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不知几天之后了。
他撑着床坐起来,此时估计正是半夜,天还黑着,四下静悄悄的。他躺在一间普通的屋子里,看屋里物件的风格,这里还是湖阳城。
祁寒伸了个懒腰,听见自己的骨骼嘎吱一响。他疼得哆嗦了一下。看来上次打破平衡的后遗症还没过去啊。他坐在床上缓了一缓,待那阵疼痛过去,才从床上站了起来。
刚下地的时候祁寒只觉眼前发黑两腿发软,差点来个狗啃泥。
以后我一定好好修习内力,再也不用炸弹了!
此时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中衣,他本来身上的衣物并各类物品看来是被脱下收起来了。祁寒并不担心他们发现穿梭器的秘密,毕竟那个穿梭器长相也就跟个小挂饰似的,如果想打开还需要指纹解锁。想来他们就算想看也是拿这东西没办法的——更何况他们说不准根本无法想到这玩意还可以打开吧!
祁寒站稳之后,并没有走远,只是下床活动了一下,顺便解决了个人问题。
天还黑得很,看这架势恐怕离天亮还得一段时间。他重新躺回了床上,再次沉沉睡去。
这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祁寒坐起来,却听见旁边响起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师弟,你终于醒了。”
祁寒转头一看,果然是无处不在的韦君如,此时正笑眯眯地坐在床边的一只凳子上看着自己。
祁寒哦了一声,问道:“我躺了多长时间?”
韦君如想了想,笑道:“两日三夜四个半时辰。”说完他从身后端出一堆洗漱用具。“医生说你大概今天就能醒来,我便拿了东西在这等着了。给——”他把毛巾递给祁寒,“先把自己收拾好。”
祁寒心说你记得真清楚,接过毛巾。
洗漱完毕,换了衣服,祁寒又问:“钱丰那些人呢?都解决了?”
门口又响起另一个清脆的声音:“钱丰和他带来的湖阳城守卫都死了。”抬头一看,见是宋桑榆一本正经地站在门边。
韦君如微微颔首致意,宋桑榆跨过门槛走了进来,站在祁寒床边,神色有些复杂地问:“身体恢复得如何?当时你七窍流血不省人事,吓坏你师兄了。”
韦君如笑着摇摇头:“宋盟主当时可是也担心得很,怎么光说我呢。”
宋桑榆瞪了他一眼,转头对祁寒说:“当时你的那个——炸药是吧,烧完之后,被炸的那片地方已经没有活人了。包括钱丰和赵轩。”
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祁寒点了点头。
宋桑榆接着说:“至于城内的百姓,我们去各个地方都寻找了一番——”她叹了口气,“找到的百姓不多,王公贵族倒不少。一问才知道,钱丰最初的时候根本没打算收留多少普通百姓,他一开始只是把城内的权贵和富商请了进来,根本没管平民百姓的死活。还是后来赵轩提出人体实验的时候,他才派人去外面带回一些还未变成丧尸的平民.......”
祁寒心说那这人的确是死得值当。他问道:“那如今我们是在湖阳城内休整吗?”
宋桑榆点头:“湖阳城中的丧尸还有很多,而且......”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祁寒想起了那时在丧尸巢穴里那些武林盟人被瞬息毙命的死法,问道:“是不是在那边的丧尸巢穴,还有一种比宋怀义更强大的丧尸?”
宋桑榆沉默地点了点头。
祁寒疑惑道:“可是丧尸巢穴已经被烧了个一干二净,那家伙还在吗?”
宋桑榆叹气道:“还在的。前几天有人在清除丧尸的时候遇袭了。”她的脸色看起来很是不佳。
确实,本来在经历宋怀义和那个不明身份的厉害丧尸后,武林盟人已是大大折损,更别说后来钱丰还下毒攻打。本来到处支援前线的武林盟如今恐怕变成了亟待救助的残兵了。
祁寒说:“不如向居岚城请求支援吧。”
韦君如笑着开口了:“我已经给师父传信啦,估计居岚城的人这几天就能抵达。”
宋桑榆接过话头:“所以这两天我们都没什么动作,要等居岚城的援兵到了再做打算。”
作为一个伤号,就算他们有所行动,祁寒也是不能参加的。
“对了,”宋桑榆突然说道,“祁寒,”她神色凝重地看了过来,“实话告诉我,你那个杀伤力如此强大——如此残忍的炸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寒心想她终于问到这件事情了。他知道宋桑榆肯定很快就会问起此事,所以一早就打好了草稿:“那是我一位故人的发明,他告诉我此物可以在战局中力挽狂澜,并告知了我使用的方法,但我未曾想过这个东西威力竟然如此巨大。”
宋桑榆皱了皱眉,严肃道:“这种惨无人道的武器,怎么能轻易使出!这次的确是情况凶险,便翻过不论。但若有下次,你绝不可轻易出手!”
祁寒郑重地点了点头。
宋桑榆补充道:“还有你的那位故人,如果你还能见到他,千万告知于他——这种东西一旦大批量制造使用,后果不堪设想!请他慎重考虑!”
祁寒再次点头。宋桑榆见他态度诚恳,倒也不再多说什么。
韦君如插嘴道:“既然师弟已经差不多清醒了,那便不要在床上坐着了,下地活动活动吧。”
宋桑榆点点头,道:“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祁寒你慢慢修养便可,无需着急。”
祁寒应下。宋桑榆便先行离开了。
韦君如打了个哈欠,笑道:“你师兄我来得有点儿早,现在累的很。左右师弟你无事,我就先去补觉了。”
祁寒点头:“哦,走好。”
韦君如打着哈欠挥了挥手,同样离开了屋子。
奇怪。祁寒坐在床上摸了摸下巴,这两个人都只字不提我那天七窍流血的原因,说完话之后跑得一个比一个快......他们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以为自己大限将至不久于世什么的。那才叫尴尬呢。
祁寒站起来,走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