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抄着手抬头,似笑非笑:“哟?这会子不跟我说什么男女有别啦?”
“你先是个男的再说。”郑寒从来不跟程锦客气,没命戳他那点儿伤心事。她溜溜达达跟着程绣一块往外走去:“绣儿,你吩咐过饭菜之后,咱先去看看咱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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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寒心情算是好了,可沈孤城那里却依旧忐忑着。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郑寒,可他看得出来,郑寒今儿心情不好。
上一回见到她时,她正一身重孝跪在李广贵的棺材前烧纸钱,自己没有与她多说话,所以也看不出来她的态度。
沈孤城越是想,心里就越是有些忐忑。他回到了自己府里,瞪着眼看着天边,等着天一点一点的暗下去,就是饭都没怎么吃。
天色终于全部暗了下去,沈孤城立刻跳起身来,抓过悬在一旁的笛子,三两步走出府里。他熟门熟路来到了藏拙府外头的那棵树下,他纵身一跃,人就稳稳上了树。
此时此刻,郑寒正和程家兄妹两个,围在一张桌子前面吃饭呢。
“义父在的时候,咱们可没什么机会这样围着吃一顿饭。”程锦嘬着小酒,感叹一声:“义父规矩重,曾经我半个月才能见程绣一次。也就是你来了,我才与绣儿见面多一些……到底还是没想过,这辈子还能跟绣儿坐一张桌子边儿吃饭。”
李广贵在的时候,到了饭点儿,郑寒和程锦都是要伺候李广贵吃饭的。站在他旁边,伺候李广贵吃过几筷子,等李广贵点头了,他们才能坐下来吃饭。
而程绣,则从来都是自己在屋里就餐。
“往后机会多了。”郑寒轻叹一声:“义父也是有他的想法,你别怪他。”
程绣赶紧摆手:“我哪里敢埋怨督主!我与哥哥的命,都是督主救下来的,督主赏口饭吃,是我与哥哥的造化……”
郑寒跟着喝了一口酒,这酒是藏拙府下人自己酿的,比外头酒楼里打来的只好不差。她觉得一股辛辣灌入喉中,热流自她的喉咙一路熨烫到胃里,再自胃里打出一个嗝,满口留香。
“一朝天子一朝臣,往后京中那些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人,已经死的死,降的降……”郑寒感叹一声:“如果李潜顺顺当当坐上了皇位,那咱们的日子或许会好过多了。”
程锦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老天保佑,可让四皇子顺顺当当完成登基大典,再别出什么岔子了。”
就在这时,程锦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笛声,他手里一顿,整个人顿时仿佛通了电一般机警起来:“什么声音?”
程绣倒是见怪不怪,她给郑寒夹了一筷子炖得烂透了的猪蹄:“笛声呗。莫要管他……”
程锦可不像程绣一样,他皱了皱眉,目光落在郑寒脸上:“哪个下人会吹笛子?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啊,不过这笛声三天两头会有,我与小寒早已见怪不怪了。”程绣说着,看向郑寒:“你说是吧。”
郑寒默默啃着猪蹄,脑子里的思绪早就飞到了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