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也就是皇上归京的那一年。民间流传,上一任东厂督主李广贵,曾有一亲生女儿流落民间。这件事原本匪夷所思,本不足为信,可当年李广贵,却突然从民间找回来了一个人,藏在了他的府上养着。”
昌王说得不紧不慢,可郑寒却越听,心里越往下沉。
“这件事东厂做得十分隐蔽,几乎没有人知道。只是当年皇上入京时,后面跟着一辆马车,被东厂带走了……这一幕,却被京中不少人看见。自那之后,东厂便冒出来了一个‘二公子’,不用多说,这个二公子,便是如今东厂总督——郑寒。”
“原本这两件事并没有什么表面上的联系,可发生的时间,却实在过于巧合了一点。这位东厂二公子,也就是李广贵的第二位义子,出来得莫名其妙不说,且分外得李广贵的重视。大家都知道,原本李广贵养在膝下有一义子,名为程锦。这个小太监,不得不说极会做事,在李广贵身旁尽心服侍了十几年了,按理说论孝顺,他可算是做得十足。”
“可是这个三年前突然冒出来的,谁也没听说过的二公子,却一出现,便抢了原本养在身边十几年的大公子的风头。不仅权势更大,更得李广贵的宠——甚至在李广贵自缢之后,也把整个东厂,甚至自己的府邸全部留给了这位二公子,半点都没有给大公子留下……”
昌王说到这里,轻笑一声,啧啧叹道:“想起来,那位程公公,也确实可怜了点儿。尽心孝顺了十几年,却半点好处都没有捞着。原本要换到别家,偏袒小儿子这种事情,也属正常。可大儿子半点怨言都没有,却依旧尽心尽力为了东厂鞠躬尽瘁……这一点,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话说到这里,大殿之中的议论声已经渐渐小了起来,看样子,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怀疑起昌王话中的真实性来。
“这一件件事情综合起来,只能说明了一件事——程公公不抱怨,是因为知道自己抢不过。按照资历,他总不该是抢不过的。那么抢不过的原因,便只有一件事——嫡庶有别。”
当嫡庶有别这四个字一说出来,大殿之中再一次响起了议论声。
“这个‘庶’,自然就是虽然养在身边十几年,孝顺有加却只是个收养的义子的程锦。而那个‘嫡’……想必就是这位郑公公了吧。”
皇上不说话,昌王却一直盯着他看。大殿之中场面一度有些混乱,直到皇上再次开口,才稍微静下来一些:“三哥所说的这些,只不过能让人怀疑,郑寒或许是李广贵的嫡亲后代。这样一来,是李广贵欺瞒了先皇,犯了欺君之罪。而如今李广贵已经随先皇去了,再有过失,也只能是在地下与先皇请罪而已。这并不能说明,郑寒就是个女的。”
昌王轻笑一声,无赖地摊了摊手:“确实不能。臣只是听了民间流言,说是李广贵在民间有一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