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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曹操

曹操(155-220),献帝朝丞相。字孟德,又名吉利,小名阿瞒。东汉末沛国谯(今安徽亳县)人。曹操文韬武略杰出,才干非凡,是当时着名的政治家、军事家和文学家,对东汉末期社会经济发展、政治变革和文化繁荣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精通兵法传檄讨贼

曹操之父曹嵩,本姓夏侯,因被宦官曹腾收为养子而改姓。曹嵩虽官至太尉,袭封侯爵,但因为是太监养子,在社会上仍属受人歧视的“寒族”。

曹操从小很机警,有谋略权术。他酷爱读书,对经史典籍无不涉猎,尤爱研究军事着作。早在出仕之前,就广泛收集并整理了东汉以前的各家兵书,把重要内容摘录下来编成一本《兵法摘要》,并着有《孙子略解》等军事着作。正是由于他从小博览群书、钻研兵法,这便为他后来叱咤风云、谋取天下创造了条件、奠定了基础。

曹操年少时放荡不羁,不修品行,所以社会上的人都不怎么重视他,只有梁国的桥玄和南阳郡的何颐对他另眼相看,认为他与众不同。桥玄对曹操说:“天下将乱,不是着名于世的杰出人物是不能拯救的,能够安定天下的人恐怕就是你了!”

熹平三年(174),刚满20岁的曹操被郡人举为孝廉做郎官,不久即担任了负责地方治安的洛阳北部都尉,从此步入仕途。

中平元年(184),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席卷全国,东汉统治集团惊慌失措,几乎调集了全部的武装力量对其进行镇压。曹操被任命为都骑尉,带兵镇压颍川(今河南禹县)的黄巾军。随后,又被任命为济南相。

灵帝死后,太子刘辩即位,太后临朝。奸雄董卓率兵进京,废少帝立献帝,京都大乱。曹操见董卓倒行逆施,不愿与之合作,便逃出洛阳,回到家乡陈留,组织起一支5000人的军队,准备讨伐董卓。中平六年(189)十二月,曹操传檄天下,号召诸侯共讨董卓。于是,各路诸侯云集陈留。他们推袁绍为盟主,曹操担任奋武将军。

董卓的凉州兵骁勇善战,关东军10万余人驻酸枣(今河南延津北)一带,无人敢向洛阳推进。曹操无奈,只得孤军西进,欲占据成皋。张邈派遣将领卫兹分兵跟随曹操。到荥阳汴水(今河南荥阳西南的索河),曹操遭遇董卓将领徐荣,曹军大败,士卒死伤很多,曹操被流箭射中,危急中幸亏堂弟曹洪把自己的坐骑换给了他,才得以趁天黑逃走。

曹操兵败后,各路兵马十多万人天天饮酒欢会,不图进取。曹操见诸侯联军不能成事,就率领残军离去。

不久,青州黄巾军百万人开进兖州,杀了任城国相郑遂,转入东平。兖州太守刘岱战败被杀,鲍信与州吏万潜等人到东郡迎接曹操来当兖州牧。曹操进兵在寿张东(今山东东平西南)进击黄巾军,鲍信奋战而死,才勉强击败了黄巾军。曹操追击黄巾军直到济北,黄巾军求降,曹操接受降兵30多万,百姓100多万口,收编了其中精锐的兵士,号称“青州兵”。

智挟天子官渡决胜

诸侯联军瓦解后,曹操经过6年经营,拥有了自己的地盘和一支有较强战斗力的军队。于是,他接受谋士毛玠提出的“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畜军资”的战略性建议。献帝建安元年(196)正月,曹操领兵到达武平(今河南鹿邑西北),准备迎接献帝。七月,献帝回到洛阳,曹操朝见献帝后,皇帝授予他符节、黄钺,总领尚书事,卫戍京都。洛阳残破不堪,曹操劝献帝将都城迁往自己的根据地许县(今河南许昌东),献帝不敢不从。九月,献帝自关东来到许都,任命曹操为大将军,封武平侯。从此,曹操取得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治优势。

从建安二年起,曹操利用政治上的优势,东征西讨,开始了他翦灭群雄、统一北方的战争。他先后败张绣,灭吕布,终于与北方最强大的军阀袁绍形成决战态势。

建安四年(199)四月,曹操进军到达黄河边。这时袁绍拥兵10万,准备进军攻打许都。许多将领认为不可抵挡,曹操说:“我了解袁绍的为人,他志大才疏、色厉内荏、嫉妒刻薄而缺乏威信,兵力虽多而指挥不当,将领骄横而政令不统一,土地虽广,粮食虽多,却正好成为对我的奉献。”十二月,曹军驻扎在官渡。袁绍也向官渡进军。

曹操为了避免在与袁绍决战时腹背受敌,决定先灭刘备。诸将都担心袁绍会乘机袭击许昌,曹操胸有成竹地说:“刘备是人中豪杰啊,现在不打垮他,必然成为后患。袁绍虽有远大志向,而遇事反应迟钝,一定不会动兵的。”曹操东向,败刘备、降关羽。袁绍果然没有出兵。二月,袁绍派兵攻打东郡太守刘延。四月,曹操往北救援刘延。曹操带领军队日夜兼程直奔白马,派张辽、关羽作先锋打败了敌军,斩了颜良,就此解了白马之围。

曹操与袁绍两次交战,先后杀了袁绍手下的两员名将颜良、文丑,袁绍大为震动。八月,袁军步步为营,向前推进。曹操也分营相抗,交战不利。这时曹操的兵力不足一万人,受伤的士兵又占十分之二三。袁军又逼近官渡,筑土山挖地道。曹操也在自己的营内筑土山开地道,与之对抗。面对强大的袁军攻势,曹操军粮不足,处境极为困难。这时袁绍的谋士许攸来投曹操,并献计让曹操偷袭袁军的军需重镇乌巢。曹操大喜,立即按计行事。结果乌巢被破,袁军粮草尽被焚毁,立即溃败,曹操大获全胜。官渡之战后,北方已尽入曹操的掌握之中。

封侯拜相实施屯田

曹操基本平定北方后,兵锋转而向南,结果在赤壁之战中大败。建安十六年(211)七月,曹操西征,驻潼关、渡渭水、过黄河、进长安,一路西征,连战连胜。建安十八年(213)正月,曹军进军濡须口,攻破孙权在长江西岸的军营,俘获孙权的都督公孙阳。四月,曹操回邺城。五月初十日,汉献帝派御史大夫郗虑手持符节、策书封曹操为魏公。建安十九年(214)三月,献帝把魏公曹操的地位升到诸侯王之上,改授他金质玺印、红色绶带、远游冠。

建安二十年(215)春正月,献帝立曹操的二女儿为皇后。三月,曹操西征张鲁,到达陈仓。五月,曹操攻破河池。九月,献帝命令曹操可以秉承皇上旨意封立诸侯、任命太守和国相。建安二十一年五月,天子晋封曹操为魏王,还封他的女儿为公主,并赐给她汤沐邑。

曹操作为一代名相,不愧为一位着名的军事家。同时,在恢复经济、发展农业方面也有重要贡献。

东汉末年,朝政败坏,民不聊生,军阀混战,百姓流离失所,大片土地荒芜,生产力受到极大破坏,全国发生严重的灾荒。面对这种残酷的现实,曹操力图恢复经济。定都许昌的当年,曹操采纳了枣祗、韩浩关于屯田的建议,立即着手在许都附近实行屯田。在镇压黄巾农民起义的过程中,曹操又获得了大批的劳动力和耕牛、农具,这为他实施大规模屯田创造了条件。

曹操屯田分为军屯和民屯两种,军屯按原来建制,由军官直接督领,大司农派官协助。民屯也同军屯一样,实行军事编制,以屯为单位,每屯50人,由屯司马督领。在屯田过程中,官府把一些无主的土地贷给流亡的农民耕种,所得谷物官民按比例分成。实行屯田一年就得谷100万斗,既安定了百姓生活,也解决了严重的军粮问题。

为了军事和经济的需要,曹操督促农民垦辟荒地,兴修水利,发展生产。他们先后开凿了平虏渠、泉州渠和新河(在今天津南、北),在中原地区和黄河流域开通或整修了利曹渠、九龙渠、成国渠、睢阳渠、讨虏渠等,所修陂塘也很多。伴随着农业生产的发展,手工业和商业也有很大的起色。

改革政治任人唯贤

作为中国历史上杰出的政治家,曹操对东汉以来只重门第、德行,不重真才实学的选举制度的危害深有认识。他大胆地变革官制,加强法制,提倡唯才是举。

首先,曹操对东汉的官制进行了改革,建立了以丞相为首的台阁制,消除了中央权移宦官、外戚,地方权移州牧的弊端。建安十三年(208),曹操任丞相,他在丞相之下设有东曹、西曹(后省)、法曹等几个部门,东曹掌选官。这种设置,是列曹尚书由内廷转到外朝,由少府属下转为丞相属下的开端,是中央官制的重要改革。中央的军事权也归丞相掌握。曹操设置了两种军职,以掌握内外诸军。一种是中领军和中护军,都是丞相府的属官。他们分掌禁兵,有效地防止了东汉内廷事变的重演;另一种是四征将军,即征东、征西、征南、征北,皆掌征伐。同时,曹操又提高了偏裨杂号将军的地位,分掌四个方面的征伐大权,直属于丞相。从此,大将军之号虽在,但名同虚设。另外,曹操对地方的官制也进行了一系列改革。

在用人方面,曹操彻底打破了世俗的门第观念,坚持唯才是举、唯贤是用的方针。他曾三次下令求贤,明确表示:只要有治理国家、指挥军队的才能,不论出身高低、名声好坏,一概任用。

曹操手下的几位重要谋士,如荀彧、郭嘉、满宠等皆出身寒门,有的仅当过郡县小吏,曹操破格提拔他们担任要职,参与军国大事。曹操手下的几位能征善战的名将,如于禁、乐进拔自行伍,张辽、张合、徐晃、庞德四人还取自败亡之敌方。原属董卓系统的军阀张绣,曾和曹操多次交战,在一次战斗中还杀死了曹操的长子曹昂,最后他降曹,曹操知他具有指挥作战的才干,便不念旧恶,任命他为扬武将军。就连替袁绍作讨曹檄文、骂过曹操祖宗三代的陈琳,也被曹操留在身边掌管文书,充分体现了一位政治家的宽宏大度。

曹操十分重视法治。他认为:“刑法关系到百姓的性命,而我们军中掌管刑狱的人有的不称职,把三军死生的大事委任给他们,我非常担心。应该选拔通晓法令事理之人,让他们掌管刑法。”于是设置管理刑狱的理曹掾属。贾逵为豫州刺史,两千石以下官吏犯法者,全被他奏免。曹操把这种事情公布,要各地遵照执行。

在处理与少数民族的关系问题上,曹操也有独特之处。建安十九年(212),安定太守毋丘兴将要赴任。曹操告诫他:“羌人、胡人想要和内地交往,应当让他们派人来,切记不要派人去。善良的人难以找到,不好的人势必会教唆羌、胡人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以便从中自己谋利;我们不答应就会使异族失望,答应了,就会对我们不利。”毋丘兴到达安定郡后,却派校尉范陵到羌人那里,范陵果然教唆羌人,叫他们请求让自己当属国都尉。曹操说:“我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我不是圣人,只是我经历的事多点罢了。”

擅杀后妃诛除异己

曹操自从迎接献帝入许都,再加上南征北战,功高盖世,因而逐渐大权在握,专横朝政。他诬陷太尉杨彪私通袁术,将他关押狱中。议郎赵彦恨曹操专横,上书弹劾,结果被曹操杀害。车骑将军董承见曹操专横日甚,于是暗地使人致书刘备,使刘备作外援,自己为内应,同时又与吴子兰、王子服等暗地安排,日夜筹备。谁知事机不密,竟为曹操所探知,立即遣派兵吏把董承等一齐拿下,拘押狱中。献帝的董贵人是董承的女儿,曹操竟不顾献帝的一再乞求,命人将董贵人拖出宫外勒死。董承、吴子兰、王子服等被一并斩首,并诛灭三族。

董贵人遇害后,伏皇后心内不安,于是给其父伏完写信,历数曹操之罪行,希望他伺隙密图。伏完虽授职辅国将军,却是性甘恬退,不愿与曹操争权,所以接得伏后书信,始终未发。曹操封为魏公时,伏完已死了三四年了。不料伏后的书信,竟被伏家怨仆偷献给曹操,曹操不禁大怒,立刻派华歆入宫捉拿伏后。伏后躲入复壁间,竟被华歆揪出。伏后头发散乱,光着双脚,哭着对献帝说道:“陛下竟然不能救我活命么?”献帝呜咽道:“我也不知能活到何时!”又对郗虑道:“郗公!天下真的有这种事吗?”华歆不由分说,竟然将伏后及其二皇子一齐鸩杀,后又诛死伏氏家族达数百人。

尚书崔琰为人极为正直,做事亦是不偏不倚,他曾荐举钜鹿人杨训为丞相属掾。当曹操自汉中归朝,群吏议封曹操为王,杨训更是发表称颂,语言备极阿谀。崔琰览表十分不悦,即写信责备杨训道:“看了你所写之表,可见你很善于侍奉之道,真是合于时势啊!不久应当有变!”曹操晋爵魏王后,探知崔琰书信之语,说是“不久应当有变”为怨谤之语,于是收捕崔琰下狱,罚充徒隶。

一日,曹操登铜雀台玩赏,望见曹植之妻乘车出游,满身衣绣,装饰得非常艳丽,心下不禁愤恨,便不再玩赏而归家,随后竟逼曹植之妻自尽。因为曹植之妻是崔琰哥哥的女儿,曹操又迁怒于崔琰,也将崔琰赐死。东曹掾毛玢,有感于崔琰无辜被杀,作文哀吊,也被逮捕下狱,幸亏同僚为其申诉,才得以释放,被免官遣回故里。

文学领袖毁誉参半

曹操除了是当时第一流的政治家和军事家,又是第一流的文学家和诗人。史书上说他“登高必赋,及造新诗,被之管弦,皆成乐章”。他曾于戎马倥偬中写下了大量诗篇,是建安文学的领袖人物。

从现在保留下来的曹操少数诗篇可以看出,他的诗苍凉雄建,才气纵横。五言诗中着名的有《蒿里行》,是描述东汉末年军阀混战、连年兵甲不解、生灵涂炭的情况。有诗句曰:“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四言诗中着名的有《步出夏门行》,是建安十二年(207)北击乌桓,路过碣石山(今河北昌黎县)时所作。第一篇是“艳”,下分四章。第四章《龟虽寿》有诗句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短歌行》也很有名,有诗句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曹操的诗多借乐府旧题抒发自己的政治情怀,气魄雄伟、慷慨悲凉,为传世之作。他的儿子曹丕、曹植和他的幕僚王粲等人均受其影响,成为建安文学的代表人物。

建安二十五年(220)正月,曹操戴着汉丞相的头衔在洛阳病逝,享年66岁。谥号“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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