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阁,是左殇光明正大的向冷狄要来的地方。处于宸宫的西南角,并不是很重要的地方,但却胜在面积较大,风景宜人。当然左殇也不认为冷狄敢把自己放在西厢,这个位置倒也不错。
冷月到达此处的时候,左殇正巧从外面回来,那风尘仆仆的模样,倒是让冷月微微一愣。
“你怎么来了?”左殇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冷月不由诧异的道,这一个月虽然双方的关系并不见紧张,反而因为两只小宠物的关系,时常写些莫名的话语。但是见面却是从未有过的,毕竟这样的距离于己于人都是刚刚好的享受,那么现在……
“有点事,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冷月看着颇为疲惫的左殇,想着自己将提的无礼要求,不由凭空生出几分歉疚。
“好。”左殇点头,看着依稀留下点泪痕的冷月,心中不由有些异样。
左殇的房间很简单,到与冷月的房间有得一拼,那略微附上的些许灰尘,证明这里的主子基本不呆在这里。而唯一比较干净的,也许只有那一张床铺了吧。
左殇将冷月扔在房间里后,便自己去洗澡换衣服去了,天知道,他天天大晚上的跑这跑那,简直变着一只十足的夜猫子了,偏偏白天还要抽空会会柳妃,如今好不容易回来,房间里还坐着一尊最难以解决的大神,不舒缓一下,到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冷月也不恼,只是皱眉看着房间,轻声一叹,幸亏没有太多东西,不然一定乱的不成样子。“罂,打扫一下吧。”
“哦。”夜罂怪异的看了冷月一眼,最后也只当是自家小姐是喜欢干净,放下心中的疑惑,打扫去了。
左殇再度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整个房间干干净净,一个紫发少女静坐在床头,逗弄着一只可爱的小白鼠。阳光倾斜着照进来,将房间的温度微微提高。温暖安静。
左殇暗咳一声,走进房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今天怎么来了?”
冷月转过头去,便见左殇慵懒的斜靠在桌子上,刚洗完的黑发,还挂着些许的水珠,一身干净整洁的黑袍,村托的那白皙的皮肤更加晶莹。那张让女人妒忌的容颜,有着抹不去的睡意。
冷月略微的犹豫却在看到左殇胸前的项链时消失不见。项链很精致,通体银白,上面是一滴一滴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只是在项链的下方,十分不协调的系着一颗纯黑色的珠子。
暗之灵珠,果然,我们是不适合做朋友的。冷月心中一叹,面上已经恢复冷清,直言道:“我希望你在进行着你的计划时,不要影响到楚家。”
左殇皱眉,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冷月周身气氛的变化,而这样的变化,竟然隐隐的让他不喜:“凭什么?你应该知道,你的一句话会让我的计划发生改变。”
“是,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你本来对楚家就没有太大的计划。”冷月冷静的分析道,“你的重点是在慕容家和柳家上,换句话说,楚家与你,还是不好撼动的一棵大树。”
“既然如此,你来说这句活不是多余了吗?”左殇皱眉。
“不,如果是你的话,虽然撼动不了它的根基,却可以在临走之前让它掉几片叶子。”冷月摇头。
左殇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那么,公主殿下,既然你这么了解我,又打算用什么来说服我呢?”
“一个人情。”冷月皱眉。
“你的人情还真不值钱。”左殇嘲讽的笑笑。
“会用到的。”冷月深深的看了左殇一眼。
“为什么不说是朋友间的请求?”左殇似乎没有看到冷月的眼光,兀自说道,“这可比没有限期的人情好的多。”
“我们不可能是朋友的。”冷月的眸子暗了暗,“虽然我并不想与你为敌。”
“为什么?”左殇盯着冷月,问道,“准确的说,我也不想与你为敌,太劳心。”
“呵呵。”冷月将边上的小白鼠扔给了左殇,“因为,我要这个。”说罢,起身离去。
左殇没有理会离去的冷月,只是看着胸前的项链,准确的说是项链下的黑色珠子。
“宇,你在干吗?”黑发男孩看着房间里偷偷摸摸做着什么事的绿发女孩疑惑的道。
女孩似乎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双手却是放在身后,拖地的绿色秀发随之绕了半个圈。“我,没干什么啊。”
男孩显然是不信,眉头一挑,几步走上前来,看着桌子上收拾不及的东西。原本精美的银色项链上,被系来了一颗黑乎乎的珠子。
“这是……”男孩吃了一惊。这不是自己的项链吗?怪不得怎么都找不到。
“我……”女孩紧张的蹂躏着自己绿色的秀发,“我想把这颗珠子,送给殇吗,可是,可是怎么都弄不进去,所以……”
男孩哭笑不得的看着女孩,拍到女孩蹂躏着的头发宠溺的笑笑:“好了,别弄了,头发都弄乱了,这个样子也不错。”
“真的?”女孩高兴的看着男孩,翡翠色的眸子,满是希翼。
“嗯。”男孩点头。
“那殇一定要带着它哦。”
“好。”
“无论是谁来要都不能给哦。”
“好。”
“不论是威胁还是利诱都不行。”
“嗯。”
“殇,一定要记住今天的话哦。”
看着突然严肃起来的女孩,男孩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头:“好。”
宇,当初你是不是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左殇捏着纯黑色的珠子,心里感慨万千:宇,从那时候起,你便开始算计我了吗?不是巧合吧?呵,宇,你真让我失望。
门外,冷月望着养心阁,心中一叹,她了解他,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想与之为敌吧,只是有些事情,一厢情愿总是没有用的。“梦,该醒了。”
转头,一切,又是全新的模样。
第二天,传出沁心阁被盗的消息,顿时整个宸宫一片风声鹤唳。而据说冷狄当晚气冲冲的跑到沁心阁,在所有人看好戏的目光中,又静静的离开,倒是有些虎头蛇尾的感觉。而听闻这个消息的冷月却只是轻声一笑。虽然无法确定,但隐隐能猜出,楚沁是把灵珠的事情摆平了。
楚沁很开心,虽然和冷狄大吵了一架,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有爱情的女子了,十五年前的那把火不只烧去了冷月和冷狄的父女情,更是让楚沁清晰的看透了,世间的感情。
如今看着自己的女儿每天来到沁心阁看自己,虽然每次只有一首曲子的时间,但她已经很是感念上苍了,至少,这证明,她的女儿原谅她了,不是吗?
冷月每次看着因为一首曲子而兴奋不已的楚沁,心里总是涌起一阵酸楚,她曾冲动提出要带楚沁离开,可是楚沁只是浅浅一笑:“虽然冷狄让我失望,但是我还是爱他,我愿意留在这里,即便你离开了,至少还有旭儿值得我去守护,还有你的曲子,值得我去怀念。”
冷月曾想过,是不是要多留一些时候,然而终究是没有付诸于行动,她怕,她怕那样的感情太厚重,让她难以飞翔,她终是自私的,她从不否认这一点。
明月居依旧如初,变的只是住在这里的人。夜罂时常出去,至于她是干什么,冷月虽然能猜到一些,却并没有过问。只是若是以后与左殇为敌,却是不好让她参与了。凤鸣在经历了那次阵法的失败后,向冷月要了一堆的阵法书籍,研究去了,至于牙,则是回去凤栖楼,继续他的任务。
冷月摸着手上的紫色链子,那一刻金色的珠子依旧是那么的夺目,为了更好的领悟金系本源,冷月除了去沁心阁外,几乎是一头扎进了羽中,在习风惨无人道的训练中,渐渐掌握了金的本质,它的锐利,它的厚重,它的深沉。
最让冷月无语的却是九天了,在不劳而获的升了一级后,那条象征金系的尾巴愈加美丽,末端的金色也是愈加耀眼。冷月一直怀疑,九天的等级到底是按玄气的量来分的呢,还是看属性的掌握来分的。但是幸而,九天本身的能力似乎也不是受等级的限制。这倒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左殇的小白鼠似乎和九天不打不相识,一个月来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次,九天不知道是不是不忍心,偶尔捎点吃的给小白鼠,倒是让冷月大叹:狐大不中留啊。
左殇也是颇为无奈的看着积极向冷月那里跑去的小白鼠,明明已经给了那么多吃的,怎么就是留不住呢?莫非思春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期望中的账单一直没有出现,却是让左殇有那么一点的失落,这算不算是一种受虐症结?
冷宥一直很安静的看着左殇跑来跑去,没有插一句话,就算是看到更改了一点的计划,也只是轻声一叹。继续着他的种花大业。或许他本就是这般不食烟火的男子,没有什么可以引动他的心吧。