荒、教习、畜牧,晚上我们还要安排书生对他们进行礼仪洗脑,让他们彻彻底底成为我大汉子民,归属同类。只是我们有些困难的就是要注意的就是最开始这段时间的他们的口粮,等到以后完全让他们自力更生。”
至此,罗庆、徐宁等人被萧逸说的是张口结舌,目瞪口呆,最后只剩下点头附和了。他们这些常年在边关征战的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俘虏问题,居然会引出这么多的大道理来。
罗庆等人越听越有道理,看到萧逸突然停了下来,着急问道:“这先期的口粮如何解决?我等边军军粮皆有定数,绝不能再多出许多。”
这时萧逸诡异一笑道:“舅父,这个,我们完全可以把他们给卖了啊。”
“哦,此话怎讲?”罗庆疑惑不解的问道。旁边徐宁等人也是竖起耳朵,感兴趣地听着。关张等人也是不解其意。
萧逸淡然道:“如今天下年年大旱,流民横生,盗贼四起往往抢劫那些地方强豪大族,致使其地方之上,人力空虚。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些年轻力壮之人卖给这些人,充作家奴,换取钱粮。试问,我军每次战斗缴获的旗帜,金鼓,马匹,粮草等物资,皆是我军之胜利品,舅父可以有权随意处置。这俘虏也是我军之胜利品,生死尚由舅父之心,舅父当然更是有权处置。今若我等将这些俘虏卖与地方豪强,任凭他们买去为奴为仆。如此,既可以充实地方之人力,又可将卖的钱,以资军用!况且如今圣上,酷喜经商之道,得知舅父以此来充实军姿,缓解朝廷国库压力,必然对舅父等人赞赏有加,更不会怪罪我等。”萧逸还是很有说话艺术的,嘉奖用上舅父等人人,罪责用上我等,意思就是有祸大家一起担着,有功劳全是罗庆徐宁的。
罗庆本来就不是迂腐之人,细想之下,觉得此人把握很大,于是就赞赏萧逸道:“我这萧逸侄儿果然是文武双全,有鬼神之策。条条道理皆是经世治国之策,如此甚好,甚好啊,哈哈哈哈!传我命令,俘虏先不杀了,全部登记造册,分批关押,以备后用。徐宁,这件事交给你负责,切勿让一人逃跑,这些没一个人可都是钱啊。”
徐宁黑线,罗庆被萧逸一顿溜须拍马后,居然也有了经商的思想了。
旁边罗麟忽然对萧逸产生了兴趣,他发现自己的这个表哥虽然只比自己大一岁,但是却分外成熟,而且文治武功都特别厉害。武艺高强,并且隐隐能够散发出一种王霸之气,这样的人,不管是在乱世还是在致使都将是成为奇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